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尼卡悠悠转醒的时候,看到的是修格靠着窗边的脸。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多米尼米几乎跳了起来。
“放心吧,那些血族已经走了。”修格淡然道。
“走了?怎么可能?”多米尼卡不相信道。
“确……”修格突然转头,看向包厢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鬼律格雷斯,真是稀奇啊,那些人都去追禁忌之恋了,你竟然没去?”
“把禁忌之恋给我。”格雷斯定定的看向修格,语中无比笃定道。
“禁忌之恋在你手里?”多米尼卡震惊道,究竟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修格失笑:“你觉得禁忌之恋在我手里?”
“当然,之前那个傀儡是你派过去的,我猜的没错吧。”格雷斯观察到多米尼卡脸上的异样:“看来不需要你回答了,那个傀儡确实是你派过去的。”
修格拍了拍手,赞道:“书里说不能在【律师】面前透露半点情绪,否则就会被【律师】的秘术缜密思维察觉推理出来,果然名不虚传,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确定了这一点。”
“过奖。”
“那么你来推算一下,那个公文包里,究竟有没有禁忌之恋?”
“禁忌之恋,作为炼金议会最后一任议长亚伯拉罕·萨里研究的最高杰作,没有一个人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我算定禁忌之恋在公文包的概率不足20%,所以,禁忌之恋在你手里的可能性高达80%。”
“不足20%的概率,”修格哈了一声;“你什么时候也和亚伯一样了,该不会你也是个【赌徒】吧。”
格雷斯哼了一声;“能够让亚伯吃瘪,你确实有些本事。”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把禁忌之恋全都记下来了?”
“哈哈哈,无知,禁忌之恋是由亚伯拉罕以萨里符纹记载的,这种近真理符纹,就算是来个大学者,大炼金术师,想要完全记下来,都是痴人说梦。你记下来了?这种可能性,再过一千年都是零。”
“萨里符纹,原来那是萨里符纹,这是以亚伯拉罕的姓氏命名的符纹。”修格心里却对自己的禁忌之门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竟然能够在短时间内完全把所有的萨里符纹收录下来。
“哼,你果然看过禁忌之恋。”
“我承认,我是看过,你说拓印下来的话,是不是能……”
“无知啊,连记都记不下来,拓印更是无用功,否则我们革新社还需要辛辛苦苦的夺取原本吗?”
“有道理。”
“不用拖延时间了,我有足够的时间从你手里拿到禁忌之恋。”
“鬼律格雷斯,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你就没想过一种可能吗?”
“什么可能?”格雷斯眯了眯眼,目注始终镇定的修格,心里亦泛起了嘀咕。
“我是故意留下破绽,把你引到这里来的,你觉得你真能杀死我和多米尼卡两个。”
听到修格的话,格雷斯心里一突,旋即摇头道;“不可能,就算是我自己,在留下与不留下之间,都是两可的选择。”
“所以你这么确定,我会留禁忌之恋在手里?”
“不用狡辩了,你说这么多,也掩盖不了禁忌之恋在你手里的事实。”
修格眨巴了下眼,有些挠头,不由看向多米尼卡:“你觉得我有没有把禁忌之恋留在手里?”
听了修格两人的对话,多米尼卡基本上搞清楚了修格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你把禁忌之恋给我,调管局会付你一大笔钱的。”
修格拍了拍头,伤心道:“多米尼卡,咱们多少算是朋友吧,我刚刚还救过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信任的?”
多米尼卡面色一红:“对不起,但禁忌之恋真的很重要,我可以担保……”
修格摆手阻止道:“要不这样,你跟在我身边等泽尼娅那边的情况,禁忌之恋是不是在我手里,很快就能弄清楚了。”
“可以!”
