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阴重,雾隐墙院,尸身凉血;
众目睽,满室慌魂,空余惊默。
菊园天字号房内,死气沉沉。
众人瞪着空语道长的诡异尸身,数目互望,满目惊颤。
突然,室外一阵嘈杂脚步之声由远及近。
就听有人高喊“庄主到了!”,吕盛丛率一众家仆急匆匆冲到了菊园之内。
吕盛丛面色青白,一把抓住跪在门口的吕管家,颤声惊问:“吕、吕管家,难、难道又是——”
吕管家抬眼看着自家庄主,浑身发抖:“禀、禀庄主,空语——道长……没了……”
吕盛丛身形剧烈一震,扶着门框站了良久,才踉跄迈入门。
床前围观众江湖客不觉齐齐让出一条通路,露出床帐之内空语道长的尸体。
吕盛丛就这般远远瞅了床铺一眼,面色骤白,两眼一翻,身体毫无预兆直直倒了下去。
“庄主!”吕管家和一众家仆大惊失色,一拥而上。
众江湖人也是面色大变,急急冲了过去。
哎呦我去,这吕庄主不会一下心肌梗塞过去了吧!
郝瑟赶忙和尸天清、文京墨一起冲到的人群边缘。
“吕庄主、吕庄主!”
舒珞抽身挤入人群,撩袍蹲身,探手掐住吕盛丛的人中,一声接一声轻唤。
众人呼喊声中,吕盛丛平躺在地,面如金纸,嘴皮泛青,良久,眼皮才微微启开一条缝/隙,浑浊目光转向身侧的舒珞,启唇吐出干音:“舒、舒公子……请、请你……一定要帮我……”
“舒某丁定当竭尽全力,为吕庄主擒住这挖心妖物!”舒珞双眉紧蹙,字字掷地有声。
“多……谢……”吕盛丛嘴角动了动,眼中光线渐黯,脑袋一歪,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庄主!庄主!”吕管家和一众家仆立时乱作一团。
舒珞面色沉凝,手捏吕盛丛脉门片刻,神情缓下了几分,低声道:“吕庄主只是急怒攻心晕了过去,速速送回西月轩歇息!”
“是、是!”吕管家忙令几个家仆将吕盛丛小心抬出屋门,转头看向舒珞,长揖到地,“舒公子,如今庄主的身体已经……奉泽庄上下群仆无首,还望舒公子念在与庄主相交多年的情分上,出来主持大局!”
舒珞双眉微蹙,定声道:“吕管家放心!”
“多谢舒公子!”吕管家向舒珞郑重一抱拳,旋身出门,随着吕盛丛一队奔出了菊园。
舒珞长叹一口气,转身看向屋内一众江湖客,抱拳道:“诸位,如今奉泽庄内忧外患,舒某临危受命,恐有不周全之处,还望诸位英雄海涵。”
“不会、不会!”
“我们都以意游公子马首是瞻。”
“我们相信舒公子!”
众人忙抱拳道。
“意游公子的名声在江湖上众人皆知,能带头勘察此事,自然是最佳。”文京墨做出总结。
“多谢诸位英雄!”舒珞长揖一礼,“诸位请先回房稍事歇息片刻,舒某先去探望吕庄主,稍后再与众英雄商讨擒妖之事。”
“应该的应该的。”
众人齐齐点头,走出屋门,分别回了自己的厢房。
舒珞最后出门,对守在门口的两名家仆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向西月轩匆匆行去。
*
“啊啊啊啊,搞啥子鬼哟!”梅园天字号房内,郝瑟蹲在桌边凳子上,脑袋埋在双臂间大叫。
“阿瑟果然高瞻远瞩、料事如神!”尸天清端坐木椅,一脸敬佩之色。
“高瞻远瞩个鬼,料事如神个锤子!”郝瑟猛一抬头,一脸崩溃,“尸兄,这可不是拍马屁的时候!”
“尸兄所言不错!郝瑟你这次可真是一语成谶、”文京墨双眼长眯,“字字珠玑!”
“文书生你就别添乱了啊!”郝瑟揪着头发抓狂。
“郝兄,你之后要如何做?”文京墨突然问道。
“哈?”郝瑟暴躁抬头。
“郝兄之前不是曾说,此时应该轮到……”文京墨回忆了一下,“郝兄你这个名侦探登场了吗?”
郝瑟眼角抽搐,定眼望去。
但见尸天清凝容正色望着自己,一脸信任;文京墨眸中诡光闪烁,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别逗啦!”郝瑟跳起身,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老子之前不过是耍嘴炮过干瘾罢了,这可是命案啊命案!咱们还是赶紧报官,请衙门里那些捕快专业人士来勘察现场破案吧!”
