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丝束光线透过青绿茂盛的树林照在已经列队完毕的军队上,卡利对这些士兵做了行军前的动员,他表示西境执政官正在前来的路上,最后将在风息堡前与诸位会合,这支军队里只训练一个月的新兵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仿佛重获新生,士气十足,至于后军排列成纵队的士兵依旧是冷漠的面孔,面对军官的传话没有露出任何情绪波动。
早已知道消息面带笑容的校级军官入队,今日由雷纳德少校带领第二支步兵团与工兵营的前锋早已先行上路,熄灭火堆,整理好行囊、马车的后中军出发,跟上前锋的脚步,卡利留下两个连队与伤兵守住昨日便谈好价钱雇佣村民用砍伐剩下的木材修建军营这个小镇,为后续部队提供歇脚休息的地方。
接下来整装待发的西境人驶入国王御用打猎的茂密森林里,因为人迹减少,国王大道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给行进的部队造成很大的麻烦,极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踩到在里面栖息的某些动物,一天下来,队伍又增加了十多个被蛇袭击的士兵,幸好大部分没毒,被随军的医师用药膏敷住伤口,然后抛到从镇子老乡手里强买来还有空位的马车上。
当太阳在西边洒下落日的余辉时,后中军追上了为大部队选好过夜的地址——几间分散猎人的小屋,一条潺潺小溪从搭建拓宽的木桥下流过,方便大军取水,因为附近有人居住商队走过歇息的痕迹,士兵们只需要将地面的树叶收拢起来,伐些粗木头便有足够的柴火度过夜晚。
路边的小屋中空无一人,不知是因为军队到来而逃走了还是因为出去打猎没有回来,反正这些都被征用供给军官休息,但房子里除了水井以外里面的东西包括劈好的柴火都没有用,壁炉烧的是士兵砍来的,明日走之前往桌上放一两枚银鹿就当住宿费用,杨政一直在军队中宣传的就是不得随意烧杀掳掠,不能因为一时之爽让军队陷入人民汪洋的不断偷袭之中,钱,有的是,战区中不愿臣服的贵族们会违心报销,但这些效忠于他的士兵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挣回来的,人命,肯定比钱重要。
随着远离人烟定居点的条件必然会差很多,军士们熟练地点燃篝火等后勤部队撒完驱虫粉末后端来铁锅,下油脂,水、重盐,昨天小镇征收的小麦,撒上剁碎的腌肉,合上盖子等汤煮熟,其中的时间一个营一个营的去下游溪边清理个人卫生,或是去上厕所。
军队条例中第八条便是三日一小洗,五日一大洗,不然披头散发的跟乞丐一样,算什么军队。
吃完热腾腾的晚餐,士兵们将单薄的被褥毛毯围着火堆铺好,每个营由营长选出对应时间段的值班人员后其余士兵钻进被窝中,没一会儿整片数公里长的道路上除了鼾声只余柴火劈里啪啦的爆裂声,林中时不时传来一阵狼嗥,但这些军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房间里的军官在开完会议并汇报完,也跟着睡下进入梦乡。
第三日,清晨,所有人烧水装满水袋,又换了一个少校与步兵团,工兵营当前锋,军队继续前进向风息堡进发。
行军间的路程是枯燥乏味的,更别说杨政军队条例明确规定不允许在赶路的时候说话,所有人只需要看着面前人的后脑勺齐步走就行,一天过去,进入御林中部的军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只有被林间大道上传来齐步声吓跑的兔子、麋鹿、鸟儿,野猪。
部队与找到过夜点的前锋会合,地点只是两边较为空旷的大道,小溪要穿过一两百米的林子才能见到,有的路段离得近有的远,众人卸下行囊,步枪堆好拿起工具,水壶,伐木起厕所做饭。
晚餐过后,残月挂空,一夜无话。
第四日,收拾好扑灭火堆的军队继续上路,后中军在距离太阳还有一两小时才落山的时间就与前锋会合,此时前锋占据着横跨文德河的石桥,石桥四五米宽近二十米长是由巨石打磨后堆砌而成,下游一里远处还能看到十几户人家,开辟了菜田,麦田估计是依靠捕鱼为生的御林居民,他们已被前锋派去的火枪手们控制住,工兵们则在桥边测量水深。
入夜前,除了躺在车上的伤兵,所有人都在河里痛痛快快洗了澡,军队至此已经阵亡九人,都是被毒蛇或剧毒小东西咬伤没等到医师就死亡,尸体在过夜点被烧掉,些许骨灰被装入原先他们用过的铁盒中,放入小铭牌交给同乡,等军队胜利后归乡带回去。