“我可不行。”鬼律格雷斯已经没有耐心了:“秩序律文,不平等交换。”
格雷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整个包厢都化为了自己的秩序法地。
多米尼卡赫然站起来,想要动手。
修格拦下多米尼卡:“不平等交换吗?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就算是不平等交换,你想要换到禁忌之恋,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吧。”
秩序律文,不平等交换,【律师】拿出的东西与交换的东西价值差越大,所要承受的污染就越大。
鬼律格雷斯冷冷一笑:“秘术蛊惑,蛊惑内容,禁忌之恋,对你我她,都是旧时代过时的产物,价值不大。”
霎时,在场三人念头中都被鬼律格雷斯的蛊惑之语覆盖,齐齐觉得禁忌之恋的价值不大。
“给你个教训,不平等交换的东西,其价值是由双方的主观意识决定的。”
“秘术律法漏洞,我懂,你们这些律师,说是讲规矩,其实最不讲规矩的就是你们。”
修格鄙夷的看着鬼律格雷斯。
“这叫合理利用规则。”鬼律格雷斯哼道,随后其手中频繁出现一件件事物,修格眯了眯眼,笑道:“呵呵,就算是过时的,那也是古董了,以禁忌之恋特殊的材质,你想要交换到,也要不菲的代价。”
在格雷斯连着换了十几件物件后,终于,一块3级材料被他拿了出来。
“我以这一块白银3级10磅重的秘银,交换你刚刚得到的承载有萨里符纹的金属纸张。”
“咦,你居然不说禁忌之恋?”修格有些惊讶。
“这就是文字的魅力,直接说禁忌之恋这种在秩序之理中挂了号的名字,以我的10磅秘银可交换不起,但换成金属纸张,贬低你手里禁忌之恋的价值,就能交换到你的禁忌之恋了。”
“原来如此,换一个说法,价值就完全不同,果然不亏是律师,每走一步都在贬低禁忌之恋的价值。”修格恍然;“要不你给我留个电话吧,以后我要是有官司,直接找你。”
鬼律格雷斯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愉快的把手里的秘银扔给修格:“会有机会的,不过现在,把你得到的金属纸给我吧,律文成立。”
一旁看着的多米尼卡顿时紧张起来,暗暗做起了暴起发难的准备。
修格把玩着手里的秘银,这是白得了一块10磅的秘银啊。
看着修格迟迟没有拿出禁忌之恋的意思,格雷斯皱了皱眉,心里却有一点点的惊慌泛起:“别拖延时间了,把东西交出来吧。”
“格雷斯,我有个问题,要是被交换人手里没有你要的东西会怎么样?”
格雷斯死死盯着修格手里的秘银,嘴巴抿的死紧,这一刻他也不认为他的判断会失误:“我要警告你,不履行律文的下场,可是很严重的。”
“格雷斯,看在你送我一块秘银的份上,我给你一句真话,禁忌之恋我确实留在公文包里了。”修格淡淡的看着修格:“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一样,看到什么东西都想据为己有。”
修格的话,说的旁边的多米尼卡都脸色一红。
“不可能,以我的推算,禁忌之恋一定在你手里,我不会弄错的。”
格雷斯依旧不相信道。
“是不是在我手里,你的心里其实已经有结论了。”
“把秘银还给我。”
说着,格雷斯就待扑上来。
“还给你,你敢要吗?”
