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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

地势逐渐开始蜿蜒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下午。

温热的阳光透过两座山头之间的间隙,投射在银色跑车上。

苏北桥不由地打起了盹。

吉山区顾名思义,是一片比较大的山区,因为这边的本地人古早时期信奉这里住着山神,并且代表着吉祥。

所以取名叫吉山。

当年联邦为了开发这一片区,也是费了很大的劲。

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勉强让吉山区稍稍提了速。

不过相比较其他四个区,也还是比较落后的,这片区域主要以农业为主。

不过路上询问了关于阿潇的事情,王小袅说自己没有任何记忆,也没有听过自己的父亲提起过。

时千略微思索,看样子跟王小袅无关。

甚至包括王根硕的那些志怪小故事,王小袅也是茫然的摇了摇头,他父亲也没有说过。

时千微微叹息。

心中也不奇怪,毕竟他连自己的爷爷面都没有见过。

“千哥,这条路右拐一直走就到我家的村子了。”

顺着王小袅一路指过来的方向。

时千开着车,穿过长长的新修建的水泥路,来到了一个竖着蓝底白字牌子的村落。

裕祥村。

好在现在的联邦基建很好,农村也都是修建的水泥路连接着各个村落,不像以前那种土路。

所以时千的车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开了进来。

进入村子范围,两侧路旁开始出现大块大块的玉米地,被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田埂分割成了一个个小区域。

不过也只有靠近村子边的地带,在往远处就是山头,山上只有一些松柏树什么的。

但是时千注意到,虽然现在是秋收时节,但是却看不到有人在地里劳作。

心中有些奇怪。

或许是那些高耸翠绿的茎秆,将人淹没了也说不定。

这些玉米茎秆很高大,估摸着能有2米,靠近路边的有一些不知道因为什么被压弯了。

甚至有一些弧度过于夸张的地都探头来到了水泥路面上空的范围。

看上去有股莫名的压迫感。

银色的车身也时不时被摩擦几次。

“怎么你们家这边种的都是玉米,怎么不种水稻?”

听到苏北桥的疑惑,王小袅知道这大少爷不清楚这些农村的事情,于是解释道。

“北桥哥,我老家这里是山区,水源稀少珍贵,所以都会种植相对需要浇水比较少的玉米,水稻之类的弄不起来嘞。”

似乎因为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王小袅连说话都带起了丝丝口音。

不过时千注意到,在两侧大片的玉米地里,时不时从间隔中,会出现几个黑色杆径绑扎的稻草人,身上挂着一些红红绿绿的破布,随着微风飘荡。

可能是由于地里没有劳作的人,所以显得有些孤独。

“就是那里!那就是我家!”

很快王小袅目光一亮,指着前方一块两间平房的位置喊道。

在平房的门口有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妇人。

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坐在小板凳上,手中还在掰着玉米粒,看到车子开过来,顿时站起了身子目光有些疑惑。

时千看着妇人的模样,跟王小袅有几分相像,不过相比较王根硕,时千还是觉得更像他爷爷一点。

“记住之前路上说的话了吗?”

时千缓缓将车子开到了平房门前的水泥地上。

之前在路上,几人已经商量过了。

王小袅告诉他们,自己的母亲虽然很多事情都听自己的,但是因为是这里传统的本地人,对于一些忌讳习俗看得比较重。

尤其是这种挖祖坟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告诉自己妈妈的。

苏北桥倒是好解释,小时候妈妈也是跟爸爸一起去过苏家的,所以在车上王小袅就打过电话说要带着苏北桥来老家玩两天。

随行的还有一个朋友。

关于王小袅的妈妈,时千通过他的介绍,大概知道是一个传统的农村妇女,本身话就少,尤其是在王小袅的父亲去世之后,就更加沉默寡言了。

唯有在王小袅回来的时候,才稍稍话多些。

“妈!我回来了。”

“阿姨好!”

“阿姨好。”

下了车,王小袅当即对自己的母亲喊了一声,苏北桥也是笑着叫了一声阿姨,时千当然也礼貌的问了声好。

他心中有愧啊。

“啊真是小袅回来了!儿啊……你怎么又胖了,这个就是北桥吧,这么多年没见,长这么高了,来来来,快带你朋友们进屋吧。”

妇人看着车子开到自己的家门前,然后从车上下来了自己的孩子,当即欣喜道。

王小袅的妈妈名叫张翠蓉,跟他的父亲是通过同村的人介绍认识的,因为王小袅的父亲年少的时候就去当警卫兵了。

一直在联邦的部队上,所以鲜有认识同龄女生的机会。

好不容易几年回来一趟,自然就走上了相亲这条路。

不过倒还好,他父亲跟母亲,以经人介绍就看对眼了,之后没几年小王同学就出生了。

之后王小袅的父亲就一直在部队上,家里的一切都是靠着这个务实的女人撑了起来,直到将王小袅养大成人。

“来,坐。”

