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只是太疼才会昏厥,并不是什么大事,脑海中回忆起自己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回忆起程天域亲口说出的名字,心还是忍不住会痛,抬手抚摸自己的脖子,还有一圈微微肿胀的勒痕,她自嘲的勾起苍白的唇角,早知道是这样的选择,她还难过什么?
轻轻闭上眼睛,眼泪缓缓沿着一侧淌下,她就这样任由它们浸湿枕头......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路筱曦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关上门,靠近廖之寒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醒了,还哭了,“小寒,你是不是还疼?我叫医生,你等...”
“不,我没什么事。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廖之寒忍着点疼用手指抹去眼泪。
路筱曦把午饭给她端出来,贴心地说道:“我是今天没事,上午才过来的。昨天晚上护士说是天域哥守了你一夜,他在这医院也算半个名人,院长都要给他特权,这些小护士说起天域哥的时候别提多酸了。估计沈芝蕙少不得被她们议论!唉呀,不说这个,你先吃点东西。”
路筱曦把床抬高,端着八宝粥递给她,“不用我喂你吧?电视剧里好像都这么演的诶...”
廖之寒轻笑,自己接过来,“不用。你知道他去哪了么?”
“他说去找那些害你的人去了,嘱咐我在他回来之前一定好好照顾你,不许其他人进你的病房。本来我还想和他好好理论一番呢,他怎么能为了沈芝蕙那样对你,我哥说你当时都哭了...说起来,认识你四年多,还从没见你哭过。自从认识天域哥以后,看看你刚才,又是因为他吧?”
路筱曦对程天域原本的男神形象顿时产生质疑,男人有妻子之前花一点没什么,可是已经遇到命中注定的人了,就不能再这样!
廖之寒有点不好意思的舀了一勺粥送到嘴边,她真心谢谢路筱曦一直这样陪着她。
“昨天,总之以后,我和他之间都结束了。”
廖之寒也不知道自己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
路筱曦瞪大了眼睛,抓着她的手臂,“不是吧,是什么人要害你?天域哥不是帮你报仇去了么?他那么厉害肯定没问题,又一夜没合眼的陪着你......”
廖之寒摇头,“不,不是这些问题。昨天的事我不想再重复了......”
望着她略带伤痛的神色,路筱曦心情也不好,“你不告诉我,是不拿我当朋友嘛?”
“当然不是。”
“那你就告诉我,事情是你陈述的,是非我自有论断啊!”路筱曦一定执着于此。
廖之寒拿她没办法,“他在我和沈芝蕙之间,选择了沈芝蕙。所以,我才九死一生。”
路筱曦看到她脖子上的伤,还有身上包扎的无数细碎的小伤口,都觉得触目惊心,心疼她也是女孩子,却受着男人都难以忍受的苦。
“所以说,他是因为愧疚,差点害我活不成,所以才送我来医院照顾我的吧。等我伤好了,不会再见他!”廖之寒说的认真。
路筱曦一时间也没了开导她的说辞,如果换成是自己,她也不能原谅。
。。。。。。
直到下午,廖之寒还在用包着纱布的手指翻书,就听见楼道外有一群人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随之病房的门被打开,程天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出现在这里。
路筱曦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来,然后看着程天域对廖之寒深情而望的眼神,自觉地说了句“我先出去了。”然后默默的贴心的替他们关上房门。
廖之寒暗暗攥紧被子的一角,“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等我好了...”
“等你好了就会离开我!”程天域替她说完后半句,“除了这样的话,你还会跟我说别的么?”
程天域的话让廖之寒无从反驳,他坐在床边,布满血丝的双眼疲惫又温柔的看着她,即使是习惯熬夜他也不会这样劳累,只是他真的心急。
“之寒,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程家欠沈家很多,我不得不那么做...”
廖之寒冷冷地打断他,“对,你欠她的,你们家欠她的,都要你来还。我不是还活着吗?不会和她计较。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沈家这么穷困落魄......”
廖之寒不想听到关于沈家的任何一个字,“你不用和我解释,我累了,你出去吧。”
她说完就不再看他,心底冰凉一片......
程天域同样,“不管你想不想听,救她这一命,我就算还完了这笔债,以后都不再和她有瓜葛。”
廖之寒听到了他离开的声音,忍着伤痛换上衣服,把长发全部系在身后,偷偷离开了病房。
她知道霍磊还在那里,她要亲自问清楚那个男人受谁指使,想出这样的办法!
昨天晚上看上去杂乱破败的旧工厂,白天更有一种萧索凄凉的味道。
霍磊带着人在后面两间厂房里查点相关的人和工具,廖之寒扶着墙壁出现在他身后时,能看到他眼里惊喜之色,他走近她,“身体好了么?”
廖之寒抿唇一笑,“这伤没事。你们有没有套出话来,是谁做的?”
东子手里握着一截鞭子,看到廖之寒立刻说道:“姐,阿姨昨天晚上就醒了,我把她送回你们家了,现在很安全。”
廖之寒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谢意。
霍磊看她恢复的不错,才放心告诉她:“外面蹲在地上那个男的,说是他侄子做中间人,和雇主联系。他只负责办事,其他的不知道。”
东子笑道:“丫的刚才想和磊哥来劲,但是三五下就被磊哥揍了!”
“他当然厉害。”廖之寒也顺着东子夸了霍磊,她本来这次多亏他才能追查绑匪,又撞破了他的好事,要是他稍微生气了不肯帮忙,她自己一个人根本做不成。
霍磊可不想被人吹捧,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东子让他干活去。
“昨天晚上的事我都知道了,和你一起的那个女人我也没让她走,姓程的似乎并不关心她。”
廖之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沈芝蕙也穿着昨晚那身刮破的衣服坐在凳子上,面带慌张和无措看着她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甚至对廖之寒的出现也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