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万岑便点了那个看起来乖巧胆小的丫鬟伺候。
第二日见纪宁没有什么反应,便又点了另一个小丫鬟。
柳贞看着二人轮流伺候万岑有些心急,不由得纪宁跟前献殷勤。
吃着柳贞做好的早点,纪宁看了她一眼,提点道:“你知道在男人心中,怎样是最好的吗?”
“夫人之意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
谁知纪宁却摇了摇头:“得不到的的确很容易成为朱砂痣,但也只是记起的时候感叹一二,大多数的时候都不会记起,更何况老爷现在只是对你有初步印象,若是一直得不到,怕是也就没滋味了。”
柳贞顿时紧张起来:“那依夫人之见,奴婢该如何是好?老爷也知道奴婢父亲才亡,正是戴孝之身......”
总不能真的等三年吧?
她也不想在纪宁面前装了,纪宁明明知道她戴孝在身,却还买下她,让她去伺候万岑,想来应该是有办法让万岑在三年内碰她才是。
纪宁放下茶盏,才道:“你放心好了,届时你只要说那并非你亲生父亲,乃是养父便可,生父要戴孝三年,养父你为他送终就很不错了。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
世人对血缘关系很看重,但相对的,在这古代,对于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就相对很宽容了。
“愿意,奴婢愿意。”
柳贞眼中一喜,忙要跪下给纪宁磕头,却被纪宁被阻止了:“那两个小丫鬟,各有各的特点,老实说,在三水县那位妾室,就是以温柔似水让老爷迷恋,所以老爷应该是喜欢温柔体贴的,但你若是只有这么一点,就不出众了。”
“那依夫人之见,奴婢该如何?”
“我记得买你回来那天,你虽跪着,但却傲然挺立,面色寒霜。”
柳贞听后若有所思,好半饷才点点头:“奴婢明白了。”
时间匆匆过了几日,万岑到底还是分得清轻重,那两个小丫鬟沾的少了,但每几日还是要出去会友,接着就是在屋子里苦读。
这日一早万岑前脚离开去赴诗会,纪宁便带着银翘去城门迎接纪父纪母,前几天她就收到书信,说二人大概今天会到。
纪宁也没有眼巴巴的干等,而是在一旁的茶楼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快到中午的时候,就接到了纪父纪母等人。
纪宁先是带人去早就打理好的宅子安置,随后又带着纪父纪母还有纪淮去附近的酒楼吃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等到再回了居所,纪母聪明的让纪淮去盯着下人收拾东西,留下纪宁和纪父二人,纪宁这才将近期万岑的事情简要提了提。
“现在先不急,他的才能应当考不上前三甲,至多是个庶吉士,若是没有银钱打点,也翻不起什么浪。”
纪父一开口便直指要点,他其实更希望纪宁能够早些和万岑和离,但也知道这个科举在即的当口,万岑又是才高中,若是现在就休妻,一定会被人说成是抛弃糟糠之妻,更何况在万岑还没有官职在身的时候,还是很需要金钱的。
而万岑的那些女人中,能够出得起钱的,只有纪家,所以万岑是怎么都不可能现在放手的。
纪宁倒是乐意之至,如果万岑考不上,那就最好不过,就算考上了,她也不可能傻傻的给钱给别人花。
要不是打着让那些女人使他分心,离间他和颜柔的感情,也让他能够考不上,这么些日子他会友请客的那些银子,纪宁才不会给他出!
二人又商议了一番,纪宁才离开。
转眼便到了万岑会试的前两天,会试选在二月份,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而会试要连续考三天,这三天里举子要带齐所需要的食物和用品,还有被子等物,一个人在里边自给自足,三天后交卷完毕才能出来。
别看只有三天时间,但却很折磨人,纪宁也是偶尔听到别人商量,才知道每年都有不少冻死冻病,或者手脚冻僵下不了笔的人被抬出来,甚至他们吃喝拉撒都得在里边,环境不可谓不残酷。
纪宁支使了那些丫鬟去厨房忙活,这才当着万岑的面将一张纸递给他:“我还记得老爷中举后回来就曾说过,日后府中一应开销从老爷的月奉中支取,上京路上那两个月花费的那些银子我也就不计较了。但自从住在这酒楼后,老爷时常去诗会会友,有不少次都是老爷作客,我已每一笔都将其记在上边,一共是六百一十三两四钱,那四钱银子我便抹了去,就算六百一十三两好了。“
万岑看完纸上的字,眉头皱的更深:“你这是做什么?”
“这六百一十三两乃是我的嫁妆银子,老爷可拿不出这么多,所以老爷不如先写上欠条,毕竟以后老爷考上了也少不了打点,若是没有具体数额,到时候想要追讨也无凭无据不是?”
万岑最讨厌有人和他说黄白之物,但又听到纪宁说起以后的打点,为了以后纪宁能够更心甘情愿的给他花银子,欠钱便欠钱。
心中一思量,便签了字,按了手印。
纪宁心满意足的将那借据收了起来,而后又递给他身后的书童五两银子:“阿拾,老爷马上就要会试,我也不知道会试要准备些什么,妇道人家也不好和那些考过的举子打听,所以打听和准备的事情就劳烦你了,这五两银子是老爷这月的月银,你好生置办吧。”
三天花五两,对一些家境贫寒的人来说算是奢侈,但对于享受惯了的万岑来说,却不一定了。
纪宁说完,又带着银翘出了酒楼。
万岑心中憋气,但却没说什么,这些日子他也习惯了纪宁每天出去买买买,也不想过多干涉她,只要别来打扰自己就行了,却丝毫不知道纪父纪母来京的消息。
纪宁买了些东西,便陪同纪家人一起吃饭,而后又在大街上逛了起来。
这几日纪父和她一直留意京中大一些的铺面,毕竟纪家虽然有钱,但京城也是高消费的地方,不说宅院,就连铺子都可谓寸土寸金。
所以一有空,她和纪父便时常在京城闲逛,一方面找适合的铺子,另一方面则是考察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