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惩罚是敌人用在大梁人的身上,他会觉得残忍,可用在一个生在大梁长在大梁,却还出卖国家葬送几万兄弟的叛徒身上,他只会觉得用得好!
不过笑过之后,蔡喆还有一个私人问题想要问纪宁。
“纪将军,那押送粮草的路线,末将知道全程,老孙和老周也只是知道一部分,按理说末将是最可能被怀疑之人,为什么纪将军觉得不是末将?”
纪宁看着他憨直的表情,有些无奈:当然是你在几人中有勇无谋了!
只不过纪宁还是个懂得含蓄的人:“这是因为我自小听两位伯伯和小叔说蔡将军的事迹,对蔡将军的为人和对大梁的忠心很是相信。”
至于孙副将,和她初次在演武台对招,看起来也是被人怂恿的,但纪宁觉得还要再从长计议。
一来,纪家大伯二伯还有小叔这么多年对她的教导,没少在她面前提起那些被他们提拔起来副将和将军的以往事迹和性格,导致原主耳濡目染也算是对他们熟悉不少。
在几位纪家长辈的口述中,蔡喆算不上无脑,但却是个冲动型的人,智谋上经常跟不上,这也就导致在很多时候,他是个非常听话的部下。
只是可惜纪家长辈并不是那种嫉贤妒能的人,想要把他培养成能够独当一面的将军,却发现他很多事情考虑的不够全面,大局观不够导致很容易上当。
最后只能让他做个守成的将军,然后从底下提拔一些聪明能够辅佐的副将帮他。
而孙副将,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怎么都不会是表面展露出来的那么无脑。
再者,若是按照常理,押送粮草的路线被敌方知道,抢走粮草,任谁都要怀疑,而前世原主也私下怀疑过,只不过后来一直没有找到那人。
至于现在,纪宁暂时将目光锁定在周副将和孙副将身上,随着纪家伯父战死,粮草的押送路线就只有他们三人知道。
蔡喆知道全部路线,而孙副将和周副将则是知道部分路线,而安陵国人埋伏的那段路,正好是他们两人都不知道的路线。
如果是蔡喆,他这么做未免太过无脑,就这样笨拙的行为还能设计纪家两人身死而不被发现,几乎不可能。
那么是猜出来的,还是偷看过了路线图?
如果是猜出来的,是纯靠自己猜吗?还是因为手中有部分的路线图所以才能猜到?
而如果是偷看到了路线图,会是从谁手中偷看到的?
是蔡喆,还是纪大伯,亦或者是纪二伯?
想到这,纪宁更是决定待会回营帐要好好找找有没有他们留下的路线图,说不定那路线图可以作为找到细作的证据也不一定。
“蔡将军,今日我和你说的话,你不要和任何人说,毕竟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不要到时候弄得人心惶惶,无法为两位伯伯和诸位将士报仇就不好了。”
“末将一定守口如瓶。”
纪宁点点头回了营帐,蔡喆是没有太多的城府,但也的确是个守口如瓶的人。
她也不怕蔡喆知道她怀疑有细作的事情会让人看出来,实际上她就是要暗中那人看出来,想要看看那人慌张之下会否如上辈子那般沉得住气,一直都不曾暴露。
纪宁找来找去,几乎将营帐都翻遍了,却怎么都没有找到押送粮草的路线图,看来那路线图应当是在细作手中。
第二日,纪宁便招来冯敬元和周志宽商议,终于把他们两军的布阵方法给布置下去。
万万想不到,尉迟励是个心机的,她本以为尉迟励还得再花费几天对大梁了解透彻,却没想到尉迟励在她阵法布置下去的隔天就袭来,而且这一次是在白天,看着她的眼神满是不屑。
纪宁带着黑压压的队伍出现,见尉迟励身后乌压压的好几万人就知道,他比尉迟成还要自大,在军营里怕是留下的人都不足一万人。
“你就是纪宁?虽然你连强壮都算不上,但我不会像那个废物一样轻敌,我要在两军面前向你挑战,你敢是不敢?”
说着,尉迟励慢慢抽出佩戴的长刀,一手轻抚刀身,全然没有看向纪宁。
“不是敢不敢,而是不愿。”
“嘁,不愿?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敢应战,且打赢了我,我立刻带兵退回,给你三日喘息时间,如何?”
“不必了,”纪宁长剑出鞘,直指尉迟励,“本将军乃是纪家人,我们纪家人,就是战死,也绝不需要区区一个安陵小国来颐气指使,你们安陵国在我眼中,不过是依附于大梁多年的一条白眼狼罢了,不配与本将军对垒。”
如果对垒的话,她一定不是尉迟励的对手,就从尉迟励上一回的挑衅的那一箭看来,纪宁自认她若是拿弓箭绝对不可能将箭矢射的那么远,且还让箭矢入木三分。
单单臂力就不是她所能及的,即便暂且赢了,得来三天的喘息之机,反倒更会让人看轻。
要知道过去那么多年,安陵国一直都是依附于大梁存在的效果,大梁向来对安陵并没有多看得上眼,但做为附属国能够享受到的保护和支援,大梁也毫不吝啬,谁料却养出了个白眼狼。
白眼狼说的话有必要信吗?
尉迟励本来就打的主意想要激怒纪宁,不想纪宁不上当,反倒当着安陵国那么多人的面羞辱他。
他自小因为是年纪最小最像父皇的皇子,就算母家背景不如尉迟成,却也备受宠爱,自他处置了那群匪徒和官吏之后,再也没人敢敷衍他,现在被纪宁这么一挑衅,当即气得脸色一沉。
“那你就祈求别被我捉到吧!”
说完,尉迟励再不多言,策马领兵朝她冲来。
纪宁深吸口气,毫不畏惧的策马向前。
两军对垒,纪宁自然是和尉迟励对上,二人在马上过招,点点战鼓带着激昂的音调,让战事更加白热化。
刀与剑相交,纪宁只觉得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长剑,暗道这尉迟励虽与她年纪相当,但却臂力惊人。
尉迟励咧了咧嘴,残忍一笑:“你果然不行,看,流血了。”
勉强抵抗着那将要压向她的刀刃,纪宁根本不低头,却是猛地松手,同时身子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