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现在没空去因为成亲的事情羞涩,因为他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心里的烦心事一大堆,特别是去镇上租屋子的事。
人要想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就要付出代价,程度越好,代价就越大。袁青在镇上混了好几年,知道镇上的屋子也像人一样,分为三六九等。有的屋子狭小,租金相对便宜,但是周围的环境是脏乱差,这让他不放心。如果不考虑口袋里的银子,他当然宁愿让宋白住得好一些、贵一些,但是一旦考虑到口袋里的银子,烦恼立马就像洪水一样。
曾经,他跟工友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一起笑过有些人是穷人富心,笑那些人明明口袋里没银子,却非要像富人一样享受好东西、贵东西。没想到如今他自己也走上了穷人富心的人生路,而且以后大概还将继续下去,因为他舍不得让宋白过苦日子。
“袁大哥,你这几天都在赶远路,从宋家村去镇上,又从镇上到宋家村,再从宋家村去粽叶村,现在又是从粽叶村去宋家村,如果今天再赶路去镇上,会不会太辛苦了?要不明天再去镇上吧!”宋白关心袁青,为他着想。
袁青道:“比起干活,走路只是小事。而且我想早点把事情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而且,肯定还会有其他人去宋家村找你爹追债,容易牵连到你们。”
提到债务的问题,宋白、宋甜和宋俏的神情都变得沉重了许多,就连宋金也把笑容全都收起来了。
宋金很害怕追债的人,忽然不肯往前走了,小手拉着袁青的裤子,眼泪汪汪地请求道:“姐夫,咱们不回去!不回宋家村了!不回去!”
袁青和宋白三姐妹都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宋俏抱紧了怀里的包袱,心里既有恐惧,又有焦躁和怒气,心直口快地冲宋金喊道:“小坏蛋!你啥都不懂,又啥都不会,连闹腾都不会挑好时候!如果还不乖乖听话,我们就不要你了!”
宋金听完这话,开始嚎啕大哭,因为小小的心里有了双重恐惧,既怕别人来追债,又怕姐夫和三个姐姐把他抛弃,于是越哭越伤心,哭声越来越响亮,没有一滴泪水是假的。
袁青把装泥鳅的桶子放下,蹲下来给宋金擦眼泪,叹了几声气。
宋金立马举起小胳膊,搂住袁青的脖子不放,要袁青抱他,同时,响亮的哭泣还在袁青的耳边继续。
袁青原本就心事重重,心情沉重,宋金的哭声更加给他的心情蒙上了阴影。换做一个脾气不好的男子,此时可能要大吼大叫,要怨天尤人,不过袁青没有发脾气,他轻拍几下宋金的后背,安抚道:“你三姐刚才说的是气话,咱们是一家人,不可能丢下你,别怕。你现在好好走路,就算是乖乖听话了。”
袁青要提桶子,桶子里不仅装着泥鳅,而且还装着水,比较沉重,每隔一会儿,他就需要换一下手,如果一手抱宋金,一手提桶子,就会很不方便。
宋白从两手抱包袱的姿势换成单手提包袱,然后拉住宋金的手,干脆地道:“我牵你走,你别烦袁大哥。别哭了,你把嗓子哭干了,没干净的水喝,到时候更难受。”
“呃——”宋金打几个哭嗝,强忍住继续大哭的冲动,小声而委屈地抽抽噎噎。因为宋白没给他笑脸,所以他不敢任性了,乖乖地牵住宋白的手,乖乖地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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