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阁已经坐满了人，莺歌燕舞，杯觥交错，热闹极了。
白雪莹硬着头皮，鼓起勇气走进门。
全场倏然一静。
紧接着，低低的议论声密密麻麻的传开。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百鸟朝凤羽裙吗？”
“不是说是熙玉公主的礼服裙吗？怎么是她穿着啊？”
“百鸟朝凤啊……这是代表白雪莹会当太子妃吗？”和谢云裳交好的贵女惊愕。
“她这是仗着大长公主的身份吧？”
“那也过分了吧？又不是真的公主，敢穿逾制的礼服。”
谢云裳冷笑。
充满恶意一笑，“一万只鸟的亡灵才制成这条裙子，她怎么敢穿啊。皇太后和皇后娘娘都礼佛，未来太子妃怎可能奢靡残虐？”
议论入耳，白雪莹脸色惨白，真想转身就走。
抬头对上母亲楚翡淡定的眼神，就有了主心骨，坚定了步伐。
身为大长公主的母亲，经历了更多的皇族阴险，她就是自己的榜样。
白雪莹傲挺腰肢，仪态万方的走向上位。
楚颜玉腻在皇太后怀里撒娇，眼角余光撇着前世同样的一幕，只是换了个女主角。
白雪莹的笑比哭还难看。
这个时候，谁还敢表示支持白雪莹？
正如前世，她明明是天之娇女，有父皇母后宠爱，可依旧挡不住这些恶毒的流言蜚语。
你越是站得高。
越是有人希望你摔得狠。
人们喜欢看高位者的笑话。
这就是人性！
小姑娘忽然窝进皇太后怀里，扬起一脸‘震惊’的小脸，小声说：“皇祖母，那些小鸟好可怜。”
皇太后摸了摸她的小脸，“明日皇祖母和玉儿一起做场法事就好。”
“嗯嗯。”小姑娘眼圈红了。
熙玉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皇太后很欣慰，抬头看向白雪莹，目光微凉。
平日里玲珑乖巧的白雪莹是怎么回事？
这套裙子怎么会是她的？
白雪莹心里苦，可她只能努力维持最美的微笑，每迈一步都异常艰难。
楚斐仁惊艳，“白小姐……你太美了。”
白雪莹感激得眼圈红了，含情脉脉的凝视他……
从震惊中回神的白贵妃扭头冲太子使眼色。
一个清晰的小气音传来：“啊，皇祖母，太子哥哥怎么也……万一以后白表姐成了太子妃，要杀更多的小动物做服饰，太子哥哥是不是也纵容啊……呜呜呜，我不敢想了。”
太子：……！
白雪莹：……！！
皇太后诧异的低头看窝在她怀里的小姑娘，双眸清澈无害。
“熙玉，胡说什么！”皇后脸一沉。
小姑娘小眼神透着委屈。
皇后：……
楚斐仁这才察觉不对，不再吭声。
白雪莹羞愤难耐，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落下。
不得已跪下：“臣女知罪，请外祖母、皇上、皇后娘娘恩准臣女去更衣。”
皇太后刚要点头，怀里的小姑娘蹭的站起来。
噔噔噔的跑上前，凑近，歪着脑袋，“白表姐，如果你不穿这条裙子，又如何对得起这一万只鸟儿的在天之灵呢？你还是穿着吧，让这美丽的鸟儿再美一会儿。”
白雪莹快要气疯了。
“杀了还想表示悔过，那些鸟儿就白死了。”
“是啊，假惺惺的，真会装。”
“看不出来啊，平日里贤德大方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难听的小声议论隐约飘来。
白雪莹面如灰土。
她愤然抬头，恶狠狠的盯着一脸无辜的小姑娘，咬牙切齿低声道，“你害我！”
楚颜玉一脸恐慌，后退两步，“你的眼神这么吓人啊？”
白雪莹：……！！
皇太后的脸色不好看，拉住楚颜玉，“雪莹今天不舒服，翡儿你先带她回家好好休养一阵吧。”
白雪莹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倒，两个丫鬟慌忙架住她。
“女儿遵命。”楚翡恭敬的行礼，“皇上，皇后娘娘，楚翡告退。”
目送自认为尊贵的少女僵硬而狼狈的背影，四周人神色各异。
楚颜玉用团扇掩住唇，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对夏鹤悄悄道，“告诉玉面狐狸为白雪莹好好编一首歌谣，明日就让大街小巷都唱起来。”
“是，奴婢省得。”夏鹤双眸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