“报官?”文京墨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眯眼冷笑起来,“郝瑟你莫不是傻了?敛风楼玉竹信悬赏请来的江湖豪杰都无法擒住的妖物,你居然还指望官府那些酒囊饭袋能破案?”
“诶?起码有那么一两个名捕什么的吧?”郝瑟惊道。
“做梦!”文京墨翻了一个白眼。
“唉——文公子所言甚是,如今朝堂黑暗,无人作为,此案又如此破朔迷离,报官只怕是枉费功夫。”
门外传来幽幽叹息之音。
但见一道藕白颀长身影慢行至门前,抖衣向三人抱拳施礼:“尸兄、郝兄、文兄,舒某有事相求,可否入内详谈?”
居然是意游公子舒珞。
郝瑟和尸天清对视一眼,面色惊诧。
文京墨则是立即挂上人畜无害的纯洁笑意,起身施礼:“意游公子驾到,当真是蓬荜生辉,快请上座!”
“多谢。”舒珞顶着尸天清和郝瑟惊异眼神走入屋内,撩袍坐在了三人对面。
这意游公子不是应该去主持大局了吗?跑到我们这儿做啥子?
郝瑟双臂环胸,上上下下打量着舒珞,一肚子狐疑。
尸天清皱眉,眸光暗沉,容色冷峻。
舒珞俊容如玉,笑意温和,向三人微微颔首。
“不知舒公子口中的要事是什么?”文京墨给舒珞斟了一杯茶,问道。
舒珞神色微黯,将手上玉扇合起,端端摆在桌侧,向三人郑重抱拳,定声道:“舒珞此来,是特来请三位助舒某一臂之力,擒拿挖心妖物的!”
“哈?”郝瑟团起眉毛。
“舒公子何出此言,我等接了奉泽庄的玉竹信,擒拿妖物本就是义不容辞。”文京墨轻笑回道。
“不,舒某的意思是……请尸兄、郝兄和文兄——帮我!”说到最后一个字,舒珞声线微沉,朗星眸光定定盯着三人。
尸天清神色一动,郝瑟挑起眉稍。
文京墨双眼长眯:“舒公子的意思是——要与我们三人结伴行事?”
舒珞定色颔首。
感情这意游公子是打算和我们搭班子干活啊!
为啥子?
难道……他也和老子一样,侦探小说看太多留下了后遗症,觉得这奉泽庄内人人皆有嫌疑,无人可信?
郝瑟暗自推测。
“为何?”尸天清突然出声问道。
舒珞一怔,望向尸天清,淡笑道:“舒某蒙吕庄主所托,主导勘破挖心妖物一案,奈何舒某势单力薄,实在是难堪大任,思前想后,才……”
“在下问的是——”尸天清打断舒珞,“舒公子为何选我们三人?”
舒珞一怔,抬眼一看。
但见对面谪仙容姿的青年,正用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紧盯自己,瞳光清冷如寒夜冰泉,凛心凉神。
舒珞神色渐肃,眸光却渐亮。
“舒公子与我等仅是寥寥数面之缘,连话都未说上几句,为何如此信任我们?”文京墨挑眉问道。
“没错,老子和舒公子你根本就不熟啊!”郝瑟环抱双臂,一脸戒备。
舒珞眼睫微垂,唇角勾起,如仰月弯弯:“舒某行走江湖多年,自认对认人辨心尚有几分心得——”顿了顿,望向文京墨,“文兄七窍玲珑、滴水不漏,乃是胸存大志之英杰。”
文京墨微一挑眉。
舒珞又望向尸天清:“尸兄眸光清澈,龙姿凤采,乃是本性淳直,心怀大善之豪杰。”
尸天清一怔。
最后,舒珞又将目光移向了郝瑟,“郝兄言辞豁达,神色通朗,定是心志坚韧,不屈不挠之俊杰。”
郝瑟三白眼瞪圆。
“三位乃为江湖翘楚,人间龙凤,舒某若能得三位相助,实乃三生之幸。”
舒珞轻笑抱拳,那笑容温柔如春风,带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冉冉春意,轻佛三人鬓角发间。
文京墨眼角动了动,尸天清微蹙眉间展开,二人同时看向郝瑟。
郝瑟一怔:“看我做啥子?”
“郝兄拿主意吧。”文京墨轻叹。
“天清听阿瑟的。”尸天清敛目。
“额……”郝瑟摸着下巴看向舒珞。
眼前的青年,温润如珍玉,朗眸含天星,淡笑如花景,实在是——让人不忍心拒绝啊!
郝瑟吸了口气,一掌拍在了舒珞的肩膀上:“好!就冲舒公子这几句话,你这个朋友老子交定了!”