张翠蓉从木质大桌下方拿了两条小板凳,招呼着时千跟苏北桥坐下。

王小袅自然是自己寻了一条。

“阿姨,您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也是跟着小袅过来玩玩。”

“是啊妈,我跟北桥哥,还有这位时千大哥,都是很熟的朋友,在市里也是经常受到他们的照顾,不用跟他们客气。”

听到自己的儿子的话,张翠蓉当即瞪了他一眼。

“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别人好不容易来家一趟。”

随后转头笑着对时千跟苏北桥开口:“家里没什么吃的,这些山芋干都是我自己种然后做的,很甜的,你们尝尝。”

只见张翠蓉从桌上拿起一个筲箕,里面放着一些晒干的不规整的山芋干,递到了苏北桥跟时千的面前。

“千哥,北桥哥,你们尝尝,我妈妈弄得山芋干可好吃了。”

王小袅丝毫不顾及形象,直接从里面拿了一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一边还招呼着时千跟苏北桥。

“你这孩子……小袅朋友别见怪,小袅这孩子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呵呵。”

“没事阿姨,您太客气了,我们都是很熟的朋友了,嘿嘿,习惯了。”

苏北桥见状目光一喜,笑着回应,然后快速,从筲箕里拿了几根山芋条吃了起来。

从医院出来之后,一路上千哥并没有停车吃饭什么的。

他们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王小袅跟苏北桥都有些饿了。

丝丝甜味在在苏北桥的嘴巴里回味开,苏北桥有些讶异。

看这个东西的样子,他并没有抱有什么期待,权当是用来暂时果腹。

没想到还挺好吃,当即含糊不清的说道。

“千哥,味道真不错,你也尝尝。”

虽然时千对食物并不感兴趣,不过听到苏北桥的话,加上看到王小袅妈妈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也拿了一根。

“谢谢阿姨。”

见到孩子们都开始吃起来,并且还挺爱吃,张翠蓉更加高兴,然后将筲箕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站起身。

“那你们朋友在这聊聊天,饿了就吃点垫一垫。”

“估计你们这些年轻人吃饭时间也不规律,况且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去厨房准备准备。”

“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会说什么话,在这里你们别有什么顾忌,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就好,千万别见外哈。”

“阿姨,你可别这么客气,我们都是很熟的朋友了,晚上随便对付一下就行了。”苏北桥吃着手中的山芋干,对着张翠蓉说道。

“是的阿姨,多有打扰了,我虽然不会做饭,但是去帮您打个下手还可以的。”时千刚准备站起来帮忙,就听到张翠蓉急忙道。

“那怎么能行,来阿姨家做客,阿姨高兴还来不及呢,听阿姨的,你们在这坐着聊天,小袅,有什么事情就叫妈,好好招待朋友么。”

“知道了妈,你去忙吧。”

闻言张翠蓉笑着进了后屋厨房里。

才四十岁的脸上满是褶皱,跟城市里的一些贵妇没有办法相比,但是却有着最为纯朴的笑容。

时千不自觉的也跟着涌现淡淡微笑。

“你妈妈真热情,看这样子,你小子好几年都没有回来了吧!”苏北桥见到阿姨离开,当即冲着王小袅不满道。

“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都忙着工作挣钱,希望能在我妈还没有老的时候,能在市里买上一栋房子,这样就可以接她离开这个已经没有多少人的村子了。”

王小袅眼神有些黯淡,丝毫没有刚才自己妈妈在场时的轻松无谓。

自己在市里上班,租住的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单间,还是跟被人合租,接妈妈过去,以现在他的能力还做不到。

更何况自己之前被医生诊断的结果,他也一直没敢告诉自己的妈妈。

毕竟这种事情搁在哪个身为儿子的身上,都是如此。

“不是我不想回来,而是没有脸回来啊。”

这句话王小袅的语气有些低沉。

显然他并不想让在厨房准备晚饭的妈妈听到,在外的人都不想让家里的父母知道自己过的并不好。

时千心中微微叹息。

这种感觉他懂,穿越之前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听到王小袅这个话,引起这个话题的苏北桥也有些沉默。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见到气氛变得古怪起来,王小袅哈哈一笑。

“哈哈,好了好了,不说那些民间疾苦的话题了,我家里好久没来客人了,也没有什么其他招待的,对不住了时千大哥,北桥哥。”

“我们来着又不是骗吃骗喝的,瞧你说的。”王小袅主动转移话题,苏北桥当即接了过去。

“对了,来的时候在车上,你说你父亲去世之后,生前的遗物都放在了一个小房间了是吧?”

