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聊了几句,宋金就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在反反复复地颠覆,仿佛被别人拎起脚,在空中甩来甩去,甩得晕头转向。网他眨着带有迷雾的眼,抬起头,仰望房东。
宋白、宋甜和宋俏手脚麻利,搬了凳子、椅子到门外,把两大盆鱼鳞冻放到凳子上,不放地上,显得比较干净。
房东热情地招呼街邻们来吃鱼鳞冻。“来来来!都来!不好吃不要钱啊!觉得好吃,就给几文!”
一听说“不好吃不要钱”,左邻右舍家的娃儿们兴冲冲地跑在最前头,争着要先吃。
宋白、宋甜和宋俏用小碗给他们每人盛满满一碗。
娃儿们只顾着吃,狼吞虎咽,哧溜哧溜,都不给钱。有几个脸皮较厚的大人也跟娃儿一样,吃得满脸带笑,放下碗之后,拍拍屁股就走。房东不乐意,在这些人的背后哼两声。
“好吃哩!开胃得很!不过这碗太小了,我去我家拿个大海碗来,买一大碗!”隔壁王大娘吃完后,舔舔嘴,意犹未尽。
好不容易遇到个大方又识货的,房东乐开了花,连忙道:“我家就有大海碗!你直接端一大海碗鱼冻回去,免得来回走三趟!”
“行!卖几文呢?”王大娘开始掏钱袋子。
房东转头看向宋白,表情正表达着问句。他不打算从中分钱,所以他不做主,让宋白看着办。
宋白满脸欢喜,但是没急着回答王大娘,而是先跟房东低声商量道:“一海碗卖两文钱,您看怎么样?”
房东撇撇嘴,摇摇头,伸出五个手指,算是给个建议。
宋白看了房东的手势之后,跟宋甜对视一眼,宋甜默默地点一下头。网
然而,宋白考虑一下之后,对王大娘说出的话却是:“一海碗鱼冻卖三文钱,您看怎么样?”
“好啊!这么便宜啊?”王大娘十分惊讶,眼睛瞪大,嘴巴合不拢。因为这价钱太便宜了,她心里反而生出一些疑惑、犹豫和猜忌,心道:“这鱼冻到底是用啥做的啊?跟不要钱似的!这东西到底能吃不?会不会吃坏身子啊?”
宋白察言观色,微笑道:“一小碗卖一文,但是一海碗只卖三文,所以买一海碗更划得来。您放心,我们家的鱼冻是用心做的,我们自己也很爱吃。”
为了配合宋白的话,宋俏连忙机灵地盛一碗鱼冻塞到宋金手里,然后她自己也捧起一碗,大口大口地吃给别人看,一边吃,还一边笑眯眯。
看一个小姑娘笑眯眯地吃东西,外人都忍不住觉得这东西很好吃,跟着咽一咽口水。
王大娘心里的猜忌变轻了一些,问道:“这鱼冻是用鱼做的不?是什么鱼这么便宜啊?”
原本是为了让别人更高兴地来买,所以房东和宋白把鱼鳞冻中的那个鳞字省略了,没想到现在倒是给自己添了一个小麻烦。
想来想去,宋白决定实诚地回答:“是用鱼鳞做的。”
“鱼鳞那东西哪能吃啊?”王大娘忽然变得兴致欠缺,收起钱袋子,起身就走了。
好几个天天做菜的大娘也跟着走了,而且窃窃私语。
热闹的场面迅速冷清了一大半。
房东无奈地看宋白一眼,在心里说宋白傻。
男子们倒是不怎么在乎“鱼鳞”的问题,反而称赞道:“能把鱼鳞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来,一点腥气也没有,这手艺真是绝了!”
陆陆续续有几个人花钱买了几海碗鱼冻回家去,加上之前有那么多人不给钱就试吃,两大木盆的鱼冻变得精光了。因为便宜又美味,四个鱼头也卖完了。
宋白、宋甜和宋俏忙着收拾东西,把凳子、椅子、木盆和碗筷往回搬,恰好这时袁青带着满身汗回来了。
宋俏迫不及待地邀功:“姐夫,咱们把今天的鱼冻都卖完了!”
“不错,辛苦了。”袁青夸赞宋俏一句,笑容满面,然后很高兴地看向宋白。
宋白迫不及待地把钱袋子塞到袁青手里。
房东在旁边哼哼,道:“盆儿是空了,可惜啊,没赚几文钱!哼哼,要是都像你媳妇儿这样做生意,镇上的铺子都要关门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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