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上的意思今日是臣妾故意害姝妃受太后娘娘责罚的吗？”
谢袅袅挤出泪水，瞪大着眼睛带着不敢相信的神情看着卫宸，伤心的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你觉得是朕愿望你了吗？”
卫宸冷言讥讽反问。
“皇上！”
谢袅袅厉声打断，声音尖锐得刺耳。
“谢袅袅，别给朕大声喧嚣，你是什么样的人，朕了解，今日你敢说你没有在中作梗吗？”
卫宸满脸狠戾，声音里的警告意味十足。
谢袅袅瞬间哑然，除了无声流泪之外，再也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失笑道：“既然皇上认定今日是臣妾所为，那就是臣妾所为吧，从今以后，为了避嫌，但凡和姝妃扯上关系的事，臣妾都不会参与其中。”
“这样最好！”
谢袅袅的退步在卫宸看来不过是以退为进而已，不过是装给他看而已。
所以不带丝毫情绪打断她，厉声警告。
谢袅袅彻底怔住，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愤恨，愤怒到咬住下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卫宸却没有在理会她，转身走进福月殿，把谢袅袅留在殿外。
看着卫宸消失的身影，谢袅袅霎时转身离去，转身的瞬间，脸上再无之前的悲愤和楚楚可怜，有的只有冷冽。
卫宸喜欢谁是他的自由，她无权过问的同时，也丝毫不关心。
只是关于韩云姝……
她就不得不关心了。
卫宸守在穆轻云床前关心着，直到太监来禀才离开。
深夜，穆轻云只觉得全身火辣辣的疼，全身像是被马车碾过一般，皮肉连带着五脏六腑疼得不行。
她呻吟着出声，缓缓睁开眼睛，刚想开口唤玲珑给自己倒杯水。
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看到面无表情坐在床前，身着一身白衣的苏沉渊。
见她醒来，仿佛知道她想要什么似的，什么话都没有说，起身走到桌旁倒了杯茶，然后递给了她。
穆轻云怔了怔，忍住身体传来的阵阵剧痛，伸出手接过那杯茶，艰难送到口中。
只是一杯下去，口中的燥热依旧没能缓解，又不好意思开口，只把杯子尴尬捏在手中不言不语。
苏沉渊像是她肚中的蛔虫一般，再次起身拿过她手中的杯子，继续倒了一杯递过来。
两杯下肚，口中的燥热这才下去，穆轻云这才重新看向始终冷着面庞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苏沉渊。
避开他的锐利的眼神，然后缓缓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苏沉渊没有说话，而是走到桌上拿了一把椅子放到床前坐下，然后这才把视线放回她脸上，声音平静得犹如深夜的雨滴。
阴冷冻人。
“听说袅袅说宫中今日出了场好戏，所以来看看。”
这话一出，穆轻云浑身一僵，本就疼得不行的身体瞬间犹如万针扎心一般，疼得连呼吸都不能。
终究还是到这一步了。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冷冷道：“所以……好戏好看吗？”
“好看。”
苏沉渊凉凉回道。
穆轻云蓦然睁开眼睛，而苏沉渊始终凉凉看着她，丝毫没有转移开视线。
不待她开口，苏沉渊继续开口平静的陈述事实道。
“说实在的，你之前几次选择都是抛弃我，然后固执的选择其他人，至少我以为你的选择会给你带来更好的条件，至少不会让你这么辛苦。”
“只是我没想到，离开我之后，你也不过如此，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甚至差点搭上命，你的护花使者燕青玦呢？”
穆轻云垂眼眸，眼眶里，泪水盈满整个眼眶，只是不想让苏沉渊看出自己的软弱，所以使劲憋着，让自己不至于更加狼狈不堪。
“所以……你现在是来幸灾乐祸了？”
苏沉渊微微皱了皱眉头，平静道：“幸灾乐祸吗？不会，我没这么低趣味，来这里不过是想让自己看清楚，证明自己放手是对的，为你这种人伤悲不舍不值得。”
虽然穆轻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真正来临的时候，还是心碎不已。
打在身上的疼痛可以忍受，别人刺耳的恶言恶语可以不在乎，但没有什么比心上人挥过来的刀还要让人痛不欲生的。
“是啊，为了我这种人本就不值得，所以苏相能及时看清抽身，不是很幸运吗？”
忍住心口传来阵阵剧痛，穆轻云咬紧牙关，强撑着讥讽道。
今日的苏沉渊像是打定主意不让她好过一般，即便认输也没打算放过她。
“的确挺幸运的，所以今日过来除了看热闹之外，也顺便来让自己彻底死心的。”
说到这里，苏沉渊起身背对着穆轻云，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过来一般。
“毕竟，有些人的心就像石头一样，石头是什么，一种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捂不热的东西，即便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既然是石头，那苏相之前早前为什么没有及时发现？为什么还热脸贴紧贴上来。”
凭着一口恶气，看着苏沉渊的背影，穆轻云发狠的赌气道。
苏沉渊“唰”的一下转过身来，满脸讥诮，“是啊，为什么呢？”
穆轻云不语，定定看着他。
苏沉渊却尤觉得不痛快，带着发狠的怒意疯狂的报复道：因为我有眼无珠，错把磐石当成玉石，以为自己捡到宝，其实不过是一块披着玉石的铁石而已。”
怒轻云脸色“唰”白，泪水再也无法控制，蓄满整个眼眶。
“是！”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服软。
“我本来就是一块铁石，是苏相误会了而已，既然是误会，那自然要解开……而现在，误会已经解开，还请苏相去找你的玉石，我要歇息了。”
说完，穆轻云再也不看苏沉渊一眼，翻身躺回床上，蓄满眼眶的泪水无声的落下。
看着穆轻云背对着自己的背影，苏沉渊露出恼怒的神情，眉眼间都是懊悔，想提步靠近，却怎么都挪不动步伐。
他怕，在靠近，依旧是那些冰冷无情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