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因思绪烦扰而未加多想,白洛水接过那杯茶,便轻饮了一口。
那清水入喉,似带着一股玄妙的暖流,直冲她的肺腑,沁入她的心房。
“嗯?”
白洛水感受这茶的异样,忍不住黛眉微蹙,并下意识的将那还有半杯茶水的茶杯,放到了石棺之上。
似有不适。
叶擎天看得她那玉面微变,神色平静的吐语,道:“这是曲玉皇朝敬献而来的仙宁茶,传闻有着养身、修肌、助玄以及安心的功效。”
他故作温雅而问:“你觉得怎么样?”
于叶擎天这巧妙的先答之语,白洛水心防微卸,她摇了摇螓首,蹙眉道:“只是觉得,有股”
她此语才说至一半,那股暖流便有着一股诡异之力,似透穿她的五脏,直扑那柔心。
扑的她思绪微滞,那言语都是哽塞在喉,难以吐出。
“你怎么了?”
叶擎天故作担心的上前扶住了,那好似摇摇欲坠,要倾倒而下的白洛水,关切而问。
“无碍。”
白洛水强忍着识海之中,传来的眩晕之感,玉手轻触着那雪白的额间,摇了摇螓首,略显虚弱道:“或是累了,所以有些困乏。”
“歇息片刻,便好。”
一语至此,她挣脱他的搀扶,吐语道:“既是无事,我便先归去歇息了,你在这照料凉儿吧。”
话落,她不顾叶擎天如何反应,径直斗转过身,莲步轻踏而起,顺着石道,朝着殿外行去。
眼看得白洛水那匆匆行离的倩影,叶擎天双拳紧握,牙关暗咬,低低恨语:“该死的,竟然无用!”
“有没有用,现在,言之尚早。”
陡然的幽幽之语传荡而出,那乌鹫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望向白洛水消失的方向,道:“她此次行离的如此迅速”
“与平日里,那恋恋不舍之态,完全两样,我若猜的没错”
他眼眸阴翳而闪,道:“定是那失忆丹有所影响,所以,她才独自行离,以去查验。”
“若是这般,那我还当去拖住她才行。”
叶擎天呢喃了一语,看向乌鹫道:“此次之药,你究竟有无把握!?”
“不好说。”
乌鹫摇了摇头:“此药我试验了不少人,虽然失败率极低,但亦有失败之时,最近我已然发现了一些偏颇之处,正在改进。”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改进了,才拿于我!”叶擎天似有愠怒。
“你等得住么?”乌鹫道:“你也看到了她对叶凉的态度了,而且,据消息来报,此次她消失如此之久,似与那虔无用报告的北凉世子有关。”
“如此种种变数,你等得住?”
一语说的叶擎天难言,他继续道:“更何况,此丹的成功率还是极高的,若是万一成功了,也省得我们再浪费时间,你也可早些抱得美人归。”
“如此,这般冒险一次还不值得?”
“罢了!”
叶擎天退语道:“以防万一,你尽量早些把那完美的失忆丹研制出来。”
“你放心吧。”
乌鹫那阴白的面颊之上,浮现一抹厉色:“若此次失败,别说完美失忆丹,控心丹我都绝对替你研制而出。”
我可不愿,我们的计划,到时毁于此女之手。
“如此便好。”
叶擎天轻瞥了眼那沉睡的叶凉,道:“既然如此,我先去看看她究竟如何了,你便好好调\教这叶凉吧。”
说着,他已不再停顿,拂袖而走,追着那白洛水离去了。
眼看得叶擎天离开此地,乌鹫缓转过身,似同情般的看向叶凉,感慨道:“你还真可怜,夺妻之恨、夺身之仇,还有那”
“唉,罢了罢了。”
他摇着头,感叹道:“你和他的仇太多了,可惜,你这辈子是报不了了。甚至或许,你在黄泉地底,还以为他是你那至亲仁善的好皇叔吧。”
“可怜可怜”
此刻,擎皇宫外,白洛水才踏至那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外,一股玄妙的灼热之感,便是直冲她那柔软的心房,似要侵入她心房之中。
抹去她心底的那一抹铭心记忆。
吼!
然而,就在那暖流冲袭之时,白洛水那蕴养于心房之上,曾经发誓喝下的叶凉心尖血,陡然散发出嗡鸣的金光。
那金光起,一道亘古龙鸣,瞬间传荡而出,震的暖流败退。
紧接着,在那精血的力量散发下,一道彷如苍悠的金龙虚影,在其心房之上环绕而起,不住盘旋,好似守护着她那柔心。
不让那暖流靠近半点!
“这茶水,有异!”
白洛水感受到那精血的护主,瞬间辨明,而后,她那体内的孑然玄力,瞬间席卷而起,包裹上那心房之上。
紧接着,一股冰清之力,彷如寒霜,迅速将那心房之外,冻结,只留其内金龙腾绕,护其周全。
在这两股力量的防护之下,那奇异暖流却依旧似不放弃,欲要侵蚀而入。
那争持之感,令得她螓首之中的眩晕感更为深重。
下一刻,在那股力量的不住冲击下,白洛水终是有些轻抗不住,玉手按着额间倾倒而去。
而在她倾倒下去的那一刻,她那琉璃般的眸子,似瞥得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踏步而来,似欲上前将她抱过。
只可惜,白洛水还未看清那身影,那眩晕之感,便彻底冲的她晕厥了过去。
仅剩下,她那思念之想,于那冰封的柔心轻响:“凉儿,若你在,该多好。”
同一时刻,行了十数天的叶凉等人,终是到达了那瞿阳镇。
“如今的瞿阳镇,倒是变得比以前好多了。”叶凉望得那不远处,似房屋林立,有小城之感的瞿阳镇,亦是感慨而语。
“嗯。”
叶蓿凝同望着,轻点螓首,柔语而笑:“倒是有着小北凉之感了。”
“走吧。”
叶凉跨着马,笑道:“我们进去看”
看
那最后一个‘看’字未发出,他那心间陡然一疼,疼的他那胸膛之上,隐没而去的金色龙纹都是显现而出,龙眸尽展,似有异样。
“凉儿”
叶蓿凝看得那陡然皱眉,手捂胸口的叶凉,亦是面色微变,关切而问:“你怎么了?”
“没没事”
叶凉感受到那疼痛的渐渐退去,摇头说了一语后。
他抬起首,眺望着远方的天际,那勒着缰绳的手,抓的青白,皱眉心语:“师父,你出事了么?”
“若当真如此”
心念微顿,他那深眸金纹微显,寒芒乍起:“那凉儿纵使粉骨碎身,万劫不复”
“亦要,踏上那不归路,去救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