修格的话顿时让格雷斯如遭雷击。
作为秩序律文下的交换产物,作为交换者之一的格雷斯,若是夺回秘银,必然会受到秩序律文的反噬,这也是格雷斯为什么要以此方式谋夺禁忌之恋了。如果交换成功的话,修格所有指向夺回禁忌之恋的行动,都会受到秩序律文的反噬,这么一来,格雷斯只需要应对多米尼卡一人就行。
算盘打的噼啪响,但到头来格雷斯完全没想到修格手里真的没有禁忌之恋。不,修格是有禁忌之恋的,如果格雷斯以禁忌之恋作为交换的话,修格就必须把禁忌之门中的禁忌之恋交给对方,以秩序律文的方式。
可惜的是,足够交换到禁忌之恋全部符纹的代价,格雷斯根本支付不起,这次以迂回贬低的方式谋夺。
“修格·霍夫曼,今天我认栽了,我记下你了。”格雷斯点了点自己的心脏,随后缓缓的退出了包厢,既然禁忌之恋不在修格手里,那么他也没必要拼命了,损失的那一块秘银虽然让他痛的无法呼吸,就当是喂狗了吧。
格雷斯咬牙切齿的跳出车厢,既然禁忌之恋不在修格手里,那么必定在公文包里,他必须尽快赶过去接应斯宾塞。
“你竟然真的没有禁忌之恋。”多米尼卡眼神复杂的看着修格。
修格耸了耸肩:“以付出生命为代价可不值得,多米尼卡,我原以为咱们是不错的朋友来着。不过没关系,泰拉让我离调管局远一点,似乎确实有她的一些道理。”
“修格……”
修格摆了摆手:“不用多说,多米尼卡,我多说一句交浅言深的话,为了那些政客拼命,不值当,更何况你只是个调管局的外围。”
多米尼卡默然。
修格原本确实对多米尼卡有些失望,不过回头想想,两人的交情似深非深似浅非浅,修格对她的期待,更多的是他心里想得到一个真心的朋友,一个心里的念想。但一切终究是镜花水月罢,是他修格多想了。
接下来的旅程,火车头拖着残破的火车没有停留依旧朝着下一站而去,修格切换会杰克角色卡,在这列火车上走了一遍,以净光符把整列火车内残留的血毒都净化了一遍。血族和血仆残留的血毒污染性虽然不强,但时间长了还是会影响到普通人的。至于他和多米尼卡两人,尽在无言中。
直到抵达下一站,火车都没有被其他人追赶上来,多米尼卡判断出修格扔出的公文包里,确实有禁忌之恋。下了火车后,最终无言的和修格在这里分了别。
因为蒸汽火车的残破,修格在这一站等了半天后,才和其他乘客换乘了另外一列火车,踏上了回归维洛桑的旅途。剩下的旅途,终于顺风顺水,没有再出变故,修格在离开勒冈的第八天,回到了维洛桑。
耽搁了半天的缘故,桑德拉没有在火车站接到修格,修格在给桑德拉挂了个电话后,叫了辆车,自个回了洛艾的住所。
回到住所,果不其然,桑德拉等候多时了,作为他的经纪人,桑德拉是有修格住所的钥匙的。
“谢天谢地,你总算没事。”桑德拉看到修格真人,一颗心总算全落了地。
“我能有什么事。”修格淡淡道。
“修格,剧组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的像通报里说的那样,所有人都死了?”
“多米尼卡还活着,至于其他人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修格在路上就想好了说辞,泰拉的事不能说,只有把多米尼卡拉出来了,否则他就太显眼了点。
“你就对外说,我在密西里河的下游飘了很长一段,中间失去过一段时间的记忆,等到我记起来以后,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桑德拉看出修格不欲对这段时间的事多说,默默点了点头:“好的,我会安排的。不过这次你可出名了,凭着这次的大爆炸,你的名气在圈内已经是二线了。”
修格苦笑:“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出名。哦,对了,血腥烈焰那边怎么说?”
“我收到你的电报后,就去抗议了,那边的意思是,1800金镑可以照付,还可以赔偿你一笔1000金镑的补偿,不过你必须签保密协议,不得把剧组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
修格揉了揉眉,以特洛菲家族的体量,他还没有说不的资格,适当的认怂后退是必然的,这一点在火车上他就想的很清楚了:“让他们凑个整,3000金镑我就签,而且要他们尽快把钱打过来。”
“好的,多200金镑应该没问题,我马上去办。”
桑德拉站起来,旋即想了想问道:“现在你人气正旺,要不要接部片子?”
修格低头思忖片刻:“给我一个月时间吧,你先物色着,剧本要求提高一点,宁缺毋滥,还有,演员里不要有多米尼卡,不要有泽尼娅。”
“好,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