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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头庵外,朝廷新军打这些东拼西凑的杂牌军,那就是如同割韭菜一样利索,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乖乖放下武器跪地投降的说不定能逃的一命,四处逃窜和负隅顽抗的全都倒在了骑兵的长刀下。

“末将张亢救驾来迟!还望官家恕罪!”

张亢率领一众武将朝着赵祯拜道。

“起来吧!传朕旨意,即刻封锁解州全境,许进不许出,若有负隅顽抗者杀!”

赵祯看着身边那十几位全身伤痕累累的锦衣卫,不由得怒道。

“崇勋!把牺牲的将士们的骸骨好好收敛了!”

五百随行而来的锦衣卫只有十几人还活着,赵祯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解州城内已经乱作了一团,不少官员得知朝廷大军杀来,顿时瘫坐在地上,大声叫着完了完了,有的官员立马赶回家中胡乱的收拾行囊,带好金银珠宝,想要乘乱混出城去,但东南西北四处城门皆以被封锁,同样是许进不许出。

不少官员见此只得返回家中,有的已经开始写请罪的劄子,将罪责全都推到钱为观的头上,毕竟大宋立国至今没杀过文官,他们最多是被削职或者贬谪而已,断然不会有性命之忧。

知州府上,钱为观带领几名家丁匆忙跑回了府上。

“官家!你去把少爷带上,即刻去地道。”

钱为观朝着一边的官家说道,而后急匆匆地跑到书房,转动书架上一个不起眼的花瓶,随后一处暗格冒了出来,钱为观忙拿起里面的账本,踹入怀里,而后刚想出门,便见丘八拿着刀堵住了他的去路。

“丘八!本官待你可不薄,你这是想干什么?”

钱为观看着不怀好意的丘八问道。

“老爷!你可不能走!”

丘八一把抽出佩刀亮在了钱为观的胸前。

苏氏忽然从外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钱为观,冷笑道:“老贼!你也有今天啊!”

“是你?想不到竟然是你这个贱人,丘八,只要你给本官杀了这个贱人,本官藏起来的珠宝就给你一半,不!全都给你!”

钱为官股蛊惑着丘八,因为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他只要有怀里的账本在,早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丘八拿着刀朝着苏氏走去,走到苏氏面前,低下头看了一眼苏氏的小腹,而后转身挥刀斩去了钱为官的双臂。

“啊~”

钱为官惨叫一声,而后跌倒在地上。

“杀了你!不但那些财宝是我丘八的,就连少奶奶也是我丘八的!”

丘八揽着苏氏的腰身得意的笑道。

“就这么让你这个老东西死了,真是太便宜了,丘八把刀给我,我要让他下辈子做不成男人!”

苏氏朝着丘八说道。

“给!少奶奶!”

丘八显然已经对苏氏没有半点戒心。

苏氏接过刀,朝着正在惨笑的钱为观的裤裆砍去。

“啊~”

钱为观又惨叫了一声,继而没了声息。

“丘八!把他那东西拿去喂狗!”

苏氏冷酷的说道。

苏氏看着地上的钱为官,不解气,双手举起刀又砍了几下,发泄心中的仇恨。

“少奶奶!官兵就快来了,我们还是赶紧从密道走吧!”

丘八忙说道。

“老爷!我把大少爷带来了!”

钱管家带着钱大少爷走了进来,突然被丘八捂住嘴,而后直接将钱管家的脖子给扭断了。

钱家大少爷看着钱为观躺在地上,忙蹲下去使劲的摇晃着他的身体,便说道:“爹爹别装睡,起来陪我玩啊!”

“少奶奶!这个傻子如何处理?”

丘八指着地上的钱大少爷说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先出去等着,我要亲自结果了他。”

苏氏朝着丘八说道。

苏氏一开始并不想杀这个傻子,但是没想到这个傻子忽然上前来要抓住苏氏的手,嚷嚷道:“娘子去床上趴好,给爹爹玩!”

