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伦方城的城墙,挂在墙壁上陶哈家族的家徽旗褐色底绣着三棵绿色哨兵树耷拉着,不止是城堡主人的旗帜,十几面其他北境家族的旗帜在城堡周围的空地上插着了无生息,聪明人不止史塔克大人一个,临冬城附近、先民荒冢北部还有狼林的贵族平民都向托伦方城靠近,他们在紧张地等待临冬城的消息,打定主意一旦有坏消息传来立马渡过明焰湾到达菲林特家族的地盘上然后再看情况要不要继续南下。
但显然,这座拥有三十尺高石砌城墙比临冬城要小许多的城堡容纳不下这么多避难的人,陶哈家除了挤出客房安置昨日抵达的史塔克公爵一家外,陶哈家族的亲朋好友将城堡挤得满当当的,带着家当与粮食的其他家族只能围绕着城堡搭起一座座巨大皮制帐篷,平民们则在附近得到管事的允许后伐木生火扎着简陋帐篷取暖。
少量的男性成年穿着皮衣套了环甲持剑侍卫在营地外巡逻以防林子里突然窜出东西将里面的妇孺叼抓走,半大的孩子在帐篷小道间追逐嬉戏打闹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大事,唯有大人们面带忧虑不断的向各自信仰的神祈祷临冬城的战事胜利。
披着沿边带有白色毛绒袍子的珊莎与穿着厚重大衣的凯特琳夫人站在墙头往外看,城墙下布兰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艾莉亚追瑞肯与毛毛狗在薄薄一层的雪地到处跑,两个没心没肺的在尖叫笑着,布兰的夏天则依偎在他脚边安静的看着面前追逐的两人,要不是布兰坐在椅子上,城头的两人以为回到了一年前。
“母亲。”继承徒利家族一头红发披肩又美了几分的珊莎扭头看向旁边盯着儿女看的凯特琳问道,“父亲和罗柏一定能赢的,对吧?”
凯特琳转身面向哪怕披了件袍子也遮盖不住玲珑有致逐渐成为北境之花的珊莎,带着鼹鼠皮手套的手抓起她的双手坚定地说,“一定能的,珊莎。”
“有船来了!”一个来自头顶的声音喊道。
托伦方城建在连接落日之海盐矛滩的一座大湖旁边,四角方塔上的哨兵轻松就能看到几公里外的来船,三艘二桅收帆各有六十支长桨作动力的帆船往这边划来,收起的船帆让墙上值班的士兵看不出是敌是友,他们顿时紧张起来,伯爵将城堡里的侍卫带走了三分之二,这来的要是铁民,城外其他家族的小姐少爷们...
那场景光想想就令人胆颤心惊,后果更没人愿意去猜,城堡内留下管事在庭内的教头哈罗听到警报后立马喊道,“把城门打开,让士兵把外面的贵族喊进来。”他自己则让仆人帮忙穿戴环甲护臂一副准备作战的样子。
“不是敌人,是援军。”听到警报后,从东面城墙匆匆来到南面的珊莎看到为首的船头站着银色身影对院子里拿起兵器弓箭的卫兵们说道,但大家只是看了她一眼仍带着兵器往城墙上跑。
“珊莎,你怎么知道?”跟着女儿的凯特琳疑惑地看着她,奔四女人的眼神没有小年轻的眼睛好,在珊莎红润的食指下眯起眼睛端倪一会的公爵夫人才看清离岸边只有两公里战船船首上的人影。
而此时城堡大门已经打开,城内的侍卫出去将外面的小朋友贵妇们如同赶小鸡般将她们赶入城内,小孩女人嘈杂的询问声在院子里响起,但没人回应他们,佩戴好环甲武器的哈罗与众士兵上到城墙珊莎旁,“珊莎小姐,您说是援军吗?”
哈罗是个四十多岁不算高但极为壮实的男人,脸上有道疤生气的时候瞪起人来那刀疤仿佛有生命力一般抽动,头上戴着弧盔盖住了他灰白的头发,踢着上了油的软皮靴手按别在腰间的长剑上到城墙,看着远处即将靠岸的三艘船听珊莎说道,“是的,来的是西境的杨政大人。”
“你怎么知道?”
