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发泄完情绪就起身离开,在快要走出这片无人的地方时顿住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否则我有一万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待到再也看不到墨迹的身影,墨静言才敢哭出声来。她脱力跌坐在这空无一人的角落,双手抱膝将自己缩成一团,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她的肩膀抖得厉害,哭声压抑克制。
可在这安静的地方却显得格外清晰。那是带着恨意的哭泣,每一声都充满了无尽的绝望。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却没有几滴掉在地上。全被她干燥的嘴唇吸收了去。
***********
另一边。
傅寒舟等顾瑶回房后,就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响了秦雨兰的房门。等待回应的几秒里傅寒舟紧张地心快从衣襟中跳出来。
他怕敲得太响让顾瑶听见,又怕敲得不够响秦雨兰听不见。
好在秦雨兰听到细微的动静就出来开门了。见到是傅寒舟,她平静的脸上隐隐透露出不耐。一双冷淡的眸子盯着傅寒舟。
傅寒舟讪笑一声,无声地指了指外面的院子。又做了个求求的手势。
秦雨兰:........
院子里。
“大师兄,你有什么事?”秦雨兰到地方就开口问道。
傅寒舟嘴唇张张合合犹豫着不知该从何说起,可在秦雨兰越来越危险的视线中他终于出声。
“之前让二师妹帮我打探小师妹态度的事,不用再打探了。”
“嗯。”
秦雨兰不意外傅寒舟会说出这句话,她早就说过了小师妹对他就是普通师兄妹的态度。
而傅寒舟还在等着秦雨兰的下文,“二师妹,你没有别的想问的吗?”
秦雨兰摇摇头,“还有别的事吗?”
她可不想听大师兄跟她诉说少男心事。
傅寒舟愣愣的回道,“没有别的事了。”
“好,那我就回去修炼了。日后有事你可以用传讯符告诉我,”秦雨兰指了指腰间的传讯符,言外之意就是别老把她找出来。然后就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傅寒舟一个人站在冷风中看着秦雨兰无情转身的背影。
呜呜呜,他的心态转变历程还没说出来呢。
秦·冷漠·雨兰:不想听。
***********
空间内。
顾瑶一进空间就见到宴时归站在传送点等着她,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扑进宴时归怀里。即便知晓宴时归可能已经在空间看过今日发生的事了。
她还是叽叽喳喳的把那些事对着宴时归说了一遍。
宴时归将顾瑶抱起,一边听着她讲话一边往小屋那边走。
围观的宇文麟:“啧啧啧,有宴姐夫在瑶姐都不用下地走路了。”
丁香:“你羡慕?我也可以让你不用下地走路。”
宇文麟:“.......”
确实不用下地走路,只是他的肚子会被烧焦而已。
小屋内,宴时归已然变成了虎身。虎爪在顾瑶的肩膀上揉捏着,尖锐锋利的爪子藏在毛发里不见踪影。
“小师妹,你想做什么事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师兄和师尊们都是你坚实的护盾。”
顾瑶趴在床上,舒服的狐狸眼都眯起来了。听到宴时归这么说,她笑意盈盈的回头过去,“听大师兄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顾瑶狡黠的笑着,一脸调皮。乍一看还真像一只初入人世间的小狐狸。
宴时归眸子暗了暗,身随心动。立马就变回人形欺身上去,虔诚地吻上顾瑶微张的红唇,轻触即分。
见顾瑶对这突如其来的吻没有抗拒之意,他便再度靠近。一双大手将顾瑶翻了过来躺在床榻上。
滚烫的双手扣着顾瑶的腰,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撬开顾瑶的牙关掠夺着她口中的甜美,侵略着每一个角落逐渐攻略城池。
顾瑶配合地抱住宴时归的劲腰,回应着宴时归炙热滚烫的吻。
两人气氛上头一发不可收拾,差点就行至最后一步。好在宴时归及时刹车变回小白虎跑掉了。
顾瑶:“........”
