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台,帮我把墙上的那个葫芦拿过来。”
对于她们决定,宁采臣不仅没有怪罪,反而感到欣慰。
不过决定是正确的,并不代表带来的后果就不重,昏迷一两个月对身体的伤害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对身边的人,会造成严重的伤害。要照顾他,姮娥必须要休长假,她母亲应该也会请假,而且一个突然变成植物人的儿子,对任何父母来说,都是痛彻心扉的打击。
在学校中,也会有一些麻烦,毕竟他的在万松高中的知名度不小……总之,各方面加起来,情况很严重。
严重到,宁采臣想着,就算付出一些代价,也要避免这样的昏迷,他想到伏羲给他的那个葫芦,里面装的水。那水,说是能恢复一些伤势,这个一切,不知道有没有包括灵魂的伤势。至于伏羲所说的副作用,看那家伙活蹦乱跳到沙漠中冒险,就知道,应该不算太严重。
祝英台拿下葫芦,摇晃一下,是水声。
她把葫芦交到宁采臣手上,宁采臣颤抖着手,接过葫芦,打开,小小喝一口……他是想喝一点看看效果的,只是那水,好像是一体的。他的嘴唇刚接触到水,所有的水都涌入他口中,然后,没有吞咽,直接渗透进他的身体中。
一阵清凉从全身各处传来,直接抚平那刀绞般的痛苦,渗入灵魂深处,那种仿佛一切不良状态都被水洗涤的舒适。
闭上眼睛,感受那道清凉,还有那快速恢复的精神,宁采臣知道,他赌对了,娘溺泉果然能对灵魂的伤势生效。现在所不知道的是。这水的副作用是什么,伏羲在没说完的时候就断掉连接。也许,织女。或者姮娥,她们能看出副作用。
宁采臣简单的介绍一些这娘溺泉。然后让姮娥检查一下他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姮娥检查之后,给出一个结论。这水中,也含有一个诅咒,比起他身上原本的诅咒也弱不到哪里去。而且那个诅咒,似乎也是作用在他的身体上,和灵魂上,从而与原先的诅咒发生碰撞。宁采臣的体质。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发生改变。
以诅咒制诅咒,果然是好方法,不过他怎么就这么招诅咒喜欢呢?
他还能看到聂小倩,也就是说,他身上的诅咒,应该还没完全被改变,两个诅咒的结合,是好是坏,也不得而知。
“小倩,鬼、幽灵之类的。跑得快不快?”如果让姮娥一直跟在他身边,也太麻烦别人了,而且对一个少女的名分。也不怎么好。大魔王一直跟在他身边会比较好,只是,现在大魔王要经常去学校看看,如果能在邪物破开镇妖塔之前找到,就能免去一场大灾难。
相比于一直依靠别人保护,宁采臣更偏向于自救,至少就聂小倩来说,如果不是不小心被她从背后扑过来的话,他一挥手就可以把聂小倩拍飞。
从这个角度上看。幽灵并没有多么恐怖,真正会给他造成麻烦的是鬼怪。
已知一般的鬼。与人类几乎是无法接触的,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存在。危险性比较小。而且这种鬼怪,也只会停留在自己死去的地方,没办法乱闯,基本注意一下就没问题。
真正能给他带来危险的,就是那些厉鬼,或者一些已经修行的,相当于妖的鬼,妖鬼。
只是,在这个小区,按织女的说法,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敢进来,自然也包括妖鬼、厉鬼。而在学校中……聂小倩说过,学校是妖怪的禁地。所以,真正有危险的地方,在于学校到家里这段路,这只要大魔王来接送一下就能解决。
