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凡面无表情地走到楼梯口正准备进去，砰的一声，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道弹了回来。
“……”
明凡捂着微微撞疼的脑门，无语了片刻。
楼梯外面有屏障，她进不去。
“哎……”
再回头，那侍女早就不见人影，不仅如此，刚才还不少人的大厅，此时竟然也空空荡荡 。
想了想，明凡索性拢了拢黑袍，站在外面等。
等里面有人出来，自己一问便知。
左等右等，人没等来，倒是等来了几个不是人的。
三个人影出现在回廊尽头。
待人影走近，明凡嘴角一抽，她和浮屠宗的人，是有些孽缘在身上的。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在启灵大陆相处得并不愉快的燕青枫。
他身后的两个人，明凡想了想，其中一个她有几分印象，至于在哪见过，她忘了。
而另一个，她不认识。
燕青枫几人也注意到了站在楼梯旁边的明凡。
她一袭黑袍从头盖到脚，丝毫看不出原本样貌，燕青枫随意瞥了两眼便打算绕过她离开。
“等等。”
明凡出声叫住了燕青枫，左右这半天也遇不见个人，如今来了就勉强凑合一下。
“作甚？”
燕青枫停住脚步，没好气地说道。
这人在这里徘徊许久，鬼鬼祟祟的，不知为何，单是看着她，他心里就不舒服得很。
明凡压低声音，指了指前面的屏障：“请问怎么进去？”
这屏障看起来不难，但若想硬闯也确实不简单。
燕青枫眉毛一挑，不屑一顾地扫了明凡一眼。
“哪儿来的土包子。”
他怎么不记得当时药师大会上，还有这么一号人？
明凡在黑袍下翻了个白眼，捏着嗓子说道：“我初来乍到，听说天药榜药师能到药师殿领些草药，就来碰碰运气。”
燕青枫恍然大悟。
“原来是天药榜上垫底的药师啊。
我说呢，还以为什么猫猫狗狗，如今都能进到药师殿里面来呢。”
“嗯，是是是。”
明凡白眼一翻再翻，比起相信他是故意挑衅，她更相信这厮纯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自然比不上你。”明凡嗡声敷衍。
燕青枫听到明凡的话，自得一笑，明凡的敷衍，在他这完全被他归结为夸赞。
“今天小爷就当日行一善了。”
随即抬了抬手，向她招呼，手中灵力一闪，便出现一物。
明凡只见燕青枫将手中翠绿的令牌，往屏障旁石柱的一处凹槽放去，光芒一闪，屏障消失了。
“没见过吧。”
燕青枫回头，就看到明凡瞅着屏障处发愣，不由说道。
“啊对对对。”
明凡说着，头也不回地便踏了进去。
用令牌解个屏障而已，可把他爽坏了。
“嘿，这，她……”
燕青枫呆呆地看着明凡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态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燕师兄，我们也快点进去吧，宗主还等着我们回……。”
他身后的凌霄还没说完话，便看到燕青枫似一阵风一般窜了出去。
“喂，你第一次来吧，知道该怎么走吗？
喂，你是哪个大陆哪个宗门的，为什么药师大会我没见过你？”
……
明凡拾阶而上，二十三阶台阶之上则是另有乾坤。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大厅之内的人都来去匆匆，也不到有谁逗留，感情人家都在里面享受生活呢。
明凡看着热闹非凡的楼内，豁然明了。
这第二层大殿内，想必才是真正的药师殿。
方才她还在想，为什么这药师殿一点都不严格，身份不被查验就能进来。
现在看来，倒是她想多了。
想必最外面的大殿只是一个门面，她和侍女穿过回廊后的地方，才是药师殿真正的大门。
而大门的钥匙，也就是燕青枫手里拿的那块翠绿令牌。
至于担心其他人混进来……
明凡摇了摇头，这层的大殿中，站着许多白金便衣，脸戴面具的人。
这些人分布在大殿各个角落，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俨然一副站岗的样子。
看修为最低竟也都是出窍境界。
这白金的配色，她在药师大会上那名王庭长老的袍子上也见过，那么不出意外，这些人也皆出自于王庭。
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毕竟没有谁会那么想不开，公然跑到王庭管辖的地方挑事看热闹。
为了凑热闹丢了小命，得不偿失。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有非天药榜的药师混进这里被发现，下一步就是会被这些王庭哨兵一人一脚直接碾死。
明凡往前走着，除了那些戴着面具的，其他的便是身着各异的药师和一些养眼异常的侍从。
药师们有的坐在太师椅上小憩，有的品茶斗鸡……嗯，倒是与她之前想象的出入不小。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哪个门派的？”
身后的燕青枫追了上来，明凡转头，似笑非笑看着他。
“我觉得咱俩命犯八字，所以你该离我远点。”
“哈？”燕青枫头一次听到这样拒绝的说辞，不禁一气。
“刚才你求我进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明凡摊了摊手：“对啊，这不是已经进来了吗？”
“你！”燕青枫指着明凡，突然眯起眼睛。
“我说嘛，我看你就不是天药榜的药师，说，你混进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随即燕青枫仿佛发现了什么盲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有理，大跨一步，挡住了明凡的去路。
“你没事吧。”明凡被燕青枫这番操作搞得莫名其妙。
“你说，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天药榜的药师！”
他这话一出口，四周便有不少目光扫来。
明凡捏了捏眉心，她为人低调，本来就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如今看来，怕是不想引起都不行了。
“让开。”
明凡双手环胸，冷冷看着燕青枫。
这个表情，在燕青枫看来完全变了味道。
他自然而然理解为明凡这是怕了，于是身子往旁边一侧，勾起唇角。
在明凡侧身而过的瞬间，燕青枫突然出手，将明凡身上的黑袍扯下。
一张稚嫩清丽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明凡眨了眨眼，脸上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而微微发白。
“啊。”
半晌，明凡连忙蹲下身去捡自己的袍子，动作惊慌失措又透露着委屈。
弯下腰的瞬间，明凡嘴角默默勾起。
她怕了，她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