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落的脸,他一直在想办法,可是樵石划得太深,刻破了骨头,即便他医术再精湛,也很难让骆落恢复如初。
三成希望总比没有好,顾筝心底微松,又开口问道:“那……她的眼睛呢?”
“眼睛我可以治好”楚辞点头,语气又顿了顿,“只是,她不肯让我医治”
“我一定会说服骆姐姐的!”顾筝忙道,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一直沉默的萧昶弋忽然回头瞥了眼内室的方向,淡淡扯了扯唇,“能医好她的不是医术,是她自己”
顾筝被他一番莫名的话说得微怔,忙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萧昶弋勾了勾唇,随手揉了揉顾筝的脑袋,“她跌落悬崖为仅剩一口气却迟迟不肯咽下是为不甘,她如今面目全非,苟延喘喘鲜花触手可及却不肯看一眼是不敢”
“不甘……不敢……”顾筝低声念着,不甘活着,不敢死去,她恍惚想起骆落出事那段时日,骆家老太太逝世不久。
而当时,叶府事情也一大堆,又是长姐和离,又是萧昶弋失踪不明,顾筝也就因此忽略了她。
可段时日骆府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骆落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我知道该怎么劝她了”顾筝轻声道,起身又一人进了内室。
骆落还保持着方才她们出去时的姿势,只是缩着,那珠艳丽的花离她不足一寸。
“花儿这么香,骆姐姐就不想亲眼看看吗?”顾筝温声道。
骆落眸子微闪,声音冷淡,“不是说了么,我不是你口中的人”
顾筝轻声笑了笑,在她身旁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
“骆妹妹,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人生仅有一次,须的活得春风得意,不留遗憾,而如今,不过一点挫折,你便忘了初心么?”
她话一落,骆落瞳孔便倏然放大,晶莹的泪珠随着眼眸滑落,她缓缓转头,泛白的纤细十指轻颤着抚上她的脸,
“你……顾姐姐,真的……是你吗?”
话未完,泪已落。
在骆落心底,顾筝是她年少时真心相待的姐姐,亦是如今的心安归处。
“是我”顾筝握住她冰冷的手,点头道:“骆妹妹,你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主持春日宴,一起夺得莲舟宴上的头筹是何等风发意气,如今,你却连自己都无法面对了么?”
“顾姐姐,我……”骆落想着顾筝的话,想起从前种种,她何尝不想变回从前那个自己。
可是,她如今还有什么资格……
见骆落这般模样,顾筝便知,她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如此,忍不住开口问道:“骆妹妹,究竟发生了什么?”
手上传来温暖的力量渐渐回温着骆落,像在寒冷的湖水之中抓住了浮萍,顺着这浮萍她便能上岸。
没有再犹豫,骆落轻声开口,与顾筝说起了那日跌落悬崖之事。
骆老太太在世时,最是疼爱她,她母亲早逝,骆老太太心疼她,便将她抱到身边养着。
可惜骆老太太年岁大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怕自己若有什么不测,便将手里那点铺子庄子田地都移到了骆落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