“多谢郝兄。”舒珞含笑,目光却移向旁侧的尸天清。
尸天清目光停在舒珞肩上郝瑟的手掌一瞬,眸中划过一道沉暗,随即又被一抹疑惑替代,最终,还是向舒珞抱了抱拳。
舒珞的笑容这才全部绽开。
“舒公子果然慧眼识人!那么……”文京墨眉眼带笑,将腰间的了翠玉算盘放到了桌上,“舒公子打算给多少酬金?”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都呆住了。
尸天清和郝瑟四目豁然射向文京墨。
舒珞定定望着文京墨,一双朗目绷得溜圆,好似两颗葡萄:“文兄,您刚刚说——什么?”
文京墨勾出狐狸笑意,手指在啪啪啪拨起三粒算珠:“一人一千两白银,一共三千两!”
舒珞愣了愣:“玉竹信中不是已经承诺赏金黄金百两……”
“那是奉泽庄的酬金,而小生说的是——”文京墨施施然道,“帮舒公子你的酬金。”
说着,文京墨就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舒珞。
片刻死寂。
舒珞口齿半张,慢慢转目望向尸天清和郝瑟二人。
尸天清轻咳一声,敛目。
郝瑟瞬时回过神来。
卧槽!又是坐地起价啊!!
对着这么一个赏心悦目的美人,文狐狸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想着,郝瑟不禁一皱眉:“文书生,你这就太不厚道了,人家舒公子可是实心实意把咱们当朋友,咱们居然谈钱这也太俗——哎呦我去!”
一句话未说完,突然眼前绿风一闪,竟是文京墨的算盘劈头盖脸横飞而至,一算盘将郝瑟拍到了一边。
舒珞惊了,尸天清瞪眼。
“郝兄你刚刚说什么,小生没听清楚。”文京墨斜眼瞅着郝瑟。
“老子什么都没说!”郝瑟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文京墨满意点头,继续看向舒珞:“舒公子可是觉得贵了?”
“不、那个……舒某……只是……”温文尔雅的意游公子显然有些跟不上思路。
“尸兄剑法虽称不上天下无双,但以一敌百却是不在话下,小生也窥得几分卜算吉凶之术……当然,这都及不上郝兄半分!”文京墨一脸正色推荐道。
“诶?我咩?”郝瑟指着自己鼻子,眨了眨眼,不禁乐了起来,“哈哈哈哈,文书生,你总算是意识到老子的价值啦!”
舒珞眨了眨眼,愣愣点头:“的确,郝兄的千机重晖名列暗器中之冠——”
“小生指的并非郝兄的暗器之术。”文京墨打断,狐眸闪过一道精光,凝声道,“而是——郝兄十分擅长勘破奇案!”
屋内又是一静。
“噗咳!”尸天清嗓子眼中喷出一个怪声,又艰辛咽了回去。
郝瑟整个人都僵住了。
擅长勘破奇案?谁?老子我?
“此言当真?!”舒珞顿时双眼一亮,一脸惊喜道。
“绝无半字虚言!”文京墨脸不红气不喘开始推荐,“今日一入菊园天子房,郝兄就已看出,此案乃是密室杀人之案,而且挖心之凶手,并非是什么传闻中的妖物,而是人!而且这个凶手,就在——”
文京墨猛一抬眼,眸中绿色诡光射向室外:“我、们、中、间!”
这一声,犹钟鼎齐鸣,震耳发聩,余声绕梁。
尸天清硬生生扭转脑袋,肩膀微抖。
郝瑟脸皮开始一下一下抽搐。
先人板板!文书生你居然敢盗版老子的台词!!
舒珞郎眸晶亮如星,直直瞪着郝瑟,突然起身,抱拳一作揖:“郝兄,你我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哈?”郝瑟瞪眼。
“舒某也认为,昨夜在林中与我和尸兄激战之人——那个所谓的妖物——并非凶手。”舒珞定声道。
郝瑟双眼圆瞪:“舒公子为何如此酌定?”
“那人身上血腥气太重。”舒珞道。
“啥?”郝瑟脸皮抽了一下,“血腥气重?那更应该是凶手啊!”
“不!那人身上的血腥气味早已渗入骨髓之中,由内而外散发出腐朽而陈旧的血气,闻起来应有五年以上,而奉泽庄连环挖心之案却皆发生在近一年之中,与那陈腐气味并不符。”舒珞定声道。
此言一出,郝瑟、尸天清和文京墨都惊呆了。
“舒公子,您适才所说的,难道是你——”文京墨眉峰高高挑起,“闻到的?”
