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听你的。”
那悠悠之语,于白洛水的檀口之中吐出,似轻似重。
想来,这神府九界,万世苍生,或许,亦只有叶凉,能令得她心甘情愿的主动吐出此语了吧。
“好。”
叶凉看得白洛水如水般轻柔的模样,回转过头,牵着她的手,望着前方道:“走吧,今朝带你走一走这灼灼桃花林。”
“待得来日,我再为你栽下一片(白)玫瑰海,等得他朝万事毕,便于你共赏此生。”
那轻淡的一语,却是允诺了万世万生,刻骨而铭心,自难相忘。
白洛水听得他这慕情的温柔之语,心中波澜难忍,桃晕朵朵浮现于那雪白的玉面之上:“好,我等着那一天”
“等着他朝归来,桃林依旧,花海已生,好与君共赏。”
那轻柔一语,却是寄托着她此生所有的相思,系着她那柔情之心,撑着她那早已有些疲累的身躯,得以继续行下去。
这一灼灼桃花路,他们终是于此,许下了铭刻于心的生世之约,此生不负。
如此双人共行,白洛水与叶凉携手不知走了多久,直走到燕雀还巢,夕阳似欲夕阳,晚霞倾洒于桃林之内,铺红了那青石之路。
观景于此,白洛水那粉鼻嗅着那桃香,竟是心血来潮般的喊语道:“小懒。”
“嗯?”
不知是因放下了所有心防,还是何,那与她携手并肩,看景行走的叶凉下意识的便是喉间应语了一声。
这一应,亦是应得他心中似有几分不知是对还是错的波澜。
旋即,他抬起头望得白洛水那盈盈笑意,却是硬生生按下了那想要辩解的心:罢了,既然说了,这段时辰不想其它,那便不想。
亦不多做辩解,是如何,就是如何,就当我任性一次吧。
心念于此,叶凉似自我安慰、自我念想着:待得他朝归去,我再好好做回那叶凉,若她问,那再‘解释’清楚吧。
至于现在
他那疲惫的面颊之上,浮现几缕对眼下憧憬生活的贪婪:“就让我偷一小会儿的懒,一小会儿就好”
“待得偷懒过后,我自当再踏征程,以面对那拦路之敌,踏至巅峰,以这天下为聘礼,娶你为妻!”
他终究想要的,也只不过是于她身边,以伴侣般的方式,互相陪伴着。
如此,哪怕片许也好。
就在叶凉心念波澜间,那白洛水凝望着他良久,久到那琉璃般的眸子之中,都是透出了继续温柔的依赖:若能一直这般
不问往事前尘,不问浮世人心,无世事纷扰,就这般你我携手,天涯白首那该多好,我的
叶小懒。
“洛水。”
那从波澜心绪之中缓过神的叶凉,看得白洛水那望得他出了神的柔笑容颜,不由下意识的问语:“你怎么了?”
“没。”
白洛水似因其一语,从思绪的沼泽里退出,她黛眉弯弯,清浅笑语:“我只是忽然想吃,你做的桃花酿了。”
“那我们回家,我做给你吃。”叶凉白皙的面颊,浮起一抹淡笑。
“好。”
有了白洛水的这轻允,叶凉亦是牵着她的手,改道而行,朝着那草屋缓行而去。
那一刻,夕阳西下,红霞轻洒,他们踏着那灼灼桃花,彷如泼墨画中走出来的人儿,透着幸福的气息,令人羡慕。
那一瞬,残阳随身,他二人携手并肩,紧握于手,铭刻于心,两人两心,相系于一处,纵使天涯海角,亦再难改。
十多天后,叙柳渡口旁的深海之中。
叶凉那身影正潜于海底,其脚下所踩的淤泥之中,似有着点点线条般的玄力溢散而出,若是细观,便可看出,那是一座被泥沙所盖的玄阵。
此刻的他周身玄力微微溢散,似不住的在那玄光勾勒出的玄阵间,穿梭着,那偶间手中印法微动,似是对那玄阵在操控着什么。
良久,他才是重重的松了口气般,吐语道:“这些许时日\下来,总算是将这玄阵破解的七七八八了。”
“想来,再过几天,便可彻底破了这玄阵,助你取出龙首了。”
在叶凉于这海边落住的这些天,九敖亦是感受到了这渡口海底有着龙首的封印。
所以,他才下潜深海,依据九敖所感寻得了此阵。
而后,叶凉便每天抽出时辰,前来进行破阵,以做到一步步的将玄阵破解,得以取出龙首。
“这次,多谢了。”
