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对纪宁来说是匆匆而过,但对万岑来説却是度日如年。
自从和纪宁成婚后,他就过上了被人伺候的日子,就连早上的洗脸的布巾都轮不到他来拧。
但这三天,什么都得自己动手,虽然东西是书童准备的,却也多亏了柳贞将细致的地方都想到了,才能够让他在这寒冬中平安的度过三天。
因为这件事,万岑心中对柳贞的印象更好了,甚至都超过了前些天一直服侍他的那两个小丫鬟。
书童和柳贞等候在往外边接万岑回了酒楼,就见纪宁已经在吃着了,桌前菜肴很丰盛,却只有她和银翘二人,全然没有等他的意思。
万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你怎么就先吃了?还有银翘是一个丫鬟,她怎么有资格上桌?”
不知道他今天回来吗?
眼里还有没有他?
要不是念在这是大酒楼大堂,他才不会这么给纪宁面子。
然而纪宁反倒奇怪的看着他:“老爷这话可真奇怪,这饭菜花的是我自己的嫁妆钱,银翘又是我的陪嫁丫鬟,我吃自己的,难道还不能做主让谁陪着我吃?”
“你......”万岑气结,忽的注意到纪宁不再如往日的妆容老气,发型也符合时下流行的小媳妇,看起来清丽不少,“罢了,在三水县就算了,如今到了京城,可别再张口闭口的提银子。”
纪宁看万岑本来很生气的样子,却在看到她后突然间怒火平息,有些诧异,转瞬心中嗤笑。
没关系,反正他生气的还在后边,这只是开始而已。
万岑正要点菜,纪宁却道:“对了,老爷,之前为了不让你会考分心,所以我没有制止你用钱,但现在你已经考完了,从今天起,老爷你吃住就花自己的俸禄可好?”
没料到她当着丫鬟和书童的面这么说,万岑心里也来了气:“我早说了,如今我已中举,有了俸禄,府中一应用度自然从我俸禄中支取,就是我也一样。”
纪宁听到这话满意了不少:“那我就放心了。”
万岑气结,点了一桌的菜,谁知书童小声在他耳边提醒:“老爷,我们带来的银子只剩下一两了,您点的这一桌不止一两。”
瞥了一眼一旁低着脑袋的柳贞等人,他确定书童的声音这三人应该多少听到了,心中怪罪书童不知分寸。
“老爷我自有办法,你就照着我说的去做就是。”
纪宁瞥了眼万岑那桌不逊于她的菜色,心中觉得好笑,这万岑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能力。
等到快吃完的时候,万岑离席说是找好友聚聚,去了另一个席间,回来后便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书童三百两:“这是我问朋友借的,以后别再扣扣搜搜了。”
说着,目光看了眼纪宁,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纪宁没想到万岑竟然还想着借钱充大佬,丝毫不担心会有还不上钱的那天。
夜幕降临,银翘下去吩咐小二准备热水,纪宁打了个哈欠,拆了簪子,正准备放下头发,不想却听到有人敲门。
一开门,见到是万岑,纪宁索性靠在门框上:“老爷,这么晚有事?”
万岑呆呆的看着纪宁,恍然间想起刚和纪宁成婚的时候。
虽然他当初娶纪宁是因为债主上门要银子,他又想要进三水县最好的清水书院,可惜没有银子让他举步维艰,但纪宁长得比他见过的那些女子都要好看不少,也学过诗书,所以最开始的半年还算得上是相敬如宾。
后来每回纪宁总是说府中花费太多,张口闭口提银子不说,连带的衣着打扮也为了像那些个夫人一样端庄大气而老气不少。
尤其是和颜柔在一起之后,只要一看到纪宁,万岑总是不自觉地想起颜柔那温柔的性子和魅惑的容颜。
几个月来,他这才第一次正视纪宁,往日的成熟老气形象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十几岁稍显稚嫩小姑娘,在浓妆褪去,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面容清丽的姑娘,看起来更甚至让人有些许心动。
“阿宁,不如我们进去说?”
“不必了,大晚上的我准备睡了,反正又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有什么说什么吧。”
万岑一愣,他哪有什么事啊?
他就是今天见到纪宁不再那么老气的样子,所以想要今晚来她的房里而已,谁知道纪宁这么不懂眼色!
万岑尴尬了一瞬,提醒她:“纪宁,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就是晚上在这歇息又如何?”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身子不舒服,有月事在身,在放榜出来之前,好似挺不吉利,要是到时候老爷没能考上,说不得还要怪我。”
的确,万岑也觉得女子月事是污秽之事,虽然他对自己有信心,但万一到时候真的落榜,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纪宁连累的。
想到这,万岑笑容淡去:“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万岑直接离开,至于找谁,纪宁就管不着了。
等了约莫半个月的时间,终于等到放榜日,也恰好是纪家铺子开业的时候。
纪家做的是茶叶生意,在物产丰富的京城来说,可能算不上顶级,好在味道也不错,再加上纪宁给铺子出了主意,让铺子除了茶叶之外,也添加了不少的花茶,算是新品。
纪宁打发小厮去探听万岑有没有考上,而她自然是要在纪家的铺子陪着纪家人。
纪母和纪淮都在,纪淮今天跟先生请了假跟在纪父身边学习做生意,虽然读书很重要,但纪家只有纪淮一个儿子,纪宁对接手纪家不感兴趣,纪淮自然就要挑起大梁,从最基本的察言观色学起。
“阿宁,你说这茉莉蜜茶长期喝有美白的功效,难怪我觉得你好像白了不少,味道也不错。”
纪母和纪宁二人坐在二楼的雅间,一旁的开着的窗户正好能够看到楼下的情况。
可能是新店开张,店里有没有什么名气,所以来喝茶的人不多。
或许是她一直看着门口的缘故,纪母只当她在担心生意的事:“你别担心了,你爹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最是求稳,再说这茶楼本来也不能太热闹,而且你爹还说等过几日找到好些的铺子再盘下来卖点米面粮食。”
话落,纪宁见一旁呆愣着的纪淮似是开了窍一般急忙下楼而去,不由顺着看去,就见是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