见到气氛有些缓和,时千也直奔主题。

来的时候,他详细的询问了王小袅对他父亲身前提到有关他爷爷的细节。

毕竟王小袅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他爷爷的。

“对!我父亲之前提到过一次,不过我当时还小就没放在心上,好像是他小时候爷爷给他弄来的小物件。”

“但是我父亲当时太小了,就把那些东西都当成了玩具,之后他跟我说过,那些玩具似乎有些太古怪了,在他记事之后,就被封存起来了。”

“直到我出生,都一直没有再打开过。”

“现在知道我爷爷的特殊情况,所以我怀疑那些玩具是不是也有些特殊。”

“毕竟我父亲是没有诅咒之血的。”

王小袅仔细回忆父亲的话,关于那些封存的玩具,他只提到过一次,当时王小袅刚好小学升初中。

在决定去市里走读的时候,父亲说到过,那些东西就不带了,将那些玩具塞进了一个箱子,安放在了后厢房。

时千跟苏北桥对视了一眼。

“古怪的玩具?”

说着王小袅直接站起身。

“千哥,北桥哥,你们跟我来。”

两人顿时起身,跟着王小袅穿过堂屋,来到一个露天的院子,院子的中央还有一口井。

在吉山区的农户家中,每一户都有一口井。

这也是这里村民吃水的主要来源。

因为村子的自来水供应,时有时没有。

院子里有一些张翠蓉养的鸡鸭,不过数量很少,相互争抢着吃食。

三人的到来,将这些鸡鸭惊动的到处乱窜。

此时的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透过这一方天空,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巅已经被夕阳晕成了暗红色。

穿过小院子。

在一台破掉的犁田机旁边,是一栋低矮的红砖房,窗户是封死的,老旧的木门上贴着去年的春联,不过已经被风雨褪去了颜色。

木门是上锁状态。

王小袅熟练的从窗台上摆放的布鞋里,掏出一把破旧的钥匙。

时千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虽然在这栋屋子里感受不到任何异常。

但是里面毕竟放着王根硕留下的东西。

“吱呀……”

随着王小袅轻轻推开木门,常年没有活动过的铰链发出哀嚎。

小院子的阳光顿时洒落在漆黑的屋子里。

一股霉败的味道扑面而来,并伴随着有些阴冷的气息。

时千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随即他的目光微缩。

一股隐隐约约的厉鬼气息,竟然飘荡了出来。

脚下的影子顿时扭曲戒备。

而一旁的苏北桥更是身体颤抖,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味道,甚至额头上的酒杯印记都开始淡淡闪烁!

除了时千以外的两人,借着斜照进来的光线,看清了屋子里的陈设。

一张卷着蚊帐的单人床在最里侧,顺着床边是一张有着四个抽屉的桌子,桌子上摆着颇有些年代感的黑色旧电视。

在桌子另一边,则是放着一个硕大的暗黄色木箱子。

箱子上有些古怪的花纹。

当时千看到这个花纹的时候,顿时目光冷厉。

这跟副本中用金希的猫眼打开的那扇诅咒之门上的,十分相似!

而时千感受到的淡淡厉鬼气息,赫然也是从箱子里传递出来的!

王小袅丝毫不觉得异常,直接踏进了屋子里,然后将吊着的灯泡打开。

屋子里顿时有些亮堂起来。

不过还是有股别样的冷。

“这箱子就是我父亲将爷爷给他的那些物件,集中放的地方。”

王小袅一边朝着黄箱子走去,一边对着门外站着的时千跟苏北桥开口道。

箱子没有上锁,有一个半圆形的把手。

王小袅来到箱子边。

作势就要打开。

“等等!”

时千眉头皱起来,当即喝止了王小袅。

后者有些疑惑不解,刚刚弯下去的腰重新直立,然后看着时千。

“怎么了?有什么异常么千哥?”

时千没有回答王小袅,而是看向一侧身体有些颤抖的苏北桥。

“你感觉到了什么?”

此时王小袅才注意到苏北桥的面色变化,以及他额头上闪烁的微光。

“那不是北桥哥的厉鬼……我擦,不会吧!”

王小袅的神情从不解变成了震惊。

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

但是北桥哥额头上的光芒不似作假,包括自己已经有些敬佩的时千大哥,也是出声。

这不由得他不谨慎。

苏北桥点了点头,目光一直盯着那个暗黄色的木箱子,郑重道。

“里面有股跟我小人很熟悉的气息,但是似乎被木箱子隔断了,我感受并不清晰,但是可以肯定是在里面。”

得到苏北桥的肯定之后,时千看向一脸懵逼的王小袅,沉声:“你确定这箱子里,只你爷爷跟给你父亲小时候的玩具?”

王小袅一时间有些不确信了。

没等王小袅回应,时千一步踏进屋子,脚下的影子瞬间从外围一同探了进来。

将淡淡萦绕的阴冷驱散。

而原本有些亮堂的屋子里,似乎随着他的进来,好像都暗了几分,甚至连门口映射进来的光线都退了不少距离。

而那口箱子中的淡淡诡异气息。

也瞬间消失。

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时千面色凝重,走到王小袅的身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这箱子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