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涧拿出她亲手所绣的青色兰芝香囊,眼底存着最后一丝期许望着他。
楚辞淡淡瞥了她一眼,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像刀子般刺进碧涧的胸膛,“呵,不过个廉价物件儿,碧涧姑娘还是自己收着吧!”
她手指轻颤着,攥紧了香囊,狠狠咬着唇,然后仰头,露出灿烂的笑意,“楚先生不稀罕便不要了,您……多保重”
说完最后一句,碧涧便再忍不住,转身跑开,顾筝只觉得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一顿。
“楚辞,就算你对碧涧无意,你也不必……”
顾筝话还没说完,楚辞朝她扔了个白色瓷瓶,她顺手就接住了,楚轩淡淡笑了笑,留下句话,转身离开。
“一日一粒,三日痊愈”
“你……什么意思”望着他走远的身影,顾筝声音渐小,疑惑的打开手里的瓷瓶,原来里面装着三粒小小的药丸。
忽然想到什么,顾筝忙拿出怀中装着蛊虫的琉璃瓶,却发现琉璃瓶里竟满是鲜红的血,而蛊虫已死。
方才碧涧也吐出一口血,莫非……蛊虫吐的便是碧涧的心头血,心头血一吐,蛊虫与碧涧再无相连。
原来楚辞是故意让碧涧伤心欲绝,吐出心头血的。
楚辞离开,顾筝只说他家中有事,叶落庭便没有多问。
只是碧涧,头一回这般伤心,大病一场,顾筝与她解释了原委,她也只是苦笑道:
“楚先生说得没错,碧涧只是一个低贱的奴婢,高攀不起他”
顾筝揉着她的脑袋,一字一句认真道:“碧涧,你从来都不低任何人一等,不是你高攀不起,是他错过了你”
或许是顾筝的声音太温柔,温柔到让一直坚强的碧涧忽然崩塌了所有的墙,她歇斯底里的大哭着,她抱着顾筝说:“姑娘……奴婢真的……真的好喜欢他”
顾筝只能一边边的说,“我知道”
那日,是向来开朗的碧涧最后一次伤心难过。
其实她心底知道,楚辞说那番话,不止是为了让她逼出蛊毒,亦是让她对他死心。
所以,即便忘不掉他,她也只会将他藏在心底,然后依旧如从前一般,开开心心的。
……
“姑娘姑娘姑娘,该起身了,若您今日去晚了就就要闹大笑话了”
一早,碧涧喋喋不休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顾筝半梦半醒的坐起来靠着床榻,迷迷糊糊道:
“碧涧,你若再这样啰嗦,我明日就把你嫁了,让你吵你夫君去”
“姑娘!”碧涧无奈的唤了句,取了早就备好的衣裳,替顾筝更衣。
等梳洗打扮好之后,顾筝也彻底清醒了,她望着铜镜里一袭湖蓝织锦宽袖长衣的女子,精致脸庞略施脂粉,眸如辰星曜石,肤如凝脂唇如蜜。
满头钗环首饰不俗不艳,反而有几分浑然天成的尊贵气势。
顾筝愣了好半晌才认出这是自己,“这……这般隆重做什么?”
“今日可是苏芷楠成亲的大事,她当初可是把姑娘害惨了,既然她非要没眼力见儿的要姑娘前去,咱们就穿着满身华贵去给她添添堵”
碧涧说得理所当然,顾筝忍不住扶额无奈道:“碧涧,你这不是给她添堵,是要你家姑娘我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