苏氏听闻后一张俏脸不由得变得铁青,直接拿起刀结果了钱为观的儿子。

原来苏氏当初被迫嫁给了钱为观的傻儿子,想着一辈子青灯古佛常伴就是了,只要家人能平安就行,但没想到洞房花烛夜,钱为观竟然想跑来玷污她清白,她起初誓死反抗不从,钱为观一时之间无法得手,只得喊来傻儿子,让傻儿子逮住她的双手,方才得逞。直到确定她怀不上之后,方才转而去折腾别人,而这期间钱为观的傻儿子一直是帮凶。

所以那段屈辱的过往是苏氏一直不愿回首的。

良久,门被打了开来,头发有些散乱的苏氏拿着一壶酒走了出来。

丘八忙问道:“少奶奶!这是什么?”

苏氏忙笑道:“这是那老贼花千金从西域买来的极品药酒,那老贼就是靠着这个祸害好些妇人家!把这个带上,说不定日后能用上!”

说着朝苏八刨了一记媚眼。

苏氏说着将酒壶的塞子给打了开来,一股奇异的酒香顿时弥漫四周。

丘八好酒,又听说此酒对男人有好处,便忙接了过来,尝了一口,而后说道:“我当什么好酒呢?这酒闻起来不错,但这味道属实一般!”

“咯咯咯咯~”

苏氏顿时笑了起来。

“少奶奶笑什么?”

丘八拿着酒壶不解的问道。

“我框你的,这其实就是普通的酒,只不过我往酒里加了一点料!”

苏氏笑道。

“什么?你.......”

丘八忽然紧捂着胸口,随后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死。

苏氏朝着丘八呸了一口,原本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凄绝的眼神。

“我怎么会怀上这种人的孩子,不过是用来骗你的借口罢了,再者说了你这种人渣,不配有后代,只配去死!”

苏氏淡淡的说道。

......

赵祯带着沈墨染等人直接来到了解州府衙处,却见苏氏带着后院所有女眷及仆役跪在门口,门口则是摆着钱家父子及丘八的尸体。

“犯妇苏氏携范府上下扣请钦差大臣治罪!”

苏氏显然把赵祯当成了皇命钦差。

“你就是苏氏?”

赵祯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成熟风韵的妇人问道。

“回相公的话,奴家就是苏氏!”

苏氏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的事情,沈会长和柳姑娘已经跟本官说过了,本官定会秉公处理,绝不徇私枉法!”

赵祯不想暴露,因此没有直接表明身份。

士兵们进来是要抄家的,但苏氏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早就把府内值钱的东西全都摆在了院子里,而且还把钱为观藏金银珠宝的地点告诉了赵祯,自有人前去搜查,但钱为观的那本账本,她却是没有交出来,因为她并不信任眼前这个钦差,因为这份账簿里面的东西她看过,里面记载了钱为官贿赂在朝官员的名单,她打算私下里把这份名单交给沈墨染。

大军涌入解州城,城内的百姓皆是惶恐不安,纷纷紧锁门栓,躲在家里不敢露头,直到有士兵敲锣打鼓的说解州知州钱为观谋反已被钦差大臣击破,并且处斩了。

解州的百姓们听说横行霸道的钱为官死了,方才敲锣打鼓的奔走相告,甚至放起了爆竹,而城内的赌坊和妓院也纷纷被查抄,一时间人人叫好,甚至有人写了一封万民信来感谢范仲淹。

但知州衙门内,范仲淹看着面前那一摞摞的认罪书,不由得愁眉苦脸,因为此案涉及的人员太多了,可以说解州大小官员几乎全部落马,大宋官场向来有法不责众的不成文条例在,因此如何处置这些官员,即便是刚直的范仲淹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后院内,赵祯正在拿着抄家的账本一本本的翻看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钱为官担任解州知州的这十余年期间,贪污的财产折算起来大约近两千万贯,其他官员的财产全部加起来的话,差不多相当于大宋一年的财政收入了。

“官家!范相公求见!”

一名侍卫突然走进来报道。

“传!”

赵祯放下了手里的账本。

“臣范仲淹拜见官家!”

范仲淹走进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赵祯亲自上前将范仲淹扶了起来,而后说道:“先生,不是说了吗,朕是微服出巡,这些繁文缛节能省则省。”

范仲淹忙回道:“官家!礼不可废!”

“好了!先生这么急匆匆地见朕,想必是为了如何处罚这些犯官而犯了难吧?”