在诅咒没有被新的诅咒代替之前,他只在学校与家里之间行走,不独自出门,过着宅的生活,应该不会有危险。
当然,世事多变,并不能一切都按照他的想法进行。如果有妖怪厉鬼,知道他的体质,然后用各种手段把他逼出来,那也是防不胜防。
但是总不能有这个可能,就一直躲避着,在马路上都有车祸的危险呢,谁会为了躲避这个可能,而不敢出门啊。
只要危险性降到一定程度,就不必太过小心翼翼,平时注意一点就可以。
先前也只是认为,聂小倩附身对他们都没什么伤害,在能保护他的同时,又让这个可怜的幽灵少女,有接触这个世界的机会,所以宁采臣才让自己一直沉睡。
“大多数都和人差不多吧,只有有少数会使用法术,会快一些。”聂小倩想了一下说道。
她身为幽灵的这五年时间,在那个千年幽灵的带领下,也见过不少的鬼怪。
当然,幽灵和鬼怪不同,就算活得再久,知道的东西再多,也无法成长变强。所以,幽灵最终的下场,都是被邪恶妖怪当成补品吃掉,没有任何一个幽灵可以幸免。
这样看来,大多数情况系啊,就算遇到什么鬼怪,他都可以直接跑去找织女、姮娥、大魔王解决,危险性又下降一筹。
宁采臣想着自身的问题,却听到祝英台的幽幽道:“有好多天没见面了呢。”
前面几天,宁采臣还会通过聂小倩和她说说话,之后,宁采臣感受到灵魂越来越虚弱,便陷入长时间的沉睡,不是必要,也都没传出个消息。虽然聂小倩一直顶着他的身体在祝英台身边晃悠,但是对于祝英台来说,躯体根本不算什么。
这话中浓浓的怨气,让宁采臣以为他是一位三年不归家的丈夫在面对妻子的质问,至于么,不过几天时间……
虽说如此,宁采臣还是决定补偿一下,趁着大家都在,今天也是周末,出去玩玩。
……
每周,五天上课两天休假。这是教育局所做的规定。
但是在现在很多学校,高三年的学生,都已经变成六天上课一天放假。甚至于还有一周只放半天假的。当然,是打着一切为了成绩。一切为了未来,现在吃苦,才有好的未来这个旗号。
至于这其中正确与否,各有各的道理,没人能说清楚。
但是,在万松高中,在老校长的强制命令下,不管几年级。没有特殊情况,比如节假活动之类,周末都是不上课的。
因此,在这个周六的下午,学校非常安静,在篮球场上还有一些人在玩球,在后操场就没什么人了。
也不是完全没人,在树下,还是有一对情侣,在偷偷摸摸的约会。
以前在这个年龄恋爱。算是早恋,是要别严重批评制止的。但是现在国家与国际接轨,成年被定为十六岁。高中恋爱,也不被看做是早恋,都是成年人,谈场恋爱有什么。
但是这个国家的风气就是如此,很少有人在高中的时候,明目张胆的恋爱,大多都是偷偷摸摸的搞地下恋情。
高中努力学习,大学恋爱,似乎已经成为常识。
小情侣在互相咬耳朵。说着腻人的话,甜甜蜜蜜。这是个无忧无虑的年龄。所有的忧愁也都在学习上,现在周末。把学习放下,也就能全心的享受恋情。
“雪怡,明天就是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啊,我送个抱抱熊给你好不好。”
“你当我是小孩子的,抱抱熊太幼稚了。”
“那你想要什么?难道是想要……我的吻,不行啦,我们都还是高中生,接吻什么的……如果你一定要坚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臭流.氓!你脑袋里都装着什么,一点都不纯洁。”
“我脑袋里装的都是你……原来雪怡这么不纯洁啊。”
“你给我死到西西伯利亚去!”
