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妹子对宁橙更了解,也问:“那橘子,听你之前说过,专业学的是服装设计,毕业后从业的是相关领域的方向吗?”
宁橙简而言之:“之前我和朋友一起搞过一个艺术机构。”
川妹子两眼放小星星:“优秀!”
宁橙哭笑不得:“没搞出名堂就失败了。”
杜辛夷听后安慰她:“马爸爸也是创业失败好几次后才成功的呀。”
宁橙暗自唏嘘:何德何能跟马爸爸相提并论,顶多跟他做过几回临时的邻居罢了。
听说他在九间堂也有套住宅。
提起九间堂,也是个不省心的地方。
宁橙根本不想再踏足半步,觉得随时有被老盛总捉奸在床的风险。
跳脱的思绪百转千回,重新陷入死循环——
今晚是否要去武康路取回属于她的东西。
当然要去!
这可是自己寻寻觅觅才得来的小baby!
先不论花了多少钱,其他地方根本有价无市,根本买不到!
盛钦粤那人,看着正人君子,实际一肚子坏水。
宁橙严重怀疑,倘若今晚她不去,说不定她小baby的命运,过了凌晨就是被扔进垃圾桶的结局。
他真做得出来这事。
看看上次那个隔夜冰淇淋蛋糕的下场!
在胡思乱想中,宁橙终于熬到酒局散场。
谢以升被临时喊来当司机,徐昊聪把倪雅楠给一同带走了,美其名曰作为老板,还是要考虑到员工的安全问题。
谢以升的司机也一同来了,送汪君豪他们往松江方向。
剩下赵青染和杜辛夷留到最后。
赵青染一直想借机与徐昊诚有独处的时间,宁橙看在眼里,只当不知。
但也不含糊,守在徐昊诚身边寸步不离。
真跟女朋友盯梢似的,看得死紧。
这情形落在杜辛夷眼里,似懂非懂,啼笑皆非。
宁橙看着简单,内里倒是复杂。
所以,她想抓住的男人,究竟是徐昊诚还是盛钦粤?
她来了点儿兴趣,便出声关心:“宁小姐,你也喝了酒,要不要坐我车?”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还有话要和他说呢。”宁橙只得拉徐昊诚当垫背的。
杜辛夷笑着抱歉:“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本来今天这样的日子是要留给你和阿诚单独过的。”
闻言,宁橙羞怯地笑了笑,抬眸看一眼徐昊诚。
徐昊诚心领神会:“这有什么,大家都是朋友。橘子不会介意的,对吧?”说完,又演得更逼真了点儿:“再说,我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够了。”
徐昊诚是真拿赵青染当空气。
宁橙点头,乖乖道:“嗯嗯。”
徐昊诚问杜辛夷:“你怎么走?”
“我打车好了。”杜辛夷没什么小姐派头,平常上下班自己开车,不许家里给配专属司机。
徐昊诚说:“我送你吧。”
杜辛夷没异议。
其实她一早看清赵青染的小心思,不知是何用意,基于对徐昊诚的了解,她自作主张对赵青染说:“青染,顺路的话一起吧。”
徐昊诚对宁橙交待了一遍,让她去二楼休息一会儿,等他回来再一起回家。
宁橙长舒一口气。
终于熬到了真正散场的点。
临走前,徐昊诚又对她说了一遍:“先去二楼等。”
宁橙听了他的话,真的上了二楼。
因为她又开始犹豫不决,都过了凌晨,若是这个点去盛钦粤家里,指不定别人怎么想她。
到时真被谁撞了个正着,别说是引人遐想,骂她心术不正也是活该。
好在酒倒是没喝几口,宁橙光陷入情绪内耗里了。
慢吞吞爬上楼,推开方才那扇门。
奇怪。
离开的时候她好像并未关门啊。
这么倒回去推算着,已经迟了一步。
坐在沙发上的人,轻撩眼皮看了她一眼。
将宁橙吓得不轻。
脸色顿时煞白,跟做了亏心事一样。
沙发上端坐着一张看不出喜怒的脸,倒也没有兴师问罪,质问她为何不接他电话,也不回他信息。
或许他本就不在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细节。
他是干大事的人,哪会在儿女情长上浪费宝贵时间。
何况对象还是她。
只听他嗓音平和道:“结束了?”
“嗯。”
宁橙也收起一身负能量,有问有答,难得将脾气隐藏得恰如其分。
她整日被妒意牵动着心,冲昏了头脑。
见了人,反倒心平气和不少。
仿佛认为他仍是归自己所有。
再者,现在闹翻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东西还没到手呢。
宁橙精神有些恍惚,本就不抗压一个人。
此时站在门边不动,盛钦粤起身,慢慢走近她。
楼层不高,他身高腿长,肩膀宽厚,来自他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太强,使宁橙下意识憋着呼吸。
令宁橙意外的是,他没再说有的没的,只是牵起她的手,放到眼前检查了一下。
伤的是左边的食指,指尖简单用一张创可贴包着。
但他还是问了:“伤口深吗?”
“很浅。”
盛钦粤点点头,不见多余的关心。
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不由分说将她往楼下带。
宁橙问他:“你不是回家了么,怎么又过来了。”
“你看见过我?”盛钦粤不答反问,听这语气,是不希望看见他。
宁橙摇头,后知后觉发现,盛钦粤又没有背后长眼,于是赌气一般:“听你大老婆讲的。”
盛钦粤停下动作,扭头看她一眼,心绪难辨。
许是被拆穿了不检点的作风,有失颜面,应该是不高兴居多。
宁橙不甘示弱,狠狠瞪着他。
天大的委屈藏在狡黠眼眸中,仿佛盛钦粤只要哪怕揶揄她一句,她都能给他哭得山摇地动。
好在他没有。
继续牵着她下楼。
楼梯狭窄,老建筑的格局普遍小而精致。
宁橙拿上包,就跟着盛钦粤回他武康路的家。
严格来说,这房子是在老盛总名下的。
武康路上的梧桐长得高大繁茂,零点过后,有了传闻中静谧的氛围感。
夏夜难耐,晚风闷窒,天空灰得随时要落下雨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走在大庭广众下,然而没有人鼓掌叫好。
没人会途经拍下他们牵手的合照,就跟拍下他骑车时挂着qeelin礼袋那样。
街上已经没有路人逗留了,所有的喧嚣都奉献给了白日。
宁橙默默挣掉他的手,不再与他并肩而行。
她始终低着头,注意不到向来君临天下的男人,也会有身形一怔的瞬间。
宁橙刻意落后一个身位,踩着男人在路灯下拉长的影子。
没几分钟就到了他家门前。
盛钦粤说:“没带钥匙。”
宁橙反而长舒一口气,求之不得!
“东西改天再拿好了。时候不早,我先回家。”宁橙说完就要拔腿开溜。
被盛钦粤一个眼神制止,生生定住了脚步。
冷得跟冰川似的双眸,冻死人不偿命,宁橙不由自主缩了缩脑袋。
在他面前,跟犯了错的学生一样老老实实。
“你在这儿等我两分钟。”
这里有道后门,要绕到房子背面。
但那里黑,没有路灯,他记得宁橙说过自己眼睛散光,在暗的地方会不太适应。
宁橙在大门口等得着急忙慌。
果然,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瞧她在门口碰到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