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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书眠哆嗦着上楼,搓了搓手哈了一口热气,这才伸手轻轻地扣了三下门铃。

开门的是顾言之。

他看着脸色有些不好,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血色。

“跟我进来。”

还不待喻书眠开口关心,顾言之就先发制人了。

喻书眠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

“嘭!”

敞亮的关门声重重的击在她的心上,跟着微微一颤。

喻书眠被顾言之随之而来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来,整个身子紧紧地贴在门上,后背被那没有一丝温度的门板抵得冰凉。

顾言之立在她对面,与她近在咫尺,她能够隐隐感受到他身上如挚火燃烧般的气温温存着整个卧室。

“你你……干什么?”

“围巾呢?”

顾言之语气中能凝出万张寒冰。

“我看洛阿姨穿得单薄,就给她……”

喻书眠想着这句话应该应该也没有错啊,就直接说了。

谁知,随之而立的是顾言之重重的一拳。

吓得喻书眠身子一紧,紧闭双眼等待着那拳头砸在自己身上。

耳边传来一声沉闷,唤醒她的神经。

那拳头不偏不倚,正正好落在了她耳畔两三厘米处的墙上。

透着寒光,能够看见渗出丝丝血色,交融错杂入了她的心。

那一拳虽没有打在她身上,却是结结实实打在了她的心上,比身上的痛更甚。

“以后我送你的东西,不准再送给别人!”

“不然……”

喻书眠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哪里还听得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顾言之看着她现在无辜可怜的眼神,止住不说了。

他这偏执的性格,又回来了。

顾言之自顾自的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动作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受伤。

喻书眠呆呆的站在旁边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

“眠眠,出来吃饭了!”

外面是洛姥姥的声音,喻书眠立刻回神,整理了一下衣衫,很是不自在,紧张得双手捏着衣角来来回回的卷儿。

顾言之起身,看了一眼她。

似乎她还惊魂未定。

一时的冲动,让现在的顾言之有些后悔了。

“眠眠,快出来吃饭了。”

洛姥爷又传唤了一句,亲自拿出了自己酿的葡萄酒。

这好宝贝,他可是不轻易拿出来的。

四人坐在饭桌上,洛姥爷时不时地向门口张望着,他打开门,就为了方便待会儿洛白回来。

喻书眠看懂了洛姥爷的眼神,这才想起洛白阿姨有事不来了。

“洛爷爷,洛阿姨刚才接到一个紧急电话,说有事来不了了……”

洛姥爷听了前半句立刻打断她,让她别说了自己心里都懂。

自己这念想啊,怕是又要落空了。

“没事,我们吃。”

洛姥爷给每人满上了一杯葡萄酿,故作开心的自嘲了一句。

“没有她,我们也一样好。”

顾言之微微陪着姥爷笑了,心中却是荒凉一片。

喻书眠心中难受得紧,方才那围巾的事儿膈应在心里过不去,一连好几天自己都没有想明白围巾的事儿。

那是顾言之的妈妈,自己送给她温暖有什么不妥吗?

喻书眠站在窗前,回头看着沙发上熟睡的洛姥爷,心中一阵酸楚,想到了已经去世的奶奶和爸爸。

感叹时光在亲情面前总是可恨的,可恨的带走他们爱的人,不留余地。

小胡同下停着一辆白色的小轿车,从车上下来三个人,形同江安河。

喻书眠瞪大了眼睛再仔细看了看,确实是父亲和母亲回来了,还有江舟那小子提着一袋儿苹果。

那车,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样子,父亲怎么会有呢?

喻书眠趁着大家都在午睡,蹑手蹑脚的关上了房门,轻轻从楼梯间溜下去。

她躲在梧桐树后,看着三人有说有笑的上了楼,这才慢慢从梧桐树后走出来,四处观望没有人这才站到了那辆白色的轿车前。

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眼前的这辆迈巴赫是什么价格,只知道身价不菲,不应该是父亲能够承受的。

听闻楼梯间有声音下来,喻书眠立刻躲到了红墙后面的山茶花树下,映衬着雪色,江安河穿了一件油光发亮的皮衣,连打扮都时尚了不少。

这样帅气的父亲,她还是第一次见。

“我得走了,公司那边的事儿还没处理完。”

“去吧,家里有我呢。”

江安河进车后,还不断地叮嘱了林筠一句。

“记住我刚才交代的话。”

“知道了,快走吧,不然待会儿眠眠看见了,那可就没法儿解释了。”

喻书眠站在山茶花树下,一坨雪冷不及防的落了下来,打在了喻书眠的后衣领上,她站在那里被风雪冻僵了神智。

为什么不能让她看见了?

为什么不能解释了?她们想解释什么?他们又想隐瞒什么?

那坨雪顺着她的脖颈化成了刺骨的雪水顺着后背往下流,论那雪水浸湿了整个后背也无动于衷。

江舟跟在林筠后面质疑了一句。

“妈,真的不告诉姐吗?”

林筠瞥了一眼他,再次警告他。

“你要是敢告诉你姐,看我怎么收拾你!”

喻书眠呆呆的站在那里,等两人上了楼,这才微微动了一下步子,仿佛整个身子都被风雪给冻住了。

喻书眠回头,顾言之抱着一件火红色的披风立在她身后。

“你?怎么来了?”

喻书眠感叹他还真的是及时,每次都能撞见自己流泪的时候。

“我不来,你得冻死。”

他的嘴还是那么毒,一点都不积德。

顾言之替她披戴好披风这才领着她上了楼。

他站在窗前凝望,看着梧桐树下的她是那样孤寂的一只小呆鹅,他的卧室与她对立,就为了不让她逃离自己的视线。

顾言之给她泡了一壶暖茶,让她擦干净身上的雪水,这才进了屋。

“难受吗?”

顾言之将暖炉放在她跟前,看她这蔫哒哒的样子免不了一场感冒。

“难受什么?”

喻书眠裹紧了身上的羊毛披风,还在嘴硬。

顾言之摇摇头,不再理会她,方才楼下的那些情景,他都瞧见了。

顾言之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父母不告诉她真相。

江安河给顾城逸做了贴身司机,这样的工作很丢脸吗?

多年后,顾言之才知道江安河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不过是江安河设了好大的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