一个时辰后,坐在床上打坐运转周天的顾瑶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泛着清泉凉意的人。她勾唇一笑当作回应后,便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修炼里。
次日。
墨静言昨日被打的伤势已然恢复如初,可她还是觉得身上似乎有很多伤痕在缠绕着她。
她压下心中的不适,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案桌上的符纸上。直到她眼角余光瞥到进门的顾瑶,发冷的四肢才渐渐回暖。
不知为何,从见到顾瑶的第一眼起。墨静言就直觉顾瑶能带给她转机。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不顾墨迹的阻拦和顾瑶搭上话。就算只有这一个月能过的自由些,她也认了。顾瑶进来就看到墨静言对着符纸发呆,迟迟不落笔,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继续练基础吗?”顾瑶挑眉问道。
墨静言被顾瑶的声音拉回神,她抬头对上顾瑶调侃的目光。不自觉的小脸一红,赶忙解释道:“练,我马上练。”
说罢她便拿起笔认真临帖。
见状顾瑶轻笑一声便放过了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临帖。
今日的课程是绘制高阶符箓。明远长老讲的很痛快,底下的弟子们很痛苦。
高阶符箓的基础知识相对于基础符箓来说难了不止一个档次。除了顾瑶这一个早早接触到高阶符箓的人以外,就只剩几个修为高些的人能完整的绘制出来。
其他弟子们都叫苦不迭,握笔的手寸步难行。更别提墨静言了,她完全是听天书一般,一脸懵。
见状明远长老倒是早有心理准备,在演示完高阶符箓的绘制之法后便叫所有人自行绘符。
而他便开始在学堂内游走,为弟子们指点迷津。一路皱眉走到顾瑶身边后,他才满意的笑了笑,“很不错,之前有接触过高阶符箓?”
顾瑶颔首,谦逊的回道:“回长老,弟子之前确实接触过高阶符箓。如今画的好也是沾了先知的光,算不上一二。”
明远长老越来越满意顾瑶的表现,为人谦虚天赋又好还很努力。这样的弟子他是真想留在墨隐门啊。
嘶...不如他去和宗主提提?
万一能成呢。
想到这,他的内心就火热起来。看向顾瑶的眼神愈发慈爱,“既然此符对你已没有难度,那就绘制这张吧。”
明远长老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张九阶符箓。直接放在顾瑶的桌上让她照着画。
顾瑶有些受宠若惊,她看着桌上的符箓有些愣神。这和她平日里接触的符箓有所不同,这张符箓上刻画的符文更加复杂和深奥。而且这符箓散发着淡淡的威压,显然不是现在的她能掌控的。
“长老,我……”顾瑶迟疑地开口。九阶符箓不是街上的大白菜随处可见,而是极其珍贵。更别说这上面透露出古老气息的符文,顾瑶从没在归星宗的符书里见到过。
“不用担心,这符我还有。你就放心大胆的拿去用吧,”明远长老豪气冲天的说道。
见状顾瑶也不再犹豫,对着明远长老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多谢长老赠符。弟子定会仔细研习符文,不让长老失望。”
闻言明远长老大笑着连说三个好,对着剩下那些需要他指点的弟子们脸色都好了不少。
排在顾瑶前面被明远长老狂喷的弟子们:我恨我座位这么前。
墨迹将这一幕收进眼里,他紧咬着后槽牙。这个贱人一来墨隐门就把他的风头全抢了,别让他找到她落单的时候。
不然他定然要叫顾瑶好看。
顾瑶对墨迹的想法一概不知,就算知道了她也会嗤笑一声。她空间里那么多智慧生命,可能会落单吗?
