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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帕尔觉得自己最近一定在走霉运,先是被人踩了脸,后又因为大意导致新民局被炸,更可恨的是,给他写下两桩黑历史的人偏偏是同一个混蛋。

因为新民局的事情闹得太大,身为当时在场人中官职最高的一位,他被上面勒令停职检查,也就是所谓的休大假,哪天能回军部谁也说不准。

他知道,这里面其他世家的推波助澜和落井下石都是不容忽视的主要原因,自己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好不容易有了个能拉自己下马的机会,谁又肯放过?

休假就休假吧,反正心情乱遭遭的自己也没有心思好好工作,索性出来走走,也算是缓解一下疲劳的心。

可为什么霉运还是盯着他不放?随便走走也能砸下个人来,还砸的这么……忍无可忍。

该死的,要不是身上这位是个雌性,他一准翻脸。

“你,马上,起来!”语气沉沉,略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加帕尔本就不是个温柔的绅士,碰上这么难堪的事情没在第一时间把坐在自己脸上的雌性拍飞,全赖于良好的控制力,至于语气……就这样了怎么着吧!

没有说话,耶拉双手撑着加帕尔的胸口颤抖着双腿慢慢站起身,对于一个患有恐高症的人来说,由半空中,大头朝下,飞一般坠落下来,他只是手脚发软而没有失态到痛哭流涕已经是相当坚强的表现了,所以起来的慢一些,挪动腿时力不从心一些,应该能够得到理解吧?

但显然,无辜当了肉垫子的某人并不是个心怀宽大的男人,这家伙竟然不等他站好走到一边就纵身而起,左脚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好踢到了他的鞋子,于是意料之中的,耶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的那叫一个结结实实。

我靠,真特么疼!

眼睛里泛起泪花,耶拉半软着身子抽气,草地再平整也是有坑有石头子儿的好吗?这一屁股坐下来,冰火两重天。

加帕尔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绊倒了人,等他整理好仪表重新抬起头时,正看到耶拉呲牙咧嘴两眼泪汪汪的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吸气,说实话,场面有点搞笑。

加帕尔也真的笑了,心中因为被‘压’而产生的郁气被笑意吹散,棱角分明的五官少了冷然和淡漠,多了几分柔和,看起来越发的英挺迷人。

其实说起来,自己被压倒也不能全怪对方,本来自己是能躲开的,突然发现对方是雌性才会半路又拐回来接人,手忙脚乱没接好,这才弄得两个人都不自在。

“摔的疼吗?要不要我扶你起来?”想通了,对雌性天生的怜惜也就回来了,加帕尔迈步走到耶拉身边,低头朝着衣衫凌乱的少年伸出手。

映入眼帘的少年银发如丝,柔顺而光滑,骨架纤细修长,却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哪怕只是穿着简单的衬衣和紧身裤,也能透着股清爽诱人的味道。

小巧的耳朵白嫩嫩的显得特别可爱,眼睫毛长而翘,颤微微像是两把小刷子刷得他心里直痒痒。

忍不住咳了声不自在的移开目光,对一位雌性盯着不放,太失礼了。

耶拉压根没想搭理摔了他又跑来献殷勤的家伙,垂着头等眼睛里的生理泪水憋回去后,手掌撑着地面,试探着一点点站起身。

好在虽然腿还有些软,尾椎骨也疼的历害,但站直身体并没有问题,最多难受点而已。

正皱着眉头挺直腰,胳膊上突然多出来一只大手,手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钻进皮肤里,惹得耶拉愤然抬头。

你丫的就不能离我远点……吗……( ⊙o⊙)加帕尔·加菲尔德?

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的男人,才阔别几天,他自然忘不了这张令人厌恶的脸,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根本不会成为雌性。

两人孽缘太深,耶拉在看清楚加帕尔的模样后本/能的往后退,奈何后面有个坑,一脚没站稳的结果就是,摇摇晃晃歪在了加帕尔的怀里。

默……老天绝对在耍他。

贴在耳边的身体微微发僵,喷散在头顶的气息猛然变沉,感觉到这一切变化的耶拉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被自己视为仇敌的雄性搂抱住还不小心让对方悸动了一把,这感觉,比吃了黄尸虫还要恶心。

“有没有崴到脚?能站稳吗?若是能,我就松手了。”低沉的声音多了些暗哑,加帕尔从来没有和哪位雌性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这和刚刚被坐在屁股底下不同,那时只有气闷和窘迫,而现在,却是心跳加速,骨头暗暗酥麻。

低头看着少年乖乖巧巧的(你确定?)依偎在自己怀里,莫明的心口暧了好几分。

这就是雌性对雄性独有的吸引力吗?五十七年来他的眼睛里和脑子里都只有军部只有战斗,至于自己的另一伴会是女人还是雌性,他从不曾在意过,更不曾幻想过。

可若自己的另一伴也是位乖乖巧巧看着就让人心生喜悦的人,是不是自己就不会那么抗拒婚姻了?

