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县令,徇私枉法,给爷爬出来。”
“看你这人尽忠职守,原以为是个好官,想不到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垃圾,呸。”
“今日若没个说法,大伙便一起把这县衙冲烂!”
围观之人,有的义愤填膺;有的看不惯不公平之事发生在平安县;有的却是趁机煽风点火,唯恐事情闹不大。
捕快们死死抵住县衙大门,没有让愤怒的百姓冲进去。
县令下令,不许他们伤害任何一个百姓,只能被动防守。
“是甄美丽姑娘和其母亲。”
林北想起了,这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前些日子还会给自己送柿子嘞,想不到他的兄长竟遭了谢天的毒手。
甄美丽和其母亲哭的声嘶力竭,其母因为年岁已高,加上痛失爱子,一时悲伤不已,脸颊带着泪痕昏过去了。
林北急忙上前,一手搭在甄母的后背,查看之后,发现并无大碍,吃点药调理一番便好。
对悲伤痛哭的甄美丽道:“无需担忧,我开个方子,回去让伯母按时吃药,多加休息便好。”
甄美丽没想到林北会突然出现,低声道:“多谢。”往怀里一顿摸索,想要付给林北看诊费。
林北摆摆手道:“你送的柿子很甜,足以抵消看诊的费用。”
在众人的感慨下走了“看来,这世道还是好人多啊!”
林北并未离去,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施展穿墙术,进到了县衙里面。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县令虽然是个弱鸡,但是关键时刻应该靠得住,眼下怎会如此?
进到县衙内中,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捕快全都去挡大门了。
只在大堂有一人,赫然是平安县的县令。
官帽放在一旁,整个人颓然地坐在地上,眼神中满是痛苦和焦灼。
手里握着当日林北写满药方的纸飞机,喃喃自语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耳边是县衙外激愤的民声,按照南朝律法,谢天当判死刑,可他做不到啊。
他握着纸张,两行浊泪缓缓滑落“谢洪啊,为什么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当年要资助我读书?为什么你要在我爹病重的时候施以援手?为什么你要花钱帮我当上这平安县的县令啊?”
“我原本有颗正义之心,想要利用自己的官职,好好替平安县的百姓做点事,为什么一碰到谢家,我就变成软蛋了,我的威严荡然无存啊?”
林北在大堂外,将这一切听的清清楚楚,原来是因为谢洪有恩于他,是因为私情而无法对谢天判处死刑。
也是,人家谢洪曾花钱救了县令他老爹一命,现在县令救他儿子一命,算是偿还恩情了。
而且,一旦谢天死了,谢洪发怒,花钱再安排个新官取缔现在的县令,那之后,平安县的那些孤苦无依的百姓又该谁来照顾?
知道县令的难言之隐,林北表示理解,倘若把自己放在县令这个位置,确实很难做出抉择。
县令举着纸张,朝着大门的位置重重磕头:“上仙,若您真有灵,就请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
林北伸出手指,隔空在纸张上轻轻书写,在县令缓缓抬头时,悄然无声地离开。
县令一抬头,赫见一个没有墨迹且凹进纸张的字——“斩!”
拳头用力地捶地板,猛然站起身,将官帽整整齐齐扣在脑袋上,他已有觉悟,只要他还是县令,那便不允许邪恶猖獗,不允许无辜之人哭泣。
语气坚定道:“来呀,开...门!”
两天后,林北听到了意料之中的消息,老马告诉他“明日处斩的犯人是谢天。”
林北不解道:“不就是个谢天吗,何须提前告知,照规矩来就是了。”
老马摇摇头:“谢天被判以死刑,谢洪请求办一餐丰盛的断头宴,让自己的儿子风光又体面地死去,至于超出一百文的部分,全由谢洪负责。县令尊重他国舅爷的身份,和典狱长商量过后,应允了。”
“屁事真多。”林北转身去了关押谢天的牢房。
不愧是谢家的公子,连牢房都不同,其他人的牢房地上都是稻草,然而一张发霉的木板床。
谢天的牢房不同,插满了鲜花,睡的竟然还是羊绒床垫,内中装饰与富贵人家无二,奢华之极。
林北敲了敲铁栏杆:“小谢,断头饭吃什么呀?”
谢天怒瞪了林北一眼,若不是这小子的出现,自己现在应该还在紫嫣的温柔乡中,恨啊,怒啊。
不过想到,自己的父亲昨天和他所说的话:“儿啊,我请了好几个杀手,林北那小子活不了几日了。”
顿时,又好笑地看着林北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心想“自己都快死了,还有空担虑别人的断头饭。”
轻笑道:“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我都吃过了,就是皇城的厨子亲手做的菜,我也吃过了。就你这半吊子的狱厨能做出什么新鲜玩意,不吃...不吃,快滚!”
“佛跳墙你吃过吗?开水白菜你吃过吗?北京烤鸭你吃过吗?麻婆豆腐你吃过吗?......满汉全席你吃过吗?”
林北接连不断地报菜名,听得这位公子哥不住地咽口水。
谢天吃过许多的好菜,自然知道林北所报的乃是菜名,不得不说,这些名字又雅又好听,光听名儿,就想吃吃看,想不到这个半吊子的狱厨还是有两手的。
清清嗓子,装腔作势道:“行,就你说的那些,全做,银两不用管,我爹会给。”
然而林北却是笑了笑:“谢公子,我刚刚讲的那些,做起来极其浪费时间,你明天就要处刑,恐怕是吃不上啊。”
“那你说什么!滚!”谢天歇斯底里地骂道。
耍了谢天一通,林北道:“但我有一道压箱底的好菜,味道远胜我所说的那些菜,在我心中,那可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美味啊。”
谢天好奇:“快说。”
“那便是只有皇帝才配享用的‘珍珠翡翠白玉汤!’”
狱牢之外,谢洪坐着马车,匆忙赶往小陀山,此山位于平安县和隔壁如意县的交界处。
谢洪一听说儿子被判了死刑的消息,便匆匆动身。
早前,他便发信告知自己的妹妹,请求谢妃亲临平安县,对抗四十四皇子赵启。
而他则要去请修士,小陀山上住着一位实力高强的登记在册散修。倘若妹妹来不及救出谢天,他便用强的,让修士劫狱。
谢洪从白天走到晚上,终于到了一处洞府前,恭恭敬敬地说道:“平安县首富,谢家家主,当朝国舅爷谢洪谒见上仙。”
洞府中,传出一道平淡的声音:“不见。”
谢洪一个手势,身后的两个家丁搬了一口大箱子,两个身材凹凸有致,身着薄纱的美艳女子款款走上前,将箱子打开。
瞬间,珠宝和银子散出光泽,两个玲珑身材的女子把屁股往上轻轻一坐,媚态十足,几个家丁看的都要喷鼻血。
洞中传出一道不屑的声音——
“哼!本道修行多年,岂会被这些俗物打动?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