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这么说,盛钦粤恰巧有理由提起另一茬:“好,提款机。上次让你发银行卡账号过来,你为什么没发。”
“哼。”宁橙鼻息一震。
刚动了动身子,就被盛钦粤眼疾手快扣住肩膀,以为她要负气出走。
宁橙被他按在肩头,眨巴眨巴眼睛。
她只是,口干舌燥,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水喝。
“你别给我下套,虽然我是法盲,但我身边好歹也有律师朋友。我能随便瞎收你的钱么,说不定哪天被老奸巨猾的盛总反咬一口,把我送进去踩缝纫机?”
宁橙小嘴一撅,模样是可爱,这话却让人听了想抽她。
下套。
律师朋友。
老奸巨猾。
踩缝纫机。
原来盛钦粤在她眼里,是这么个无良无品的形象。
描述得过于具体,让他听了胸膛震颤,没将她收拾一顿,算他人性未泯。
“那微信上的转账呢。”盛钦粤当面点破,有点激她的意思,“才五万,也不敢收?”
宁橙嘴硬,肩膀还被他按着,就没敢硬到底:“才五万,看不上!”
接着补刀:“我就等着干票大的,等你哪天觉得我值五千万了,我才会想办法收你的钱。”
她自以为很精明,殊不知落在盛钦粤眼里,就是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你不用这么对我说话。”盛钦粤看她一眼,目光依旧柔和,手上的动作倒是一点没松,道:“拿出五千万,我还不至于东拼西凑。”
宁橙:炫富还是咋地?听我说谢谢你?
宁橙:“对对对,盛总您财大气粗!”
盛钦粤眼神一暗,口吻危险:“你别一天到晚跟我开黄腔。”
故意的!
老混蛋一定是故意的!
曲解她的意思!
美化他的形象!
宁橙面色涨成猪肝色,吼他:“我说的是成语的——‘财!大!气!粗!’”。
“谁知道你。”他轻飘飘,有的是手段让宁橙百口莫辩。
吵着吵着,又歪楼了。
“算了!不跟你说了!”宁橙去扯掉他按在自己肩头的手掌,倒头就蒙在被子里。
等了半晌,盛钦粤都没带搭理她的。
宁橙气不过,重新甩开被子爬起来。
眼里泪光闪闪。
见盛钦粤维持着方才的动作,一动不动。
她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眼泪说掉就掉,蹭在他的白色t恤上,很快湿了一片。
“你就知道说我,怪我!自己就没有错么?”宁橙边哭边指控,不忘用小拳拳轻捶身前的男人。
因哭泣而颤动不已的小兔兔,蹭得盛钦粤心烦意乱。
开始了,恶人先告状。
盛钦粤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垂在两侧,掌在床上的手动了动。
宁橙以为他要伸手推开自己,从他腋下穿过的两条胳膊,下意识圈得更牢,自上而下狠狠按压在他坚硬的肩胛骨上。
她一哭,盛钦粤的理智反而归位了。
再开口,温柔之色显而易见,音色也温润了不少,声音是酥酥糯糯的,全然不见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深沉与肃冷。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宁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嗓音沙哑:“你都不跟我说你每天的行程,要去见哪些人,在一起做什么聊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呜呜~”
真真是秀才遇上兵。
盛钦粤这回算是玩火自焚,好处没捞着,反倒把自己搭进去半条命。
“我没说么。”盛钦粤轻叹,见她哭得伤心,轻拍她的背,“我连夜去舟山找你,邀请你陪我参加峰会论坛,不是你拒绝的?”
“我没答应,你转头就找漂亮的小青梅求安慰去了。”宁橙一股脑把生气的点全说了,她不是能藏得住事的性子,“哦,还有未来大舅子。”
盛钦粤应该知道她说的事情了。
罪名在他脑袋上胡乱扣了一通,他自我消化了一下,旋即扳过她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关于辛夷和我的关系,之前解释得很清楚了,希望你能听进去。”盛钦粤耐下性子,语意认真,见宁橙垂头丧气的样子,双手捧起她的脸。
她便只能以微仰的姿势,被迫看着他的眼睛。
仿佛深夜的海洋,自带一股强大且恐怖的吸附之力,突显你的渺小。
宁橙闭眼,摇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盛钦粤伸手掐她的脸,正色道:“说正事呢,正经点。”
哪个男人会在床上说正经话。
只有盛钦粤,不容置喙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也不要再提了。我和辛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只是朋友。”
这话刺耳,宁橙不爱听。
她睁开眼,眼神致郁,口吻幽幽:“很骄傲是不是?很理所当然是不是?谁还没有个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了?”
闻言,盛钦粤咬了咬后牙槽。
若是今晚再喝多两杯酒,大掌保不齐要掐上她纤长不堪一握的脖颈。
“没你骄傲。”盛钦粤不怒反笑。
又是游戏里的老公,又是青梅竹马。
哦,还漏了个假男朋友。
那么多的护花使者,他可比不了。
“我一点儿也不骄傲,是你先气我的。”宁橙见他有怒火中烧的趋势,很识好歹地见好就收,率先软下口吻。
要不然,老混蛋欺负起人来,从来都是六亲不认的主。
宁橙吃过那么多次亏,自然学乖了。
“我就是被刺激到了,吃醋不行吗?”早说过,宁橙在他面前,根本不要什么面子里子。
该软就软,要软得彻底。
盛钦粤眉梢微动,似在分辨她话里几分真。
“我就是吃醋了,见不得你跟其他女人走近。”宁橙重新扑进他怀里,有些话,还是不要直视眼睛说才好,总归是有点难以启齿的。
“只是很平常的见面和交往。”他是吃她这套的,适时脱下坚硬的外壳。
不然撑得久了,也会累的。
说是最后一次,还是看她哭狠了心疼,不由多解释一句。
这一句,是有说服力的。
宁橙渐渐老实了,不再翻旧账。
本身就累到极致的人,又突然崩溃大哭了一场。
最后趴在盛钦粤肩膀,被他抱坐了很久,直至意识昏昏沉沉的开始犯起迷糊。
有只温热的大掌,撩拨着衣摆,熟门熟路停留在她细软的腰肢。
脸是晒黑了一些,腰腹上的软肉雪白细腻。
宁橙推了推他,抓住他不那么正人君子的手,含糊不清:“答应过我……今晚不做的。”
“放心,不食言。”
宁橙吃痛一声,猛地惊醒。
这踏马也叫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