就算落单又如何,她多道齐修还会怕一个只修符道还不精的人吗?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顾瑶对那张九阶符箓的研究只进行了一半就听到了下晚习的钟声。
她暗道可惜的将九阶符箓放回空间,转而起身去找对逛墨隐门期待已久的墨静言。
光看两人的表情,说是顾瑶带墨静言逛都不会有人怀疑。但很快墨静言就从那股兴奋里脱离出来,脸上的表情又开始唯唯诺诺起来。
“顾瑶走吧,我带你去逛逛。”
察觉到墨静言的神色变化,顾瑶干脆挽起了她的手臂,“好,今日可要陪我逛个尽兴。”
然后两人就并排离开了学堂,由夕阳的余晖陪伴着两人在小路上行走。
似乎是太久没与除墨迹以外的人亲近,墨静言显得很不自在,想抽回自己的手臂。可她一看顾瑶精致的脸蛋就歇了抽回手臂的心思。
被这样的一位大美人挽着手,她居然还想着撒手。真是被墨迹关久得失心疯了。
调整好心态后,墨静言便开始为顾瑶一一介绍墨隐门的方方面面。仿佛她今日真的是来做导游的。
顾瑶见她如此认真的介绍墨隐门,沉吟片刻对统一道:“统一,把周围扫一遍。看有没有人藏在我们附近跟踪我们。”
“是。”
接到命令,统一便马不停蹄开干。结果正好如顾瑶所料,距离她们三百米处的地方竟真的有人跟踪。
还是她们的老熟人—墨迹。
这回他学乖了,没有那种杀人的目光偷窥她俩。不然他早就被识破了。
得到消息后就,顾瑶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手指轻动。便快速的拉着墨静言离开原地。
突然的飞奔让墨静言心生疑问,但很快她就来不及思考这些。双脚陡然离地,下一瞬她就站在了腾空的蚀日剑上。她嘴角漏出一声惊呼。
顾瑶站在前方察觉到身后人的害怕,回首说道:“别怕,抓着我的衣服就不会掉下去。也别看下面,一会就好。”
墨静言闻言乖巧地点头,紧紧地抓着顾瑶的后衣摆。
顾瑶见状便专心地操纵蚀日剑远离下方林子里墨迹的监视。狂风被顾瑶的避风咒隔绝在外,墨静言的耳边只有顾瑶清浅的呼吸声。
她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只见顾瑶清冷淡然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下镀上了一层金边光晕,光彩夺目。
墨静言悄悄地收回视线,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暗暗萌芽生根。
顾瑶带着墨静言在墨隐门的半空逛了好大一圈,最后在无人的后山把人放下。
而跟丢两人的墨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顾瑶,顾瑶,又是顾瑶!
他俩肯定是前世有仇,不然怎会他遇见她就会做不成事,连两个女子都能跟丢。
墨迹眼神狠戾,墨静言那个蠢货最好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不然......
“顾瑶,求求你救救我!我家有很多钱,都可以给你!”
墨静言知晓顾瑶带她来后山的举动是为了摆脱潜伏在暗中的墨迹。那也就是说,顾瑶从头到尾都知道她接近她的目的不纯。
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浪费时间了,直截了当的求起了顾瑶。
顾瑶看着一只脚站在剑下,一只脚站在剑上双眼通红的墨静言。她憋住笑声调侃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现在先别急。可否先到剑下来,我们再详谈救你一事。”
墨静言顺着顾瑶的目光看到了自己快劈叉的两条大腿,羞意倏地涌上心头在她的脖颈和脸蛋上爆发出来。
她刚刚居然用这样的姿势去求人。暂时想换个宗门生活了.......
墨静言忍着羞耻将另一条腿从剑上放下来,垂下脑袋不敢看顾瑶,“现、现在可以详谈了吗?”
顾瑶点点头拉着墨静言到一处干净的大石头上坐下。她收起揶揄的笑容,正色道:“可以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想要求救吗?以及我该怎么救你?”
谈到这个,墨静言涨红的脸颊褪去红晕。她双手抱膝,将小小的脑袋搭在膝盖上,嘴角挤出一抹苦笑。
“当然可以。”
说出这四个字时,墨静言感觉自己早已消失愈合的那些伤痕又在作祟了。不可忽视的痛意从胸口跳脱到四肢百骸,叫她说话的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