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顾筝等人正准备打道回府,还没走到马车旁,人群忽然涌动起来。
顾筝牵着叶落漪退到墙边,刚稳住身子,周围就立刻站满了人,连转身也困难得紧。
顾筝抬头,只见官道中间被空出一条长长的大道,两边的百姓都双目期盼的望着一个方向。
顾筝跟随着视线望去,只见远远的,有一大队人马,他们身着盔甲,骑着战马,气势恢宏而来。
“莫非是有哪个贵人回京?”碧涧探头问道。
前面的妇人立刻笑道:“自是贵人,你不晓得,这回来的是咱们战功赫赫的镇南候爷,听说是顾二姑娘要成亲,陛下特批镇南候回来的”
碧涧点头,转头道:“姑娘,镇南候他们已经走远了,咱们可以过去了”
顾筝还怔在原地,或者说,从听到镇南候这三个字时,她已经浑身僵硬,脑海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望着那个身披盔甲,骑着悍马,威风凛凛的男人。
那人,是她唯一的血亲,他曾经让她坐在他肩头,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而如今,他两鬓斑白,再认不得她。
“姑娘……”碧涧还想再唤一声,顾筝已经转了身朝马车走去,“走吧!”
她淡淡的声音传来,碧涧才忙应了声,然后追上去。
回去的一路相较来时多了几分沉静,顾筝一直低着头情绪不高,叶落漪也很懂事的没有吵闹。
一回到玉筝榭,顾筝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许任何人进来,她盯着手里镇南候府的请帖看了许久。
碧涧劝了几次无果,只好守在门外,等到日落山头,屋内终于有了动静。
“传饭吧”
依旧是淡淡的三个字,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情绪。
碧涧应了声是,然后立刻把准备好的饭菜摆上桌,看着顾筝一举一动皆优雅的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碧涧有些发怔,很快,她又迅速低下头。
“你明日去吩咐一声,让她们替我准备一身喜宴的衣裳,不必太出挑,只需挑不出错来即可”
吩咐完,顾筝放下碗筷,又道:“撤了吧!”
碧涧唤了门外的侍女撤了饭菜,她跟在顾筝身后,犹豫许久,忍不住道:“姑娘,非要去吗?”
顾筝动作一顿,微微转身看着她,碧涧道:“姑娘,从今儿回来开始,您脸色就一直不对,顾家就是个狼虎窝,您去一次,就要遇一次危险,还是不去的好”
一口气儿把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碧涧吸着鼻子,眼眶里的泪水不断泛滥。
顾筝笑了笑,捏了捏她的小脸儿,揉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你家姑娘我命硬,再大的危险也不怕”
“姑娘,哪有你这么说自己的”碧涧破涕为笑,也安心了不少。
安抚好了碧涧之后,不过一夜之间,整个叶家上至叶老太太,下至厨房阿嫂都得了消息,纷纷跑来玉筝榭,轮流劝说顾筝莫再去招惹顾莹。
就连已经出嫁了的两位姐姐和整日闭门苦读的叶落庭也未缺席,可见上次顾筝与顾莹对上落入大牢已经将他们吓得杯弓蛇影起来。
顾筝再三保证自己因得了顾莹的帖子,不好拂了她的面子才去参加婚宴,叶老太太等人才放心。
又叮嘱她到时万不可失了礼数,才由卫嬷嬷搀扶着回了易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