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刀枪不入的燕青玦,穆轻云只觉得满心的无力。
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恨,恨不得要他去死,恨不得从未认识过他。
燕青玦太了解她了,对她的嫉恶如仇的性格拿捏的很准确,所以每一步都是踩在她的弱点上进行的,才会让她明知道这是他挑拨离间圈套,还是没办法避开,眼睁睁看着自己跳下去。
“……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我真的没办法……没办法面对……苏沉渊他不一样,我没办法,没办法去面对她……”
威胁威胁不了,报复报复不了,打打也打不过,除了无力仇恨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手段来报复燕青玦。
看着瘫软在椅子上,苍白着一张脸六神无主的穆轻云,燕青玦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是怒其不争。
曾经的穆轻云在他面前是何等的骄傲,整个人热烈得像天上的小太阳,温暖了周围所有人,包括身处在黑暗中的她。
可这一切都在她回到穆家,回到京城开始转变。
他不想看到曾经摸太阳就此陨落,所以,即便是抱着她的恨,他都不会放手,都一定要让她摆脱那些图谋不轨的人。
“师妹,没办法也要面对,你没有错,错的是其他人,是他们把你推入深渊,你是无辜的,根本不用乱入他们争斗和仇恨中去……放心,等看清苏沉渊的真面目彻底死心之后,我会带你离开京城,一辈子再也不回来。”
苏沉渊一边说着,一边俯身板过穆轻云脑袋,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然后像蛊惑一般,用两人才听得见的音量慢慢在她耳边蛊惑道。
“相信我,我已经不是以前需要师傅和你护着的燕青玦了,你,以及你父亲兄长,我都能护住,以后,天高海阔,只要是你想做的,还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让你活得像以前那般肆意潇洒。”
穆轻云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向燕青玦,痛苦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她想说,她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她说不面对,他就不让她面对了吗?
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可穆轻云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这一切都是假的。
哪怕抱着一丝机会,她也不想放过,因为在怎么坏的局面,不可能比现在还要坏了。
“燕青玦,”
穆轻云抬起冰冷刺骨的眼睛,带着嗜血般的狠意,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冷笑,轻启朱唇。
“赌约还没结束,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会输?怎么就这么肯定苏沉渊不会选择我?”
听到这话,燕青玦带着怜悯的眼神看了看她,可怜似的笑了笑。
“师妹,这样的可能,你觉得几率有多大?”
“在没有到最后一刻,一切都可能,不是吗?”
穆轻云不服输的咬牙坚持道。
“唉!”
燕青玦重重叹了一口气,“你有这种觉悟是可以的,只是……到时候别和自己过不去就行。”
穆轻云不语,偏开脸,将泪水擦去。
反正最坏结果不过如此。
见穆轻云执迷不悟,燕青玦除了无奈摇头之外,再无多言。
反正该准备的准备,他早就铺垫好,事实摆在面前,即便穆轻云再怎么相信苏沉渊,有了深仇大恨这一节横在两人中间。
他就不信,都这样了,穆轻云还能做到心无旁骛全心全意相信苏沉渊。
深夜,路上行人匆匆而过,天上阴云密布,整个京城被笼罩在阴霾中。
街头妇人扯着孩童耳朵咒骂不止,欲带调皮捣蛋的孩童回家。
远处,星星点点的雨滴开始落下,砸在坑坑洼洼的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驾!”
“驾!”
几声高低不平的声音在远处传来,紧接着,马蹄声跟着传来。
很快,两个风尘仆仆的官差冒着雨滴急匆匆赶往宫中,马蹄踏在京城的大街上,惊扰大街上着急回家百姓一阵混乱。
而着急赶路的两人却顾不上此刻混乱的人群,只着急赶向皇宫。
两人刚抵达皇城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宫中已下禁令,任何人不得入宫。”
马背上的两人扬起手中的圣旨,高声大喊道:“边疆失守,汴梁入侵,藩王卫校已被敌军斩杀,边防已被突破,还请陛下派兵支援!”
这话一出,在场人皆是一震,瞬间瞪大眼睛。
边疆失守那可是重大情报啊,怎么之前没听到半点风声呢?
“尔等还不赶紧让开,让我两会见陛下,将情报传递上去,要是耽误军情,你等担待得起吗?”
“是,赶紧让开,禀告陛下!”
接着,两个官差举起情报跟着禁卫军急匆匆朝卫宸所在的御书房赶去。
“陛下!陛下!汴梁入侵,边疆已失守……”
“……”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卫宸拿着情报怒不可然。
“这么大的情报,为何现在才报上来?是不是要等到汴梁打到朕脚下,你们才上报?”
“嘭!”
说着,卫宸将快速看完的情报砸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官差。
“皇上恕罪!那汴梁来得太过蹊跷,根本没给臣等反应的机会……校王誓死卫国,已经壮烈牺牲,人头现下还挂在敌军阵营前……”
“求陛下派兵援助……”
苏沉渊这些日子都待在宫中,和卫宸商量着对付荀太后的计划,此刻听到两个来禀告的官差,心里浮出万般疑惑。
可见卫宸连怀疑的神色都没有就怒气冲天,瞬间打消质疑的想法,静观其变。
可卫宸却不让他闲着,平静下来后,将主意打向他,“苏相,你觉得此事当如何处理才为妥当?”
苏沉渊掀了掀眼皮,拱了拱手,回道:“现下情况危机,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请陛下赶紧派兵支援,夺回失地,拿回校王的遗体才是紧迫。”
卫宸点了点头,赞同道:“朕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派谁支援比较好呢?”
闻言,苏沉渊眼眸幽深许多,嘴角快速闪过一丝讥讽,“臣以为,边疆离西疆较近,而西疆王兵力强盛,最是适合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