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场的人都来不及注意这些,而是团团将谢大夫围了起来:“谢大夫,纪将军的伤势怎么样?可有大碍?”
谢大夫摇了摇头,眉头深锁:“纪将军他,怕是不妙。”
“怎么个不妙?有多不妙?可会危急性命?”
“纪将军本就受了内伤,伤势未愈,又强行动武,而后对招的时候不仅伤势加重,还被人从后心伤了心脏......老夫也只能用最好的药吊着纪将军的命,可纪将军一直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亦或者能不能撑下去......”
“我要见纪将军。”
蔡喆一听就要强闯营帐,可这回不只是那两个侍卫冷着脸阻拦,就是在营帐周围排列着的两队侍卫都齐齐刀剑出鞘挡在门口。
谢大夫见此忙安抚着:“蔡将军不要冲动,现在纪将军暂时昏迷,他最需要的是休息,不如等纪将军醒了再见不迟。”
“见什么见啊?你刚才都说纪将军撑下去都是问题,谁知道......”
“不,纪将军一定会醒来,她是纪家人,说好了要保家卫国,一定会醒来,一定会保护雍州百姓,保护大梁子民,纪坚将军还等着她去支援......”
蔡喆张了张口,见冯敬元这话似是说给他和将士们听,却又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不由揉了揉眼眶:“你说得对,纪将军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先整顿整顿,还有周副......周志宽这个叛徒!就先把他关押在囚车里,不要让他说话,两天给他喂一次饭喝一次水,一切等纪将军醒来后再说。”
一时间,不少人都知道了纪宁的情况不妙,心中担心的同时,更是存了一份气。
至于另一边,尉迟成本以为这次要和他皇弟一样殒命在此,急中生智的时候,突然想到大梁细作周志宽给他传来的书信,除了说大梁几万士兵的行进方位,还着重提了纪宁让大梁的士兵学会的阵法。
记得昨天他还嗤之以鼻的时候,他那个在纪宁手中也吃瘪过一次的皇弟却觉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很好,当下就让士兵按照阵法排兵布阵,等练习了两次之后又匆忙带着不少人去各个方位挖陷阱。
既然怎么都可能有一死,如果那阵法真的有那么精妙,正好他借来用用。
方阵才形成,还没来得及施行,大梁的三位副将就齐齐喊着退兵,就见大梁的士兵如潮水般褪去。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尉迟成根本来不及想他们为什么退兵,只知道他又一次捡回了一条命,就怕大梁的人又调转回来,忙勒令大军退回营帐,且匆忙收拾了东西又退了二十里,却不想半路遇到尉迟盛带着五万兵马而来,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尉迟盛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尉迟成和不少因为逃跑而丢盔弃甲的安陵国士兵,长剑出鞘,当着全军的面,将尉迟成斩杀。
“临阵脱逃者,该杀!”
尉迟盛当即命令就地扎营,一旁有眼色的副将忙三言两语将双方情况说了个清楚。
良久,尉迟盛却是看着桌上那个装着尉迟励首级的盒子,淡淡开口:“没想到老九不仅吃瘪,还命丧他手。不过他向来狂妄自大,那纪宁又是纪家人,还善猜测人心,希望对方不要太快死了,要不然我连和她对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太可惜了。”
一连七天,尉迟盛派去打探和暗中传来的消息都是从他来的那日就再也没有露面过,甚至不止如此,除了大梁的南王和那位医术最好的大夫之外,谁都没有见过,军心已经开始不稳。
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纪宁也没有再露面,甚至那人说,有一次蔡将军按捺不住想要强闯被阻拦后,才进营帐一瞬就被推了出来,但他的情绪却不止没有被安抚,反倒更为激动的闹了起来。
几位副将想要一同安抚,他却不惜和南王的侍卫过招也要强闯,还质问侍卫营帐中传来的臭味是怎么回事。
结果没一会就被几个两个副将联手捂住嘴巴拖了下去,而后来强闯的也变成了几个副将。
看完手中的信息,尉迟盛将其递给一旁的几个副将:“你们认为,是计还是真的?”
几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小心翼翼。
“末将觉得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那纪宁年纪轻轻,却善使计谋,万不可再中计。”
“末将也是这么觉得,我军两回在她的计策下已经损失五万士兵,再也无法承受失败的后果。”
“殿下,不如我们从长计议......”
“哼,你们的意思是就算这事是真的,也要放任他们重整军心?”尉迟盛哼了哼,看着三人的目光满是不善,“也就是因为军中有你们这三个窝囊废,才不仅没能攻破雍州,甚至还等他们的救兵来了被反将一军!”
二人缩了缩脖子,面上却不敢有任何不满,如果说尉迟励暴虐狠厉,那么面前这位就算的上是活阎王了。
谁也看不透他现在想的是什么,可能他前一秒夸赞你,后一秒就会让你身首异处。
若不是他对皇位不感兴趣,恐怕太子的位置都不用争,直接是他了。
而且就是尉迟励还在的时候,对他也很是惧怕。
不过尉迟盛到底没和纪宁交过手,所以决定再观察观察。
“我军即便还剩下五万士兵加上五万骑兵,当务之急便是粮草,你们先去弄粮草吧。”
于是乎,在蔡喆收到粮草被劫的消息,顿时惊了。
不用说,肯定又是周志宽那个叛徒泄露的!
自从那天周志宽被绑着押送回来后,他就命人把周志宽的营帐搜了一遍,才发现在他放衣服的箱子最底边,有一个小小的笼子,而笼子里装着一个小小的,灰扑扑的信鸽!
除此之外,还搜到了一份兵力分布图和粮草运输图。
南王押送粮草来的时候说,粮草运送的路线已经废除那条,当时他们都没想到会有细作,所以第一条运粮的路线废了,自然要启用第二条。
加上后来那么多的事情,让他都给忘了和朝廷报信改路线。
结果前脚才把安陵国的粮草烧了,他们后脚就把大梁的粮草给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