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张贵兄弟两个人从帅张里面出来就一直没有讲话,张贵看着张顺阴沉的脸孔竟然有点害怕,这种感觉他以前可从来也没有过,可是自从这一战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兄弟阴沉着脸孔,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胆虚。
“兄弟…呃…老三,你是不是埋怨哥哥呀?要是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你这样一副脸孔我真的不舒服啊。”终于他实在憋不住了。
张顺轻轻叹了一声“你自己都已经决定了,怎么会还在乎我的意见呢?”
张贵知道这是气话,也清楚自己老弟是个什么人不由叹道:“我其实早就想和你说的,但是最近你一直太忙了,我也就忘记了。不过这件事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你想想,咱们都是这里的人,手下的弟兄们也都是附近长大的,之前咱们一直都说要保住他们的家,可是要是离开襄樊,哪里还有家呢?他们要是不愿意跟着咱们走了,那咱们俩光棍去京城干什么?别说咱们都只是农夫出身,就算是正经的秀才,现在恐怕也没有前途可言了吧?”
张顺没想到看似莽汉的张贵竟然还有这种想法,不禁哼了一声“说得有道理,不过咱们再进襄樊可就是九死一生了,我猜想刘整绝对不会放过咱们弟兄,说不定这一次就真的是大限了。”
张贵洒脱的一笑“有什么关系?反正咱们都是抱着必死的信心干到现在的,就是死了也算是值了。你知道哥哥的心思,死也想死在自己的地方,我才不愿意做孤魂野鬼。只是老三你要是不愿意跟着哥哥,我也绝不怪你,你还年轻,还可以去闯荡一下大千世界。”
张顺苦笑一下“说这些有什么用处,咱们弟兄的命都一样,我不怕死,只是希望你下次做决定的时候先和我商量一下,行么?”
张贵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下次一定和你商量一下。不过老三,我还是有件事想不明白,李大帅为什么忽然想认咱们当干儿子呢?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很简单,他是想抬举咱们的身份。咱们都是平民出身,就算是立下了战功也得不到什么封赏的,一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他是希望咱们归于他的门下,然后给咱们一条向上的路,是好意。”
张贵吃了一惊“既然是这样你刚才怎么不拦着我呢?我还以为他是忽然垂涎咱们的美貌呢。”
张顺一下子笑了“滚一边去吧,就你我这样的也值得人家垂涎?你实在想得太多了。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咱们都要去襄阳送死了,何必在多此一举?我是觉得意义不大才没有阻拦你的,咱们都是一心求死的人,干嘛要在这个时候改名换姓,卖了祖宗呢。”
张贵连连点头“说的对,这件事他的好意咱们心领了,可是换姓的事情是绝不能干的,咱们都没有后代了,已经没脸去见祖宗了,现在要是连姓名都换了,那更没有可能进祠堂了,这事干不得。”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回襄阳?”
“这件事我听你的。”
“今天晚上就回去吧。”
“这么着急?”张贵虽说已经决定要回去了,可也没有想到张顺会这么着急。
“还是尽快回去的好。一方面我是担心刘整缓过来找咱们的麻烦,另一方面我还想尽快的抓紧时间,和他们在襄阳干上一场,时间耽误不起呀。”
“那好吧,我马上去安排。”
“你去安排的时候告诉弟兄们,一定要把船装满了,能拿走的东西都拿走,看样子李大帅也要撤退了,这么多东西他也带不走,一把火烧了多可惜呀。”
刘整还是有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输得这么难看,他戎马生涯半辈子了,还从来没有被人弄得这么狼狈,可是这一次明明人数占优,实力占优却还有一些侥幸的意思,这让他实在难以承受。不过也不全是坏消息,至少阿术找到了。
阿术竟然没有死,这对刘整乃至全军来说都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说起来阿术也的确命大,被弹到天上之后,又重重地摔进了水里,当时就昏迷了,可是好死不死他昏倒在一块木板上面,而后来的一场暴雨让整个水位急上升,他也因此被卷了上来,这才撑到有人来救他,不管怎么说他是活了,而且也只是断了几根肋骨,喝了几口水,除此之外全身也没有致命伤,这真是一个奇迹。
“长生天不要我去,就是要我把这些宋狗都杀干净,我现在没死,就该他们死了。”这是阿术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这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放回了肚子里面,至少阿术没有把这一战的失败放在心上,更没有想要让他们来当替罪羊,现在应该就是反击的时候了。
“武仲,看来咱们总是想着要从水战入手是不对的,毕竟咱们还是擅长6战,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然还是再来一次6上的攻城吧,也让这些宋狗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军队。”
刘整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他知道阿术现在很愤怒,总要给他找一个突破口,只要不是自己就好了。一帮将领又围在了沙盘之前开始研究6上的进攻办法,说实话谁也没有把握可以从6上进攻的,要是可以的话何必要等这么多年呢?这些年在襄阳城下已经扔下了多少具尸体,可是现在大家都聪明的保持着沉默,阿术是老大,他想怎么打随便好了。
正在胡乱研究的时候,外面忽然来了斥候“报大帅,我们的前哨现了张顺张贵兄弟的船只再次出现。”
“什么?在哪里?”刘整下意识的脖子冒起了凉气,这两个人已经跑了怎么又回来了?
“他们正向襄阳方向驶去。”
“哈哈…”刘整不禁大笑起来“我正愁他们跑了,再也找不到这两个人,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放他们过去,咱们正好来一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