“啊,救命啊……”
“别跑,给我站住。”
突然,互相追逐的小情侣,同时停下脚步,看向天空。
在后操场,离地三米处,虚空中,传来一阵仿佛撞击在心灵中的声音。
那一块地方的空气扭曲,黑灰色的雾气出现,瞬间扩散,那对情侣被雾气笼罩,身体瘫软倒地。随着一阵超级难听的如同玻璃划破的声音,虚空中打开一个大洞。
三个小小的身体,从洞中跳出。
一个十二三岁,穿着样式古老的袍子,长着猫耳朵的小男孩,四下张望,警惕的戒备着。
没发现危险,他才开始打量这个地方,眼中露出好奇之色,就像一个刚刚离开母亲肚子的婴儿。
他抬头看着天空,被这广阔无边的天空震撼:“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在古老的典籍中看过的那个,白天大日散发无尽光芒,夜晚月亮月华挥洒,高空中有白云、罡风、寒流。天若变色,风雨交加,乌云雷电……”
“传说中,外面世界的日精月华都是不要钱的。”一个小女孩,伸出手,好像在接捧着阳光,背后三条狐狸尾巴晃动着。
另一个则看上去比这两个都要大一些,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他浑身包裹在白色的袍子中,只露出半张脸,他不似小男孩小女孩那样,对外界充满好奇心,打量之后,便目光锐利地看向倒在地上的那对小情侣,接着变为残酷之色:“这两人看到我们了,按长老的吩咐,看到我们真面目的人类,都要杀死。”
猫耳小男孩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天空的资料全部说一遍,对照着看到的,不时地点头,听到白袍男孩的话,瞥一眼倒在地上的情侣道:“笨蛋,他们在我们出来之前,就已经被*雾气给弄晕,不要说看到我们,就是我们出来之前的异状,他们也不会记住。不要什么都听长老的,要有主见,脑袋灵活一点。现在我们对人类的世界还不熟悉,如果随便杀人,谁知道会引起什么后果。”
小男孩摆出一副大人的表情,对白袍男孩说道。三尾狐小女孩,也鄙视地对白袍少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变化为人,融入人类之中,在不露出异常的情况下,寻找镇妖塔。杀人肯定会引起动静,如果惊动传说中的除妖师,我们就死定了,任务也完成不了……听说像我这么漂亮的皮毛和尾巴非常值钱,一旦被除妖师抓住,肯定会被剥皮抽骨……你本来就是骷髅架子,倒是不用担心,只要把自己的骨头拆了,躺在地上,没人对你有兴趣。”
猫耳小男孩接着说道:“我们三个可是七位妖王准备了二十多年,才施法送出镇妖塔的,背负着重任,一切都要小心才行。一旦我们失败,二十年的准备也就白费,只能冒着被天庭发现的危险,强行破塔出来。到时候就算是成功,也会死很多妖的。”
“找出镇妖塔,扔进大海中,在大海的万米深处,才能做到不被天庭发现,悄悄的出来。”三尾狐小女孩神情骄傲,对着白袍少年充分表现出智商上优越感。
这两个小家伙……若不是为了不弄出大动静,只能送出年龄较小的妖怪,而九命猫和九尾狐都是妖怪中的贵族,这次的行动离不开他们,他早就……冷静下来,不能和他们斗气,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镇妖塔。
他们虽然是从镇妖塔出来的,但也只是破开镇妖塔外面,相对薄弱的虚空,并不知道镇妖塔真正的所在。
镇妖塔乃至强的神器,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出来的。
他们身上都被施展法术,在下次月圆之夜,可以引动祖先的血脉,与塔内的同族产生共鸣,才能确定镇妖塔的位置。这需要的是足够强大的血脉,在镇妖塔那么多妖怪中,也只有寥寥几个妖怪的血脉合格,再加上年龄限制,合格的就只有九命猫和九尾狐。
骷髅魔冷哼一声,不和小屁孩计较:“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刚才的动静说不定已经惊动了除妖师。像你们这样的贵族妖怪,可是除妖师的最爱,骨头、血肉全部都是上好的炼丹材料,皮毛也能制成法器,你们的妖魂,也会被抽离,作为法器的器魂。”
“你不要吓我,我九条命可不是吃素长大的。”猫耳男孩脸色一白,心中害怕,口中却不肯示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