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的交流不妨碍泰拉的逃亡,在修格的阻碍与指点下,在洛艾兜兜转转的大半圈,甚至进了迷雾之中,泰拉才最终逃脱了“米尔德里德”的追袭。
今晚的遭遇,让泰拉不得不大幅收缩自己的势力,撤回了所有自己的血族手下。而修格,自然是牢牢的盯着米尔德里德,在灵界剧场下盯着对方,但“米尔德里德”不愧是活了数百年的老妖怪,不久后就脱离了修格的灵界剧场监视。
修格不知道这世界有没有夺舍这回事,但显然“米尔德里德”的情况与此很类似,这也解释了堂堂黄金级强者为何会在手下被白银级给溜走了,显然“米尔德里德”的情况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否则对方也不会使用噬血秘术了。
暂且放下泰拉的事,另一边萨廷。
杰克等候在莫格罗火车站,等待着来自维洛桑的火车列次。
看着从列车上下来的梵高,杰克当即迎了上去。
“是默里先生吗?”
梵高看着身前幽灵般出现的杰克,眼中露出一丝惊讶:“所罗门的朋友,杰克·基德?”
“是我。”杰克颔首:“需要我为你提箱子吗?”
超凡职业者的物品,不能随随便便碰触,故而在杰克帮忙前,询问了一声。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梵高摇头拒绝了杰克的好意。
出了火车站,杰克坐上刚买的新车,梵高就坐在副驾驶上,手上抱着自己的物品,并没有放在后座。
“能说说萨廷现在的具体情况吗?”
“当然,”接着,杰克就把最近调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与梵高说了一遍。
“我需要萨廷的地图,包括下水道部分和地下黑市的。”梵高提着自己的要求。
“好,这简单,明天我就给你弄来。”
梵高稍显惊讶的看了杰克一眼,能弄到萨廷的详细地图,可没那么简单。
车子停在一栋独栋公寓前;“这是我新买的房子,绝对隐蔽的那种,之后你和你的朋友都住这。一切日用生活品,我已经囤积了三人足够半年用的量,就在地下室里。还有,电话上我写了一个号码,你要联系我就打这个号码。车也给你用了。”
梵高颔首,对杰克安排的如此周到很满意。
“哦,对了,你那位学者朋友,需要我去接吗?”
“不必,我自己来就行。”
“好,随时保持联系,我走了。”随即,杰克踏入阴影消失不见。
“【刺客】还是【盗贼】?看行事风格,【盗贼】更像一点。”
梵高旋即把念头甩出脑海,不再纠结这些。
在拿到杰克送来的地图后,梵高这几天一直开着车,在萨廷兜兜转转,甚至连地下黑市都去了一次。
修格没有干涉对方的行动,只是静静的旁观,而下水道的事,随着调管局的介入,产生了变化,调管局的成员开始在下水道频繁出入,搜捕萨克反抗军的力量,而萨克反抗军亦派遣出力量,与调管局在下水道激烈的周旋,仿佛在下水道内下毒已然不重要,斩杀调管局的人,才成了萨克反抗军的首要目标。
这也导致地下黑市冷清了不少,为了不被波及到,不少职业者都减少了去地下黑市的频率。
虽说萨克反抗军对下毒这事不那么上心了,但之前下的猛料是实实在在依旧在起作用的。就修格在贫民窟观察到的情况,绿毒已经在贫民窟进一步扩散,发酵了。
修格坐在地下室书房,一天二十四小时,至少有十二小时是切换扮演门罗,操控着灵界剧场监控着下水道的一举一动,这种扮演的成果是喜人的,如此高强度的扮演,让他离觉醒门罗的核心驱动越来越近。不过这不是修格关心的事,他真正思虑的,是萨克反抗军如何进行下一步。
认真来讲,下水道萨克反抗军与调管局的争斗,只算是小打小闹,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
想要避免被树形图演算出下一步的行动,平常的计划根本就行不通,即便把这个计划做的再复杂,依旧如此。如此萨克反抗军想要出其不意,就要作出令树形图都演算不出的动作。
也就是巨大未知变量。
瘟疫是突然性爆发的,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打了包括修格在内的大部分人一个措手不及,修格不知道树形图有没有演算到这一步,但就他的感觉而言,这一次的瘟疫爆发,根本就不再他的预想之内。极其,非常的突然。
发现的第一时间,杰克就收集到了样本,并送到了炼金工坊。
随后,修格马上给梵高打去了电话。
修格:“事情有变,瘟疫爆发了。”
梵高:“看到了,很突然,和莫迪丝蒂检查样本的估算不一样。”
修格:“我已经托人检验过了,很麻烦,病毒有超凡之力参与。你千万别出门,现在有不少职业者都感染了。”
梵高:“知道了。”
修格;“还有,你那位学者朋友来了吗,没来的话,立即通知他先别来了。”
梵高:“晚了,他已经在火车上了。”
修格沉默片刻:“你别去接他了,我去吧。”
梵高:“你能行吗?”