舒珞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此乃舒某天生。”
卧槽!这是警犬啊!郝瑟目瞪口呆。
“舒公子,真是好鼻子……”文京墨眯眼微笑。
“过奖。”舒珞抱拳。
尸天清则是微微歪头,定定盯着舒珞的鼻子,一脸不解。
舒珞目光一转,发现面前谪仙的剑客定定盯着自己鼻子,不禁有些招架不住,不自在移开目光。
可此时,尸天清却点了点头,开口了:“舒公子说的有理,那人身上,没有杀气。”
“哈?”郝瑟听得简直要崩溃。
拜托,杀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尸兄你就不要说出来做证据了好伐!
“不,应该说——”尸天清顿了顿,又道,“那个人,整个人都空荡荡的……”
“行了行了!老子理解了。”郝瑟忙摆手制止这二人莫名其妙的证据推理,“不管那林中黑影是人是妖,反正现在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人,不若我们换个方向,先从看得见摸得着的线索下手!”
尸天清点头:“阿瑟所言甚是!”
舒珞神色一肃,恭敬抱拳:“请郝兄助舒某一臂之力!”
卧槽,意游公子你还真吧文狐狸的胡诌了当真了啊?
郝瑟一头黑线。
老子其实真的没有破案的脑细胞配置啊!
“舒公子啊,”郝瑟抽着嘴角:“其实老子之前那些话都是……”
“舒某愿意付酬金五千两!”舒珞豁然提声。
五千两!
郝瑟咕咚一咽,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好!舒公子果然爽快!”文京墨拍案而起。
舒珞颔首,又向郝瑟一抱拳:“那依郝兄所见,此案要何查起?”
“咳,这个嘛……”郝瑟抓头发,扫了一眼文京墨。
文京墨眸光深邃:这可是五千两银子!名侦探!
郝瑟再看尸天清。
尸天清嘴角微勾:天清相信阿瑟!
郝瑟额角蹦出青筋。
好、好、好!老子今天就给你们开开眼界,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博览万书观摩千剧耳闻百案的名侦探!
“舒公子!”郝瑟猛然起身,挺直脊背,定声道,“在下的确对侦凶探案有几分心得,愿道出与大家共勉!”
文京墨挑眉,尸天清一脸郑重。
“洗耳恭听!”舒珞正色。
郝瑟竖起三根手指:“其一,封锁现场,保留所有线索证据!”
“舒某已经吩咐家仆,将菊园天字号封锁,他人绝不可擅入!”舒珞道。
“甚好!”郝瑟装模作样点了点头,“不过还要准几样物件装备!”
“何物?”舒珞问道。
“四双手套和脚套。”郝瑟比划道。
“手套?脚套?”舒珞奇道。
文京墨和尸天清也略显诧异。
“避免我们探查之时留下指纹、脚印,”郝瑟一本正经道。,“若是和凶手留下的指纹和脚印混淆就大大不妙了。”
“此言有理!”舒珞连连点头。
“郝兄,你莫不是忘了,之前已经冲进去了一屋子人……这脚印……”文京墨挑眉道。
郝瑟一个三白眼飞过去:文书生,你到底是那一伙的?!
文京墨勾唇轻笑:小生是就事论事。
“正因为之前现场已经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所以我们更要谨慎行事!”郝瑟提声道。
“哦。”文京墨点头。
“阿瑟所言甚是!”尸天清频频点头。
舒珞颔首:“那第二项呢?”
郝瑟清了清嗓子:“第二项,法医验尸,确定死亡时间!”
“法医?”舒珞一愣。
“就是仵作!”郝瑟道。
“可是奉泽庄地处远郊,若是去请仵作,一来一回怕是要五六日时间,此时正值仲夏,时间一久,这尸体怕是就烂了……”舒珞为难。
“让仲孙率然这个郎中去!”郝瑟当机立断提出备选方案。
舒珞皱眉点头:“如今也只能行此权宜之计了。”
“还有第三,”郝瑟眸光一闪,“询问庄内所有人昨夜的行程,确定不在场证明!”
尸天清沉吟:“所有人……”
文京墨眯眼:“行程——”
“不在场——证明……”舒珞双眼一亮,躬身抱拳:“郝兄所言果然玄妙!”
“舒公子谬赞了。”郝瑟回礼,整张脸肃板,“事不宜迟,我们速速行动!”
“好!”舒珞立即起身,“舒某先行一步,以做安排。”
“请。”郝瑟展手。
待舒珞疾步离去,屋内又只剩了三人。
“阿瑟果然厉害!”尸天清眸光闪闪发亮。
文京墨看着郝瑟,眉峰高挑,笑得十分诡异。
而郝瑟,帅了三秒的探案高人的形象此时却是瞬间垮塌,一张脸皱成一个包子,抓着头发默默蹲下了身。
完了完了,搜肠刮肚就只想出这么三条侦探小说查案的金科玉律。
老子现在急需来一本福尔摩斯阿加莎克里斯蒂金田一作指导……实在不行,柯南也行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