想到婚姻,加帕尔金色的眸子暗了暗,他的母亲并不爱他的父亲,尽管父亲对母亲很好,好到肯为了母亲放弃一切,可母亲仍旧不爱父亲,她甚至于当着他的面对父亲说,她之所以嫁给父亲只是因为责任。

多好笑?在母亲的眼里,他们都是阻挡她奔向美好生活的负担,为了日后能够得到永久的自由,她才不得不暂时妥协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并为他生下后代,既然有了后代,她就算尽完了身为女性的义务,从此,再没有人可以摆布她的生活,高傲的她离开的那般决绝,整整五十三年,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你,可以放开我了吗?”说了松开又迟迟等不到加帕尔放手,耶拉强忍着怒气抬起头,他讨厌仰着脖子看人,更讨厌仰着脖子看仇人。

少年因怒火而熠熠生辉的眸子亮的耀眼,形状好看的薄唇轻轻抿着,勾得加帕尔又是一阵阵呼吸不稳。

脸上一红,加帕尔马上尴尬的松开手,大概因为想到了婚姻,不自觉的就会联想到妻子,近而对少年的一举一动都格外专注起来。

他承认,自己对乖巧柔顺的异性很有好感,哪怕以前不把他们当成交往的对象,也会下意识的对他们多上几许宽容。

而少年不止模样上佳,最主要的是他身上没有雄性的味道,这说明他还在单身,任何雄性都有权利去追求他。

只是……小雌性才二十几岁吧?这个年纪在男性里是未成年,在雌性里也不算大,是谁让他甘愿变身雌性也不后悔?那个让他舍去大半寿命的人为什么没有陪在他身边?

一个个问号浮上脑海,紧紧皱起眉,加帕尔原本不错的好心情再次陷入了烦躁里。

耶拉才不管加帕尔的心情好不好,他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此生不见。

其实最好的不见就是灭了他,但有鉴于实在没有把握一击必中,耶拉只能放弃了诱人的幻想,采取惹不起就躲的政策明哲保身。

深呼吸,稳定住纷飞的情绪,重新摆出温和面孔的耶拉本想开口告别,手臂却第二次被人扣进了掌心中。

妈的加帕尔·加菲尔德你有完没完了?再动手动脚的老子就一幻刃甩过去,捅不死你也要捅瞎你。

等等,幻刃?

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眼睛顺着手肘往上看,被加帕尔举起的手腕上可不就戴着幻刃。

完了,这东西和昂斯一样出名,以加帕尔的身份,不可能不认得。

果然,加帕尔低沉的质问声在下一瞬响起,碾碎了耶拉心底的侥幸。

“你和昂斯·阿尔弗雷德是什么关系?”别人只知道幻刃是昂斯·阿尔弗雷德的成名兵器,却很少有人知道幻刃对昂斯·阿尔弗雷德的重要意义,能把幻刃亲手送给少年,看来少年在昂斯·阿尔弗雷德心中的地位,一定不低。

至于为什么肯定幻刃是昂斯·阿尔弗雷德送的而不是少年偷来的,扣在少年手腕上的手掌猛然收紧,加帕尔抿着唇盯住少年银色的眸子不说话。

这世上能在昂斯·阿尔弗雷德手腕上偷走幻刃的人,一个都没有。

所以,那个让少年宁肯抛弃寿命也要变身为雌性的男人,就是昂斯·阿尔弗雷德?幻刃在少年手上,是不是说明他们两个人是彼此相爱的?

这样的猜想让加帕尔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一方面,他为自己晚了昂斯·阿尔弗雷德一步而失落,另一方面,他又为少年的识人不清而担心。

昂斯·阿尔弗雷德是什么人?暗盟第二把手,性子冷傲,杀人如麻,少年爱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幸福?

加帕尔那是什么眼神?直觉告诉耶拉,加帕尔一定误会了什么。

话说最近被人误会的次数好多,每一次被误会,他都想跳着脚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