修格;“放心,对我不起作用。”
梵高:“那你去吧。”
修格:“还有,既然你有消息渠道,找找是什么原因引发现在的情况的?”
梵高:“嗯,这事我会做的,随时保持情报沟通。”
梵高挂断电话,径自来到地下室,坐在画框面前,九宫格画面中,呈现的赫然是萨廷的久处贫民窟的景象,九幅画中,三幅画中的三人皮肤上布满了黄绿霉斑,两幅画中的人肌肉萎缩,褶皱中有黑灰油脂不断渗出,看着别提多恶心了,三幅画里的人上吐下泻,这是最轻的症状,最后一幅画里的人直接畸变成了长满蘑菇的蘑菇头人,在杀了数人后,被人围殴烧死。
梵高手轻划,九宫格转换画面,又是九个不同的场景,但画面却与前面的大同小异,连着转换了数次后,唯有寥寥数个画面的景象是正常的。
这些症状,与他们从所罗门带来的样本上推断的,出入太大了,已经不是一回事了。
梵高转身,来到一幅覆盖着黑布的画作前,扯下黑布,画作亦是黑漆漆的一片,梵高在画框上轻轻的敲击了三下,等待片刻后,画作倏然明亮,就见佩内洛普出现在画作中,其背后的背景赫然是倒退的火车车窗外景。
“佩内洛普,事情有变。”
……
修格来到下一层的炼金工坊,关于突然爆发的病毒,即便他知道爱德华就是自己,但他还是忍不住下来,看着爱德华对病毒样本做测试。
“检测如何?”
“很不理想,”爱德华摇晃手里的蓝绿试管,淡淡道;“病毒还是原来的病毒,但这些病毒在一夕之间,得到了某种超凡增强,这种增强非常不简单,能够让原本的瘟疫病毒突变,显现出多种性状,你是控制傀儡的,应该清楚现在萨廷那些感染的人突变的多少。”
“能配出解毒剂吗?”
“不能,病毒里的超凡特性虽然很微弱,但是……”爱德华顿了顿;“这种超凡特性的本质很高。”
“很高?什么意思?”旋即修格豁然一惊:“黄金级的超凡特性?”
“嗯!”想了想后,爱德华补充道:“亦或者更高。”
“更高?支柱?”