“官家!臣已经将涉及此案的官员全部调查清楚,这是臣的处理意见,还望官过目!”

范仲淹说着将一本劄子递给了赵祯。

赵祯见此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

稍倾,赵祯拿着劄子皱着眉头问道:“先生这劄子上直接划去的官员是何意?圈起来的官员又是何意?还有没圈的官员又是什么意思呢?”

赵祯心想范相一笔惊天下的壮举不会这么早提前了吧!

范仲淹忙回道:“回禀官家,经过臣调查,那些直接被划去的官员,涉案太重,因此抄没家财,贬为庶民。那些圈起来的官员,涉案一般,只要交还所贪污的赃款之后,贬官处理。至于那些未圈起来的则是涉案程度不深,因此交还赃款之后,留任原职,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赵祯琢磨了一下,方才说道:“先生处置的条理分明,轻重拿捏的颇有分寸,但朕想问一下先生,这些官员当中可有涉及到刑事案件的,也就是说草菅人命的官员!”

范仲淹忙回道:“回官家!那些被直接划掉的官员中,有一部分是!”

“凡有命案在身的官员,不论品级,不论出身,明日午时三刻尽数问斩!”

赵祯淡淡的说道。

范仲淹忙回道:“官家!古语有言:国君抚式,大夫下之;大夫抚式,士下之;是故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杀了他们倒是简单,只是此举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会引来天下人读书人的非议啊!”

赵祯看了一眼范仲淹,方才问道:“朕此次是微服出访,即便杀了这些贪官污吏,名声也会落到先生头上,先生是不是怕了?若是先生怕了,朕就直接下诏书。”

范仲淹见此忙跪下激动地说道:“官家,臣范仲淹绝不是贪生怕死、沽名钓誉之辈,臣之所言皆是为官家,为大宋江山社稷安稳而着想,望官家明鉴!”

“先生的忠心朕是知道的,我朝之所以优待文人,是因为治理天下离不开文人,太祖太宗相信这天下在文人的治理下,百姓能够更加太平安宁。但先生不妨看看,昔年先帝在位时,辽国入侵,一直打到了檀州,眼瞅着半壁江山就要丢了,朝中大臣不思同仇敌忾,打退敌军,反而想着迁都避难,舍弃北方百姓不顾。”

“在朕眼里太祖太宗之所以优待文人,是想着国家处于危难之际时,这些文人能够展现傲骨,帮助国家度过危难,可实际上呢?真正的危难来临了,大多数文臣不过是明哲保身罢了,这样看来,优待这些文臣的钱还不如拿来去圈养士卒,最起码他们还有同入侵敌人一战的勇气!”

赵祯看了一眼范仲淹,又说道:“实不瞒先生,不久的将来,朕将会在大宋进行一场巨大的变革,而朕眼下需要的就是能为朕冲锋陷阵的猛将,以及出谋划策的股肱之臣,朕想知道,先生能否成为朕之左膀右臂,为大宋江山社稷出一份力呢?”

“臣范仲淹愿为官家先!”

......

翌日一大早,二十余辆押着犯官的囚车从牢房出发,他们将被压到菜市场街口问斩。赵祯最终决定从严处理,但并没有搞株连。

涉案太深又有命案在身的官员一律处死,抄没所有家财,男眷贬谪至琼州或者台湾府为奴,女眷则是贬为官婢,样貌好的充入教坊司,样貌差的沦为粗使仆役。

涉案一般的官员通通抄没家财,贬为庶民,且永不录用,子孙三代不得入仕,全家发配边疆。

涉案轻的官员全部贬官三级,交还赃款之后,再没收一半家财,并且罚俸三年,三年之内不得升迁。

除此之外,俘获得乱兵以及黑风寨的土匪,凡是有命案在身的,一律处死,剩下的则是被贬为奴籍,发配至台湾府修建城池去。

没人想到钦差大臣的处罚竟然是如此之重,不少被处决的官员和发配边疆的官员听闻后哭喊着要进京面见当朝官家,但范仲淹并没有理会,该杀的照杀不误,该流放的第二天就派人压他们上路了。

大量官员被杀或者被免去职位,官位难免就出现了空缺,好在范仲淹破格提拔了很多不得志的官员,暂时解决了解州缺官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