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饭店走廊又宽又长却只有几个包间。
秦姒出了包厢后先去拐角的洗手间上了个厕所,之后打算直接走人。
结果洗完手出来,余光突然在一边的男厕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愣了下,在男人还没回过头来时随即捂上嘴,另一只手搭着胃。
躬身靠在墙边干呕几声,脸色瞬间又白了一片。
本来已经踏进男厕的李屹舟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秦姒?”
秦姒顶着煞白的小脸抬头,“呕!”
她捂着唇又冲进了洗手间。
李屹舟确认是秦姒后还没来得及过去询问怎么回事,人就一脸痛苦的跑进了女厕。
一声声干呕的声音传进李屹舟的耳朵,他焦急的站在门口,“秦姒,你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恰好路肆正在走廊上寻人,突然听见厕所这边有人喊秦姒,他动了动脚步往这边走。
他如果没听错,刚才那人是李屹舟。
之前他给秦姒送饭,路肆恰好在楼下听见他的声音。
虽然就那么一次,但他就是记住了。
秦姒脸色惨白的捂着胃从洗手间出来,嘴角和手上都是水渍。
“我没事,你怎么在这?”秦姒很是意外的问道,但声音提不上多少力气。
李屹舟哪还有心思在这陪她站着,刚要伸手揽着她去医院,秦姒立马后退一步。
她抬头看向李屹舟身后,眼泪倏地就掉了下来,颤抖着声音“路肆,我真的喝不了了,你让我回家好不好?”
路肆脚步定在原地,看着秦姒微微畏惧的目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那股酸胀感更甚几分,压的他透不过来气。
“我...”
李屹舟突然转身,砰的一拳砸在路肆嘴角,将他哄人的话堵了回去。
李屹舟这一拳用了全力,路肆一时不察,被甩到了一边的墙上。
“操!”
路肆懵了一瞬,他还没被人这么打过。
李屹舟先发制人,紧接着揪住他的衣领,用胳膊抵住他的身体,扬拳又要砸上去。
路肆这时候反应过来,怎么可能还被他得逞。
从小学开始这人就是打架的一把好手,再加上路家刻意的防身培养,路肆偏身就躲了过去。
李屹舟一拳打空,反被路肆禁锢住,他奋身挣扎,恶狠狠的瞪着路肆,“你就是这么糟践她的?”
本来路肆对这人就存着火气,闻言一拳还了回去,“你他妈以什么身份跟老子说这话?”
“知道她和老子在一张证上还他妈伸过来犯贱。”路肆急眼,根本就不知道自个儿说了些什么,边说一拳又砸了上去。
两个一米八多的男人很快就打作一团,时晏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紧接着包厢里的男男女女鱼贯而出。
一声声国粹出口,一群人赶紧上前把人拉开来。
“秦姒,走,我送你去医院。”一群人都拉着路肆,李屹舟这边无人问津,他顶着脸上的青肿,两步过去就要拉秦姒。
“你他妈碰她一下试试?”路肆推开拦着他的人,一脚踹上李屹舟的后背,将他踹偏过去。
然后一手将秦姒大力拽到他这边,怒瞪着踉跄几步的李屹舟。
李屹舟转过身,不敢再去伸手,但还是对着秦姒开口送她去医院,让她自己走过来。
秦姒没料到路肆这厮下手这么狠,“李屹舟,你不用管我,你赶紧去医院处理下伤口吧,花多少钱我转给你。”
李屹舟一瞬间的怔愣,他没料到秦姒和她分这么清楚,“那你怎么办?”
秦姒摇头,“你不用管我,你的伤不轻,去看下吧。”
路肆在一边都听笑了,“你们他妈当我面演这伉俪情深呢?”
秦姒的发丝粘在额头上,加上煞白的小脸,狼狈又可怜,她闻声抬头,抿着唇,声音里还夹着哭后的鼻音,“你误会了路肆,我和他就是普通同学,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路肆嘴硬,“你有关系也给老子藏着,没给老子从一张证上分开之前,你就甭想着给老子头上扣绿帽子。”
秦姒摇头,喃喃道,“真没有,不会有的。”
声音不大,周围却都能听清。
李屹舟脸色一变,眼神黯了一瞬。
有几个包厢已经闻声探出来围观。
“行了,你赶紧带弟妹去看看,她脸色也不对劲。”时晏适时开口,拍了拍他的肩。
路肆低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皱眉,二话没说拽着秦姒推开挡着的几人转身就走。
刚才包厢里一群人见此,突然意识到路肆对这女人恐怕不是外边传的厌恶那么简单。
刚才给秦姒灌酒的人涌上一阵后怕,早知道就不那么嘴欠!
这回头这俩人要是真好上了不得秋后算账,操!
一群人晦气的不行,今天约路肆就该看看黄历。
时晏没理他们,随意扫了眼一边面如灰色的李屹舟,转身走人。
医院。
一通检查下来,医生的诊断是没大问题,就是空腹饮酒过猛,刺激胃粘膜。
医生开了些养胃的药,叮嘱了近期饮食的注意事项,随后又开始严肃批评秦姒。
“小姑娘家喝那么多酒做什么,不要命了,今天这是你幸运没有胃穿孔,日后再不注意有你受的。”
随后医生皱眉看向挂彩的路肆,“你这个做男朋友的也是,女朋友这么喝也不拦着,想换人直接说分手就行,干嘛拿命玩儿!”
秦姒一言不发,路肆则讪讪的摸了下鼻子。
从医生诊室出来拿了药,秦姒劝她去处理下脸上的伤。
路肆声音略带不自然的冷硬,“就这么点小伤看什么看,我又不是林黛玉。”
秦姒抿唇不再言语。
路肆许是心虚,拽着她,“走,送你回家。”
......
两人一路无言的回了丽景国际,之后各回各屋。
可路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丝毫没有睡意,连打游戏的欲望都没有,心里还烦的厉害,一不小心脑子里就全是秦姒红着眼往嘴里灌酒,捂着胃脸色煞白的样子。
捞起枕头边上的手机,一个电话给刚回到家的时晏打过去,“出来,我小区外边的清吧,喝酒。”
路肆起身穿衣服,门哐当一声,隔绝一室的寂静。
两个多小时后,时间将近十一点,秦姒刚给自己泡完一个澡,就听见门口一阵阵的敲门声。
她换上睡衣,又往自己眼角抹了些东西才出去开门。
“时总?”秦姒打开门,就看到时晏拖着不省人事的路肆站门口,“这是?”
时晏看着她这打扮,笑笑,“抱歉啊,吵醒你了,这货拿白酒当水喝,醉的不省人事,你看着处理吧。”
说完他就把路肆往秦姒身上一推,麻利的替他们拽上房门走人。
秦姒身子被压踉跄两步,堪堪接住那个没有一点意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