划动的船桨在一声吆喝下往反方向划起来让帆船减速靠向陶哈家族停满渔船或是各式船只的码头,待船长找到泊位后由蹦上岸的水手接住并将缆绳拴住让船停稳,杨政从船上跳上岸心里对这个叫莫里欧船长的泰洛西人十分满意,这艘叫‘暴风舞者号’不错,速度十分快,从兰尼斯特港被雇佣出发在派克岛拿上东西转到这里只用了两天半的时间。
“还可以罢,大人,我说了我这三艘船都是最快的。”船长站在桅杆旁对岸上的杨政吹嘘道,丝毫不在意远处几百米外堡垒的城墙上站了一排穿着甲胄的士兵。
这支舰队花了十枚金龙雇佣,按照行情是贵很多的,但拥有兰尼斯特港与正在装修的旧镇两枚源源不断下金蛋的母鸡,这点钱算不了什么。
“嗯,很不错,”杨政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还要麻烦你与你的船在这里等着,费用可以记下来到时候到兰尼斯特港结算。”
“非常愿意为您效劳。”带着些许口音的船长抚胸恭敬的说道,跟着杨政而来穿着厚实棉衣的西境士兵正从底下的船舱上来将八桶两百升大小圆柱油桶抬上甲板,还有一捆捆包裹着油布的火箭,与机甲配套的机械马踩上楼梯越过船舷在众船员依旧惊讶的目光下跳上岸。
其余两艘帆船也找到地方停下,杨政任由水手与士兵将运来的战略物资抬上岸,自己踩蹬上鞍向平民正四散而逃秩序混乱的托伦方城奔去。
当杨政来到方城的正门时,凯特琳携着除了布兰一家子与陶哈剩下的几个小孩还有其他贵族刚从打开的城门走出,跟着的还有七八个神情戒备的士兵,“杨政大人。”
“夫人。”杨政依次向认识的几位问好,只不过不知道为何凯特琳看他的眼光带着些审视的味道,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当凯特琳打算为杨政介绍后面跟着蜂拥出来一群双眼发光带着好奇神色的小朋友与贵妇时,杨政连忙让她停下,“抱歉夫人,事态紧急,我需要立刻赶往临冬城将这些物资送给史塔克大人。”
公爵夫人自然也望到远处搬上岸的物资,摞在一起的箭矢捆与八个油桶还有加起来不到一百人的士兵,“您就带这些人吗?”杨政听出了她的失望与不满。
从头盔下传出他的笑声,“夫人,人少并不意味着战斗力差呀。”杨政没说的是这些人都只是搬运人员,真正的战斗人员在盐矛滩上抛锚的一艘护卫舰上,九台机甲静静地呆在船舱里,为了以防万一或者说是自欺欺人,杨政准备让他们待到异鬼快要从狼林出来时再上岸奔向临冬城西部的铁树林里。
“我知道了,你打算等异鬼来了之后用魔法消灭他们是吧!大火球?还是雷电?”旁边的艾莉亚作恍然大悟状叫道,除了四岁的瑞肯愣愣的看着铁人以及铁马外,其他人都低声笑了起来。
“我不会魔法,艾莉亚。”杨政有些无奈地强调着这个事实,但显然,听说过他传言的人以及站在面前的铁人都证明了一切,没人相信这句话。
不会魔法吗?珊莎心里却想起秧鸡厅那个为她们从君临逃出来接风洗尘的黑发一直面带笑容的青年,怪异没有生气的城堡,不重样的饭菜和糕点,还有会喷热水的‘花洒’,白亮的陶瓷浴缸,简便但与丝绸一般丝滑的衣物还有她与艾莉亚最喜欢吃的甜甜被称为‘冰淇淋’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想回家了,不过思念还是战胜了欲望,她们回到家人的身边。
跟着艾德南下的史塔克家只有艾德,珊莎还有艾莉亚与给史坦尼斯送信的哈尔温活了下来,其他人皆惨死在君临和红堡的首相塔中。
但看着面前银色的钢铁,珊莎将脑海里的黑发的青年与传说的高庭屠夫怎样都结合不起来。
“夫人,请问托伦方城有没有马车,我需要立刻赶过去。”杨政望着发呆的珊莎和被母亲瞪了一眼后气鼓鼓蹲下搓揉快与瑞肯高的毛毛狗,他觉得自己应该远离这地方。
更何况不知道为何那天入侵安柏家的黑雾在壁炉城附近突然停下,它们转向穿过狼林的尾巴回到国王大道上往临冬城涌来,时间不多了。
“杨政大人,我们这有三辆。”站在史塔克家后面一排与艾莉亚差不多高的一个女孩开口说,凯特琳为杨政介绍,“这位是陶哈伯爵之女艾妲。”
“好的请让他们到码头将货物装车,十分感谢你,艾妲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