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莹起身,走到牢门口,盯着顾筝探究的望了许久,“你究竟是谁?”
顾筝轻笑一声,“你看,你连输都输得这般彻底,连你的敌人都分辨不出”
顾莹眸子一缩,情绪激动起来,连声问道:“你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顾筝只是淡淡笑着,未回答她的话,她越沉默,顾莹心底便是慌张。
想到顾筝之前刺伤她的动作,那般毫不犹豫是笃定了她将匕首藏在了左手……
心底某个不可置信的想法渐渐浮现,她又摇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顾筝冷声打断她,微微俯身,望着她失了魂魄般靠在牢门上,她轻声道:
“我说过的,你欠我的,我会讨回来的,便是入了黄泉,我也会回来,寻你报仇”
“你……你……”她顿时睁大了眸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是彻底疯癫了。
顾筝轻叹了口气,轻声道:“风光时清醒,落魄时疯癫,如此……也好”
说罢,顾筝转身,长长的廊道里,暗暗的烛光,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
顾莹痴痴笑着,望着顾筝的方向,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九月下旬,南境传来消息,我军首战大捷,听闻是萧昶弋用兵如神,迷惑了敌军,打了个他们落花流水。
听闻这个消息,顾筝便立刻吩咐,紫竹轩上下人人赏三个月的月银。
到了十一月,天气便冷了许多,顾筝的身子也开始显怀了,云氏不放心她,特意搬来紫竹轩亲自照顾。
宫中禁足的皇后也被放了出来,不过有了前车之鉴,她行事低调了许多。
十二月初下了场大雪,屋内烧着地龙,倒是不冷,顾筝窝在暖榻里连着几日都未出门。
云氏抱着平生坐在一旁,见她这模样只笑道:“你这丫头倒是越发懒了,小心咱们姑爷回来瞧见该嫌弃你了!”
顾筝毫不畏惧的笑笑道:“母亲放心,他才不会这个时候回来呢!”
说着,顾筝转眸望向窗外,天冷地寒,云氏不许她开窗,她在屋内烧着地龙,窝在软榻,而千里之外的他,却只能与风沙相伴。
不知不觉,顾筝就有些惆怅了,花颂满脸喜意的进来,小脸冻得通红,她抖了抖身上的雪,又忙走到火炉旁烤了会儿火。
去掉了身上的寒意,才走到顾筝身旁,“太太,这是爷命人送来的家书”
顾筝忙接过信笺,小心拆开,碧涧等人见此也忙默声不打扰。
云氏抱着平生回了隔间,家书不长,寥寥几句,却叫她字字斟酌,生怕遗漏了什么消息。
一封家书,看了近个时辰,窗外的风雪已经停了下来,她才起身,推门走到庭院里。
秋时她已经让人移了几株槐树在院子里,如今花谢叶枯,君几时归来?
今年的雪夜似乎格外的长,也格外的多,京城门户都差不多闭门谢客,平日里官道上出了上朝的朝臣,或要执行公务而出来的大人门。
长街这头望到那头都寻不到几人的踪迹,直到立冬已过,窗外的雪霁才晴朗起来。
京都也渐渐热闹了起来,各种宴会应酬应接不暇,但因顾筝怀有身孕,却是很少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