“我不确定,”爱德华把手里的试管放回去:“但是从逻辑上推断,如果你要引入一个巨大未知变量,黄金级能不能超出树形图的演算范畴。”
“不能,这一点毋庸置疑。”修格眯着眼;“如果从引入未知变量的角度出发,确实,萨克反抗军只有引入支柱级,才能超出树形图演算范畴。而且,计划越简单,转圜的余地就越小。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现在调管局和保密局应该焦头烂额了吧。”
“一定是有某个媒介的突然介入,才会导致这一切,修格,必须尽快找到这个媒介,否则一切都晚了。”
“媒介吗?我知道了。”修格颔首:“初代傀儡龙怎么样了,你必须加快速度了。”
“不要在我的专业上质疑我。”爱德华昂着头:“明天你就能用到了。”
修格无视了爱德华的傲慢:“期待。”
事实上事态比所有人想的还要糟糕,就在修格谈话不久,大量带着防毒面具的警察和士兵,就走上街头,在各个路段设置哨卡,整个城市实行戒严。
修格在回到地下一层书房后,当即切换扮演门罗,释放出所有的风刺与风鸟傀儡,在灵界剧场的笼罩下,地毯式搜索他所能进去的一切地方。既然是媒介,总要存在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不可能出现在萨廷之外,甚至修格把搜索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错综复杂的下水道里。要想让病毒如此快的爆发,媒介距离病毒的位置自然是越近越好。
这世界上聪明人不单单是修格,调管局以及其他势力,自然也有聪明人,寻找过程中,修格甚至看到了萨克人的身影。其中最让修格惊心的,是一伙身穿背有把一个黑色太阳关在熔炉内服饰的人,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修格一下子就认出这是邪神教会中大名鼎鼎的黑暗熔炉。
如此多的势力找寻,只有一个可能,所有人都不是释放媒介的元凶。
“竟然不是萨克反抗军。”修格呢喃着,转念一想,如果换他想要“骗过”树形图的演算的话,那么混乱无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应对树形图的手段,如果连自己都把自己骗了,那么树形图也就演算不到自己的“计划”了,逻辑上说得通,但在施行上,却是非常困难的。
离着地面的下水道系统,修格很快就排查完了,真正麻烦的是地下的盘山通道,充斥大量分支的地下盘山通道,想要搜遍这里,就连萨廷市政厅盘踞在这里数百年都没有做到,何况是他们区区一些人,
11月15日。
这一天,从维洛桑至萨廷的蒸汽火车慢慢驶入莫格罗火车站,但在进入车站后,列车并没有停在月台,而是继续前行,不久后停在了轨道尽头的一段火车轨道上。
鉴于萨廷的情况,所有进站火车施行封禁,所有旅客不能进入萨廷。
当服务员敲着门告知佩内洛普和本这个消息后,本不由看向了佩内洛普。
“我们怎么办?”
“等下去,所罗门的朋友会来接我们。”
杰克没有让两人等太久,刚刚从列车的窗面走出来,立即就被感官敏锐的佩内洛普两人察觉到了。
“久等,我是杰克·基德,两位是巴特先生和维奥莱特先生吧。”
“我是佩内洛普·巴特,基德先生。”
双方寒暄过后,佩内洛普:“我们走了,列车员一定会发现的。”
“不要紧,我有准备。”
杰克当即从戒指内拿出两枚胶囊,丢给两人。
“把你们的灵性注入进去。”
佩内洛普两人依言照做,就见两枚胶囊在两人灵性的注入下,似充气娃娃般,慢慢涨大至两人的形状。
“这两个充气娃娃可以做一些你们预设的动作,瞒过列车员是没问题的。”
杰克简单介绍后,随即来到窗边,拉开一扇镜门:“走!”
杰克的灵性覆盖在佩内洛普两人身上,佩内洛普两人带着自己的行李跟着钻入了镜门内。
未久,梵高的住所,一扇落地镜被拉开,杰克三人从镜门中走出,而梵高已然等候在镜门前。
“佩内洛普,本,欢迎。”
“梵高!”
几人寒暄后落座,还没安顿下来,佩内洛普就急急的问询起了萨廷的情况。
“我来说吧。”
杰克接过话题,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对突然出现的媒介的猜测,和环山通道内的情况,都详详细细的讲述了一遍。
“萨克,调管局,黑暗熔炉,媒介,”佩内洛普思忖着看向梵高。
梵高耸了耸肩:“我也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