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每道菜的滋味都让人恨不得把碗底舔干净,不过这并未使袁青他娘对宋白增加好感。
在袁青他娘的心里,宋白的所有优点都敌不过背债的缺点,花儿再美、再香,也敌不过白花花的银子。
“嫂子!呃——”袁强打个饱嗝,接着说道:“我明天还去挖泥鳅!还要去钓黄鳝!去捉鱼!你天天做这样好吃的菜,行不?”
宋白微笑,转头看向袁青。她没有答应,是因为她明白此刻如果答应了袁强的要求,那就是说假话。她明天就要离开粽叶村,将来也不会在这里常住,不可能天天做菜给袁强吃。
袁青接话道:“强子,你爱吃就学着自己做。宋白现在是客人,不是来咱家干活的。明天我送他们姐弟四人回宋家村。”
“这么快就要走啊?”袁强摸着肚子,满脸遗憾,想要去挖泥鳅、钓黄鳝、捉鱼的激情都慢慢变成死灰了。
袁强的妻子用牙签剔着牙缝,也在心里遗憾,遗憾不能天天这么享受地吃,不过她的脸色一点也不好看,摆着一副臭脸,不像是舍不得宋白离开,而像是要赶客。
袁青把碗洗了之后,安排宋白姐弟四人去他的小屋里歇息,然后单独去找他娘商量挑日子成亲的事。
母子俩坐在家门口,一人一把竹椅、一把蒲扇,一边扇风,一边赶蚊子。天上有月亮和星星,家里虽然没有点灯,但他们互相都看得清楚脸色。
袁青的脸色是平和的,他娘则是板着脸,一副“别想劝我心软”的样子。
袁青开口说道:“娘,我急着成亲,喜酒不需要大操大办,只要成亲的日子是黄道吉日就行。我明天去外面问问,挑好了日子就回来告诉您。”
“娶谁呢?”他娘语气不善,故意这么问。
袁青了解他娘,没因此急眼,依然心平气和地说道:“当然是娶宋白。”
他娘用鼻子冷哼两声,一边用蒲扇拍打咬她后背的蚊子,拍得啪啪响,一边不乐意地道:“你娶谁都行,就是不能娶她!娶她就是娶一屁股债!债能逼死人!”
袁青道:“关于欠债的事,我会想办法,不让她爹连累他们四姐弟。”
“你能想什么办法?咱们家没有当官的人,也没有当官的亲戚,小老百姓最好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别去趟别人的浑水!咱们没那个能耐!”他娘把话说得斩钉截铁,语气强硬,巴不得搬一块大石头把袁青娶宋白的路给堵死。
袁青依然没有急眼,胸有成竹地说道:“娘,宋白没你想得那么差。一个好汉三个帮,遇上被追债的事,宋家村的人都帮着宋白,人家都不怕,我要是在这个时候当缩头乌龟,那就成了笑话。何况,我老大不小了,急着成亲。”
即使是亲母子,袁青也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完全实话实说,适当地用了点计谋,而且他知道他娘的弱点在哪里,对症下药。
提到老大不小的问题,他娘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强硬的神情有了沮丧的倾向,心不在焉地把手中的蒲扇胡乱拍打一通。她多么想逃避这个现实且让她难过得想哭的问题,但是偏偏逃避不了,因为儿子袁青的年纪只会越来越大,不会越来越小,也不会停滞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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