在睡觉前每人都喝了一碗到一勺不整的鱼汤,是用西境的盐换来的,山里的人自给自足,但是就是缺盐铁和布料,后者在战斗开始后要做绷带,但盐铁工具是补给队必带物资,肯定管够,给一两公斤晒出的雪盐和一两把锋利的斧头并不碍事,反而因大方做出的食物里没有被吐口水加入奇怪的佐料。
第五日,士兵们在出发前得知今日加速就能走出御林后,部队爆发出强大的冲劲,硬是一天走了五十三公里,在日落之前出了御林,金色的光芒照在由奥斯瑞少校率领的前锋头上,出了林子队中的菜鸟们发出一阵欢呼,因战友死亡消息笼罩在队伍头顶的阴霾散了许多。
森林边缘都有砍伐的痕迹,少校判断附近肯定有村庄或是庄园,果然,队伍没走多久便看到一块块长着青绿色大小麦苗还有玉米的农田,远处还有人扛着农具没命狂奔,更远的则有人赶着牛羊在草地上跑着,他们的背景升起袅袅炊烟,奥斯瑞下令继续前进,务必在太阳下山需要打火把前为大部队找到过夜的地点。
士兵们跟着“哒哒,哒”的鼓声前进,工兵营自觉的后移跟在六匹马拉的四门大炮后面,战斗是属于步兵们的,他们这些技术兵种只需要挖壕沟炮兵阵地就好。
二十分钟内,两千人左右的军队拐入大道旁边的小径抵达这座村子,白色的农舍围绕庄园墙外而建,紧闭房门的家家户户间隔几米距离,屋后有菜园,有些有着牛棚屋顶是木瓦屋顶,还有一间七神教会的大圣堂,领主的塔楼庄园坐落于东边小丘上,依稀可见上面站着十几个士兵还有更多数量的农民。
空无一人的小路上立有一名骑士,旁边站着半大的孩子,他尽力高举那三颗金黄麦穗旗帜,走在前面的少校举起拳头,“立,定”,小鼓重重敲了两下,士兵高喊“一,二”右脚靠左脚站好,小幅度对标整理队形。
扛旗的侍从见状吓得后退两步,但很快想起自己的身份,瞄了眼马背上未合面甲扣好皮带攥紧缰绳的板甲老爷,又挺起胸归位,对面站在最前方肩上别有金带的军官对身边持有黄旗的同僚说了几句后,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恶意上前,骑士也下马扶剑向他靠近,侍从紧随其后。
两人在军队前方二十米的地点会面,少校十分礼貌的先问好,“爵士,您好。”
“我叫施瑞·吉诃德,是布克勒伯爵手下的一名骑士,这座村庄便是我的封地,爵士,请问你的姓名和你的目的?”留有短胡剑眉的中年人开口说道。
“我不是爵士,大人,我叫奥斯瑞军衔少校,是这支效忠于执政官杨政阁下军队的团长,我奉命为大部队前锋开路前往风息堡,现在天色已晚,我们需要为大军准备过夜的营地,吉诃德爵士,希望您能通融,让军队借用您领地休息一晚并用水源和购买物资。”熟知主要目标和次要目标上过外交课的奥斯瑞知道后面部队是和平借用还是武力占据这村子取决于现在他说的话,走了一天的他不想再生事端尽量措辞谨慎。
“西境杨政?噢,那你们离家可太远了。”吉诃德爵士了然,带着高人一等的倨傲冷笑道,“你们这是非法入侵,还想借用我的领地休息?你们还要去风息堡?别做梦了,铜门城不会放你们过去的,识相的话赶紧往回走吧,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布克勒伯爵了。”
先不说他那高高在上的狗屁态度,这爵士对杨政大人的不尊敬就足以让奥斯瑞放弃谈判跑回军队给他一轮齐射了,但枪一开后面肯定要打过去,速度必然会更慢,奥斯瑞决定先给这家伙记上一笔,等事情结束后让他知道什么叫残忍,他沉声回道,“大人,您难道没有接到来自执政官的消息吗?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已经出现在破船湾附近,估计现在都已经登陆并且包围风息堡了,我们现在每拖延一分钟就给那坦格利安一分钟拿下风息堡的时间。”
“什么?!我是听说了一些坦格利安的消息,她不是...要去君临吗?”爵士拿捏不住奥斯瑞上的消息,少校回答,“大人你的消息过时了,杨政大人用某种方法得知了有八爪蜘蛛辅佐的女王改变了路线,想要打风暴地一个措手不及的计划,所以我们才从君临一路南下疾奔风息堡协助防守。”
“难怪,难怪伯爵解散...”吉诃德爵士听后思索了会低声自语几句,表情纠结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
“所以,请爵士帮友军一个忙,我们绝对不会破坏庄稼,踩踏农田。”奥斯瑞趁热打铁,承诺,“绝对公平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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