原本好心,打算鸣金收兵的盛钦粤,听到这一句……
深藏不露的灵魂在白天飘散得七零八落,连自己有多上瘾多溺毙都说不出来。
只是不知疲倦地,一遍一遍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去回应宁橙口中的爱。
用完最后一个套子,盛钦粤不得不被迫停止。
宁橙连手指都抬不起,跟条上岸的小鱼一样,暴晒在烈日下,变成小鱼干。
盛钦粤见她无声翻了翻白眼,将她抱在怀里,喂她喝了点儿水。
精神状态稍微回暖一些。
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上,布满泪痕。
盛钦粤下床,去浴室拧了条热毛巾,轻轻给她擦了擦脸。
“我去叫餐,你再休息会儿?”
宁橙仰头,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下半瓶水。
怨念从眼神里跑出来,如果这是两把箭,早直直射向了盛钦粤的心脏。
直接让他暴毙身亡才好。
也没这么反复折磨人的!
他这会儿倒是嘴里抹了蜜,每一个字都甜得发腻:“好了,让我们家橙宝受累了,我的错。”
老混蛋讲软话还是挺让自己受用的。
什么叫物以稀为贵,这就是!
因为平日里金口玉言,别说是情话软话,能一口气说点长句子都是别人的三生有幸。
宁橙哪肯放过这样难得的机会,何况是用自己的血和泪换来的!
她最是懂恃宠而骄,欲语泪先流。
弄得盛钦粤愈发自责。
这会儿就算宁橙要他的命,他都愿意亲自递刀。
有时候,还真别把男人想得太高级,他们肤浅又顽劣。
宁橙发挥自己毕生所长,娇气地要他抱去泡澡,要他亲自帮她放洗澡水,要他温柔的亲亲,要他说好听的话哄自己高兴。
盛钦粤穷尽一生,没说过这样肉麻的情话。
他脑海里,蓦然闪现出一段曾在网上看到过的书评——
“一个人十三四岁的夏天,在路上捡到一支真枪。因为年少无知。天不怕地不怕,他扣下扳机,没有人死,也没有人受伤,他认为自己开了空枪。后来他三四十岁或者更老,走在路上听到背后有隐隐约约的风声,他停下来转过身去,子弹正中眉心。”
不知何时,当盛钦粤浑然不觉,便中了这一枪。
子弹中在心上。
在宁橙泡澡恢复体力时,盛钦粤接到了徐昊诚的电话。
一听那头的解释,这阵仗有些大得离谱了。
倪雅楠早晨醒来去公司加班,发现床上的宁橙消失了,手机却安然放在床头柜充着电。
以为宁橙是出门买早饭。
她离开得匆匆,没有多想。
到了公司,直到眼下接近傍晚时分,倪雅楠还是没有联系上宁橙。
她变得焦虑不安。
不得已,把这事告诉了徐昊聪。
徐昊聪找了身边几个认识宁橙的朋友,一直打听到徐昊诚那边去。
这才由徐昊诚联系上了盛钦粤,得知宁橙和他在一起。
盛钦粤想得周到,问徐昊诚拿了倪雅楠的电话号码,让宁橙去报个平安。
徐昊诚啧了啧嘴,唾弃他:“你别太禽兽了!一天一夜,您老忧着点儿!”
盛钦粤懒得和他废话,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宁橙泡在浴缸里,拿盛钦粤的手机给倪雅楠回了个电话过去。
闺蜜俩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近半小时。
直到盛钦粤第三次进去催她,宁橙才不情不愿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门铃响起,大概是优拉送东西来了。
盛钦粤丢给她浴巾,眼神严厉:“快起来擦干,泡久了容易犯晕。”
宁橙嘴上应着,见他走远,心里难免动起坏心思。
她伸头张望了下盛钦粤走远的背影,手指颤颤巍巍,点开手机上的微信图标。
很快找到自己的头像。
——“城堡”?
草。(一种植物)
宁橙本想将自己设置成置顶,看见城堡二字,瞬间没心情了。
原来她和他心里面,装着的不是同一个昵称。
亏她以为他性情大变,变得周身柔软了。
自己的一厢情愿太可怕,也太可笑。
果然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都是怎么好听怎么来,根本不走心的。
宁橙去淋浴喷头下冲干净了身上的泡沫,草草用浴巾擦干身体的水珠,再套上盛钦粤的男士浴袍。
尺码过大,领口处松松垮垮。
盛钦粤瘾是大了点儿,分寸还算好,几乎不会在宁橙裸露的肌肤上留下痕迹。
锁骨下方,被他弄成了青紫色的皮肤,东一块西一块,多到数不清。
宁橙决定找机会看看他的身份证,究竟是不是属狗的,那么爱咬人!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美味佳肴,还有宁橙爱喝的饮品和甜点。
她把手机不动声色还给盛钦粤,坐到他对面,拿起碗筷,默不作声扒拉着米饭。
太好吃了,越吃越香。
“吃慢点。”盛钦粤看她饿得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一整天了,赶在晚霞之前,才吃上今天的第一顿餐。
怪他不懂节制。
闻言,宁橙抬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不知是否盛钦粤的错觉,怎么给闺蜜打了个电话之后,她身上似竖起了满身的刺。
如果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一根根的刺,全是不偏不倚朝他扎来的。
倒也不是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宁橙无非有些气不过罢了。
嘴上说一套,背后又是心口不一的样子。
换谁都失落。
不过,宁橙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免得被他说是小心眼。
“还是徐老板比较聪明,在你这儿找到了我,不然我闺蜜担心得都要报警了。”宁橙终于开口说话,口吻如常。
“不是他聪明,只有他知情。”盛钦粤点破。
宁橙: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
盛钦粤仿佛预见了她心中不满,用一惯宠辱不惊的方式,开着真假难辨的玩笑。
“以后少和徐家两兄弟接触。”
“为什么?”
“都不是好人。”
“……”就你是好人,你全家都是好人。
“好好吃饭,别骂人了。”盛钦粤说时也不恼,大概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看穿了一切,宁橙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掌控,并善意提醒:“小心消化不良。”
宁橙握着勺子的右手紧了紧,真想把眼前这盅文火慢炖熬制的靓汤往他腿上招呼。
话那么多,还没尝到教训呢。
泡澡期间,宁橙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这是你的单身公寓?”
“嗯。”
宁橙捏着汤勺的手指紧了紧,抬头去看盛钦粤的眼睛。
而他,也在好整以暇注视着她。
他的眼眶深邃,眼皮褶皱很深。
睫毛浓密,瞳仁清亮。
这么专注地看着宁橙时,似乎含着几分难能可贵的深情。
宁橙低下头去,声音慢慢轻了下去,难得斯文羞怯。
“那怎么会备有避孕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