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京送来的丹药效果不算太好,跟她在下界炼的丹药效果相差甚远。在下界她是凡躯,凡药对凡躯的效果那绝对是杠杠的。
但在仙域,霄京送来的丹药效果很一般。
伤势的确大有好转,仙元的修复也有效果,但远没有叫人眼前一亮的惊艳感。对她而言,这种品质是远远不够的,不如自己好好研究炼一款更加合适的。
另外,霄京的籍册里有麒麟血入药的记载,可星云洲的麒麟一直无所踪,满打满算消失了几千年。
早已成了神兽传说,没有仙人执着找它取血。
就算有人发现她身边有一头小麒麟,顶多在潜意识里把它当成吉祥物,以血入药一事暂时无人提及。
毕竟是小神兽,终有一天要回到属于它的位置。
另外,大部分仙人都是品行端正的,不会把小神兽当成自己豢养的血包。等到众人意识到它果真是一头麒麟,只会让它自行游走三界,而非圈养。
在此之前,她要抢拔头筹。
不过,由于阿满嘲笑它的没脾气,为了一视同仁也被她抽了一小碗。这无妄之灾让阿满抱着爪臂上的小伤口一边施法止血,一边忿忿然:
“用我的血,小心毒死你。”
这不是诅咒,是实话。
虽然它的魔躯被魔宫的封印法阵净化过,又在天漩里打了一个转儿彻底成了半仙半妖的躯壳。可它终归是吞噬属性的妖兽,身上的血不免带有吞噬属性。
如果入药,有可能吞噬一个使用者的仙元,或修为,或仙躯,或良知……总之皆有可能。
没办法,用它的血入药,从古至今就她敢这么异想天开并付诸行动。
“哎,凡事总有第一次嘛。”桑月完全不理会它的恐吓,想了想,“都说毒草的附近必有解药,指不定你的指甲、鳞甲、毛发或者其他体表零件能解血毒……”
阿满:“……”
看着小伙伴目光呆滞地被主人剪取体表零件,“啊,哈嘎嘎嘎……”阿其笑得打跌,翻躺在地挥舞着小蹄子~。
阿满:“……”你是鸭吗?嘎嘎嘎的~。
血色的残阳下,偌大的玉尘宫都能听到西偏殿的嘈杂声。把东偏殿的两位侍者吸引了过去,得知她终于要炼药了,顿时喜出望外纷纷献出自己的血液~。
桑月:“……”
仿佛掉进了妖窝里,无妨,他们来都来了,就都取一点儿吧。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血有什么作用,是否会激发他们的原始妖性,这要等以后试过药才知晓。
眼下先炼阿其和阿满的,它俩刚到仙域,神兽、妖兽的属性仍比较纯正,最能体现效果。
……
忙碌的日子,随着雪山的崩塌而缓缓流淌。
蟠龙仙山的雪域崩了,引来霄京众仙亲至的探望与慰问。仙尊难得心情好,欣然在正殿接待众仙,把两位仙侍忙得团团转,不得不传音桑月去帮一下忙。
“我侍琴,我侍琴!”桑月正在空间里炼药,没好气道,“以前没我的时候,你们没办过宴席吗?”
如果办过,那一切照旧便可以啦!何苦非要拉她去体验端盘子的活儿?
把在东厨分身乏术的菏羽再次气得发牢骚:
“她整天侍琴侍琴,她擦过几次琴?既然侍琴,那她现在炼什么药?她就是不想干活!”
“算了算了,”孟吉一贯温和,一边忙一边安慰同僚,“以前没有她,咱不也是这么忙过来的吗?”
再说,其他仙君都知道玉尘宫就他俩侍者。
所以每次登门,诸位仙君的身边总会带着一两位仙侍过来帮忙侍候。这次也不例外,但因为得知玉尘宫添了一位仙子,故而迟迟未见那些仙友前来支援。
这没什么,其实俩侍者忙得过来。
玉尘宫的清饮在整个仙域也是独一份的,孟吉特酿,别无分号,外人想学也学不过来。仙人的每次宴饮除了饮子便是仙果,雪域的仙果也不比霄京的差。
再摆几份点心就完事了,两位侍者能应付有余。
让菏羽暴躁的是,明明都是仙侍,西偏殿凭啥不用干?甭说什么仙尊看重,仙尊让她侍琴,但没在正式场合宣布她只侍琴,这其中很有灵活操作的空间。
问题是他的操作不好使,人家不买账。他又不能为这事跑去揍她一顿,只能憋屈。
“这种场合正好让她出来长长见识,在诸位仙君跟前混个脸熟,以后往来霄京也能省心些。”菏羽郁闷道,“她却完全不识好歹……”
今儿来的仙君都是好脾性的,她出来露一下脸便能结一堆善缘,偏生喊不动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孟吉慰言,“她不乐意便算了,无需勉强。”
说话间,远远瞅见月门处有几位仙侍鱼贯而入,两人立马默契地换个话题。
今儿正殿热闹得很,得知并非仙尊身体抱恙导致的雪化,立马有仙君拉来仙姬舞乐助兴。仙音缈缈,让沉寂多年的玉尘宫的上空有鸾舞鹤鸣,瑞气绚丽。
雪域消融,沉睡千年的仙山被唤醒。
冰封的河川解冻,沿着旧日的轨迹如瀑布倾泄而下,把蟠龙山底下的山林一并唤醒。此处万物复苏的声音,引起雪域外的众生纷纷愕然抬首,引颈眺望。
除了登门探望的,毗邻的仙君们也纷纷伫足各自的山边好奇张望。
众所周知,蟠龙仙山的冰封是仙尊不愿受外界干扰的信号,也是他主动和仙域众生拉开距离的象征。多年以来,众仙若无公务基本上不会靠近这座仙山。
所有人都没想到,蟠龙山还有解冻的这一天。
“解冻的原因无非两个,要么道行出了问题,要么被外来因素所扰,改了脾性。”一座巍峨宫殿的庭院里,几位年轻的仙君难得相聚一堂聊着热门趣事,
“不知仙尊是为哪般。”
“外来因素?”有位仙君若有所思一笑,“七哥指的是那位新来的小仙侍?”
这话顿时引爆了在场众人的热情,纷纷道出自己的所闻。
“那小仙侍上天十几年了,好像只有霄京司署的两位仙长见过。听说长相一般,远不及小弟宫里的洒扫小仙。”
坐于主位的年轻仙君正在浅酌新的仙饮,闻言动作微顿,淡声道:
“可我宫里的洒扫小仙连到仙尊跟前晃一下的资格都没有,诸兄聊归聊,莫要藉此提醒小弟,我宫里尽是一些庸才。”
这会让他深以为然,继而衍生出全部撤换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