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被关入狱中,二人都不习惯,再加上狱中连床被子都没有,二人没两天便冷病了。
偏偏万岑不让人请大夫,二人就这么没扛上几天死了。
等二人一死,万岑又顺理成章的替他们洗刷冤屈,明面上说让纪宁这个唯一的遗孤接手纪家,可原主连起身都是问题,纪家就这么落入了万岑手中。
原主在的时候,一直以身作则,因为是当家主母,所以规矩什么的都按照官宦人家那般严苛,但并没有随意打骂,该有的奖惩也不缺,只不过底下人捞的油水少了,对她自然心中不满。
在她缠绵病榻的时候,颜柔理所当然的接替她管理中馈,府中上下因为得了不少赏银,都对她极力奉承,甚至在外边也不忘替她吹嘘营造好名声。
颜柔知道后又是一番赏赐,那些下人就像是猫儿闻到了腥味一样,不只是吹嘘,甚至还处处诋毁原主,弄得不少人都觉得原主是个爱妒忌又恶毒的正妻。
这话自然也传入了原主耳中,怒火攻心之下再加上身体衰竭以及对家人的愧疚,对万家几人的恨意,最终就这么死了。
重来一次,原主希望能够远离万岑,让他没有那么多银子达不到前世的高度且得到应有的报应,也让纪家父子能够好好地活着。
而现在,她正好重生在了万岑中了举人打算娶颜柔的时候。
按照剧情,原主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万岑和原主生闷气,万母虽然也不怎么赞成万岑娶青楼女子,可还是拗不过万岑,又想着男人三妻四妾很寻常,一个妾室而已。
加上喜欢和原主唱反调,再过两天就要帮着劝原主同意。
现在这副身体换了个芯子,纪宁决定不止要同意,还要越早同意越好。
要不然万岑和颜柔还有万母三个人怎么能早些凑齐呢?
揉了揉脑袋,原主这些天因为不同意,一直和万岑冷战,又每晚等他回来等到天亮,所以没怎么休息好。
于是,纪宁决定先好好睡一觉,天大地大都没有身体重要。
等纪宁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丫鬟银翘见她起来,忙吩咐人端上晚膳,在一旁伺候她。
银翘就是她一醒来向她进言的小丫鬟,对原主一直很忠诚。
前世原主缠绵病榻,得知了万岑的阴谋,那时候纪家父子还没有被抓起来,所以银翘想要偷偷出府求救,却不想被颜柔安排的人先一步发现,然后将她发卖到了青楼。
纪宁饭量不大,吃了一碗便停下了,等到将晚膳撤下,才道:“吩咐下去,从明日起府中一切从简,除了我院中的用度从我嫁妆中扣除,其他人的用度都从府中中馈而出,而中馈自然是指的老爷的俸禄......我记得老爷成了举人之后,月俸是五两。”
银翘一愣:“那老夫人的用度......”
“自然也在其他人之列。”
“奴婢明白!”
银翘只当纪宁这么做是想要让万岑知难而退,其实她也早就看不过万岑大手大脚的花钱,而一旦纪宁没有顺着他的意,就冷落纪宁,让她以泪洗面。
正好这次让他认识到万家吃的用的是谁的银子,就这穷酸的万家还想要纳妾摆脸色?
门都没有!
沐浴完,银翘本还想劝纪宁不要再熬夜等万岑回来,万岑这些天偶尔回来的时候都是睡在书房,要么就是不回来。
不用想,肯定是在那个花楼狐媚子那里!
谁想才开口,就见到纪宁取下珠钗耳饰,直接褪衣睡下了。
银翘赶忙吹熄蜡烛,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纪宁喝着燕窝羹,吃着如意糕和荷花酥,觉得厨子的手艺还算可以,虽然比不上上一世的易垒,但这古代许多东西无污染,吃起来味道比那种大棚种植的要好吃得多。
记得前世宣扬原主恶毒善妒的人中,也有那个掌管厨房的婆子,因为厨房是整个府中油水最多的地方,而原主管理中馈,对很多物价都一清二楚,查账又严格,所以厨房根本捞不到什么油水。
“吩咐下去,厨房里的人,一人赏银半两,做的味道不错,日后再接再厉。”
府里的人除了管事是六钱以外,其他一人月银是二钱到四钱不等,可以说这半两的赏银可谓是很丰厚了。
等到吃完,又坐了好一会儿,纪宁这才慢慢悠悠的朝万母的繁花院而去。
本来万岑读了那么多年书,不至于取这么俗气的名字,一开始取了个芳草院,寓意芳草萋萋,但万母不识字,觉得草是卑贱之物,她更多的还是喜欢花,就叫了这个名字。
府中人明面上赞扬,但暗地里也不是没人笑过,这秀才取的名字和一介村妇取的,哪怕不理解其中寓意,也会偏向万岑,更别说他如今中了举人。
这一回纪宁才到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拿走拿走,她这就是故意的,这饭菜,当是打发要饭的呢?”
站在门口的嬷嬷略有尴尬的朝她笑了笑:“夫人稍等,奴婢前去通传。”
嬷嬷没一会儿便出了来:“夫人请进。”
进了屋,万母还没遣退下人,便猛地将一个杯子朝她扔来,却被纪宁稍稍一移避了开来。
万母抬了抬眼皮,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怒火:“听说今天的早膳是你吩咐减例的,你看看厨房那些人给我端来的是什么?这可是人吃的?”
纪宁看了眼桌上的早餐,一盘咸菜,一盘红豆糕,再加上一碗小米粥,感觉厨房也太不懂事了,这个规格万母也配?
心里这么想着,纪宁却附和的点点头:“母亲说得对,如今相公虽然成为举人,但一月月银也就五两银子,为了不让相公日后的同僚说他是个吃软饭之人,媳妇决定今日起府中一切从简。”
“啥?一切从简?”万母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口音。
“母亲没听错,虽然由奢入俭难,但想必母亲也不愿见相公这些年的努力前途尽毁?”不等万母开口,纪宁又道,“说来这今早的膳食倒是还过得去,只不过等到那颜姑娘进门后,府中多了个人的开销,用度怕是又要减一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