九敖虽是性子孤傲,但却真切的感受到了,叶凉这些时日为助他取出龙首的付出、辛劳。
如此,他又怎能不感动吐语。
面对九敖的感谢之语,叶凉倒是满不在乎道:“你我之间就不用这般客套了。”
“只不过,倒是让我意外,当初他们竟然防备至此,都将你龙首放到这东海之畔来了,想来,若不是此次误打误撞,那以后还当真难以发现。”
那话语之中,透着几分运气好的侥幸。
“哼。”
九敖龙息轻喷,似不屑道:“除了你那父亲,其余的都是一群无胆匪类罢了。”
叶凉听得他的话语,白皙的面颊露出一抹淡笑:“好了,今天差不多了,我得回海上了,不然,洛水若是等得久了,或会着急。”
“我现在发现,待你小子身体里就是受罪,天天看你们腻歪,看得我龙皮疙瘩掉了一地。”
九敖状似不满的吐了一语后,它亦是再未多余语,龙身一腾,彻底回到了叶凉体内那封印之中,休憩去了。
感受及此,叶凉看得那海中游荡的鱼儿,伸了个懒腰,道:“抓点鱼儿,回家。”
说着,他在海中一个腾身,便是如利箭般射掠而出,朝着那群鱼儿抓掠而去。
同一刻,海面之上。
白洛水着一袭孑然清幽的素纱长裙,正安静的踏着那木板,站于那渡口前近海处,她美眸幽静的凝望着那碧蓝海面,似在等待着什么。
任凭海风吹乱了青丝、垂荡了她那裙摆,亦是无半点波澜轻动。
“洛水姑娘,又在等叶凉呢?”
偶间似是有着几名渔家女子,拎着鱼篓,戴着斗笠,从渡口经过,对着白洛水似热络的打着招呼。
于此,白洛水亦是无半点神尊架势,仅是平静的轻点螓首,应语道:“嗯。”
这些天来,她倒是习惯了,叶凉的下海捕鱼,她于岸上静等的平静生活。
偶尔她或也会与这些住于附近的渔民,闲谈几许,亦是有着几分别样的满足感。
可以说,十多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却足够他们与此地那些热络善心的村民,熟络而起。
面对白洛水的应语,有名看似颇大的渔家妇人,热情道:“洛水姑娘,上次你与凉儿替我家虎娃治好了病,我都未好好谢你们呢。”
“今儿个,你便上我家吃饭吧。”
“扑通!”
她这话语刚落,白洛水都还未言语,那海面便是陡然翻起一阵浪花,而后,叶凉那一手捏着一条大鱼的身影,亦是浮出了海面。
紧接着,他对着那渔家妇人,爽朗而笑道:“王妈,今天我抓了两条大鱼,便不去了,下次,下次我们定去。”
“好好好,那王妈等着。”
那王妈亦知晓叶凉的仁善客套,亦只能笑着附和,希望下次叶凉等人会去。
待得王妈等人的尽皆离去,白洛水望得那飞身上岸,浑身湿漉漉的叶凉,亦是如善解人意的娇妻一般。
她莲步轻踏于前,伸出那拿着巾帕的玉手,静静为其擦拭去脸面之上的海水,轻柔吐语道:“累么?”
“不累。”
叶凉笑着将那两条大鱼,扔进一旁的鱼篓后,他伸过手,握住她的玉手皓腕,淡笑道:“别擦了,都是海水,我待会回去洗洗便好,省得把你的巾帕也弄脏了。”
面对他的话语,白洛水仅是浅浅一笑,那手上关心的动作,却是未停。
那海边的叶蓿凝、言鸢以及那些渔民,看得这颇为亲昵,且暧昧的二人,亦是纷纷露出一缕真诚祝福的笑意。
唯独那宁涵姝柳眉微蹙,似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在那海边客栈的一角落房内,张澜涛等人正收敛气息,悄悄的静观着这一幕。
旋即,那张澜涛眉头微微皱起,呢喃道:“看来,这小子果真与神尊有异。”
“既然如此,我等也差不多是时候动手了。”
一语至此,他那深邃的眼眸之中,浮现一抹锐芒,狠语道:“小子,别怪我心狠手辣,只怪你爱上了你不该爱的人,所以”
“你注定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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