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浊等人见到了甫阳道长,不但明白,为什么藏仲泽会说见了面就知道为什么他会倒搭甫阳道长了——因为他是真穷!二来也确定了,所谓冥界大动已经近在眼前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甫阳道长交代弟子做了些准备,就把几人带到道观后院,后院有东西两间客房,在院子北侧有一道影壁墙,说是影壁墙却比一般的影壁墙要高很多,上面是阴阳太极圆图。
甫阳道长在前面引路,径直绕过影壁墙,一扇月亮门便出现在众人面前,门上落着锁,甫阳打开来推门而入。
月亮门内是一座精致的小庭院,虽不大却有绿植、假山石甚至有一注清泉流淌着。在庭院正中有一座宝塔,塔的全身雕刻着精致的石像。在灵塔的塔身上雕刻着三个大字——灵垅塔。
甫阳道长指挥着弟子将准备好的什物摆设好,燃香、起坛,一位小弟子手里捧着一个大簸箕,簸箕里放满了纸钱、各色纸花和印制的经文,甫阳道长则拿出一支细杆狼毫,在一沓符纸上画了数张符,也一并放入簸箕里,让那小弟子摆入灵塔底层。
一切就绪,甫阳道长一甩拂尘,命弟子用香芷点燃了符纸,自己则将装着那血幽的麻布袋扔进了燃烧的灵塔内,那麻布袋中的血幽几乎就在同时,发出极骇人的凄厉惨嚎。
而藏仲泽和天朗亦是同时诵起经文,朗朗音波铿锵有力的倾覆于灵塔之上,萦绕于四周上空,不多时便将那凄惨的哀嚎声压制,化作无声,而灵塔内燃烧的彩色也都化作飞烟,在那哀嚎声戛然而止的瞬间一团血红的烟雾“嘭”燃爆出,随即伴随着飞烟消散在空气中。
吕浊看着那血雾突然心中升起一丝惋惜:
“白瞎了!多少红衣厉鬼炼成这么一个血幽啊!就这么化成炮灰了,暴残天物啊!”
“不灭掉它,后果不堪设想!这血幽一旦炼成必将生灵涂炭!”甫阳道长转身对吕浊说到,吕浊赶紧抱拳表示已经了解,藏仲泽也叹了口气接过说道:
“如今的世道越发顽劣,危机四伏,各路恶势张狂无矩,怕是难日临近!”
甫阳道长点点头,看着已经渐渐熄灭的灵塔内的火焰,走到塔前伸出右手两指夹着一枚铜钱,伸入那渐渐熄灭的火焰当中,只见他运功至指尖,那铜钱隐隐绽出青色光斑,火焰中一缕红烟被吸入其中,在那铜钱上印上一个血色的纹络。
甫阳道长将那铜钱拿至眼前,端详了片刻,然后微微颔首,将铜钱扬手扔进了灵塔塔顶的弧口内。
吕浊望着那塔顶隐隐发出的淡淡的彩色的光,知道那里一定存着许多被收了的精魂。
“道长,看这塔顶发出的光的色泽,赤橙黄绿清淡,到是青蓝紫浓些,这里镇着的怕都不是寻常的东西吧?”
“各色都要全了,寻常的有,但不寻常的居多!”甫阳道长说着侧身面对吕浊,眼神流转上下打量了他后开口说道:
“骨相不错!资质也不错!我这灵垅塔用菟素颜曲裹过塔身,一般人还真难看出里面精体色泽的!”
吕浊抱了抱拳,脸上露出少有的谦逊神色,随即又问道:
“道长,塔里收的这些东西……将来会不会……毕竟都非善类。”吕浊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但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甫阳道长听了吕浊的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目光收回,重新落到塔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略带疲惫的神色说道:
“尘世无常多劫,各界高能倍出,我等的法道也只能作用一时,这一时能维持多久也是未知,只是尽当下之能力,未来便交给因果轮回吧。”
甫阳道长的话虽有些落漠的无奈,但这因果一词却道出了无奈的现状。吕浊等人也知道了,这血幽等恶物怕也必将成为未来的隐患!
“真不敢想象,那些东西要是有一天来演续集那将会是多么惨烈的剧情,万一到时候没有人能对付得了它们,那惨烈的程度得有多可怕!”一些雷同的情节场面再现在霩延的脑海里,加上下意识里的一些想象,使他不寒而栗。
“末世出英雄,放心吧小爷,这出儿戏且得唱呢!哪那么容易就GAMEOUER了!”吕浊拍了拍霩延的肩膀,
“安放起你那忧国忧民的小心脏吧,道长说的对:先盘当下的局,未来交给时间和老天爷吧!”
“我这么说了吗?”甫阳道长原本听着没什么不妥,但听到吕浊最后一句就有些挠头了,忍不住接口说到。
“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嘛,我只是润色了一下您老的口授!”吕浊嬉皮笑脸的说到,甫阳道长一时皱着眉头转身拉着藏仲泽向院外走,并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起什么来,吕浊等人也跟着走出了院子。
甫阳道长虽是低声跟藏仲泽交淡,但实则谈话的内容却并没有背着吕浊等的意思,跟在他们后面的几人零星的也听到他提到了“罗耶多南”,吕浊和霩延也用眼神交流着,原来这是都明白的。
前面的两人说着还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吕浊,吕浊合计着这是讲到冥阳君了,于是大咧咧的点了点头,他这一点头立时让甫阳道长又皱了皱眉,转回头再次凑到藏仲泽耳边说了些什么,这次吕浊并没有听得清,而这句让他没有听清的话却是甫阳与藏仲泽日后的机要所在。
甫阳道长引领藏仲泽、吕浊等到偏厅过斋,并邀请他们住几天,说是论道,实际上却楞是让几人给他做了几天的劳工。
甫阳道长让吕浊三人到道观后山的一片矮松林去铲地上的松塔——是铲,而不是捡!
“他要这些松塔是做烧柴吗?可是这地下的这么湿,即使要用也要晾晒好久才能用啊?何况地面上还有那么干柴可用!”霩延一边铲着地,手里拿着刚刚捡起一只松塔把玩儿着,一边问吕浊。
“这些老道士都不走寻常路,这些松塔指不定做什么用呢,我瞧着这深度和松塔间的距离,怎么像是有人故意埋的呢?”吕浊回头瞧了瞧被铲的地面上捡了松塔后露出的浅浅的坑,可不是都有些规律的样子。
霩延听了也细瞧了瞧,果然每个坑之间的距离都差不多是相等的,他低头又细端详起自己手中的松塔……
“老吕!我是不是看到什么了?”霩延突然有些呆萌的将手里的松塔伸到吕浊面前,眼神充满了不确定,而这时正埋头铲地的吕浊也似乎发现了什么,低下身子捡起一只松塔。
“哎呀我去!我是不是也看到什么了?”
吕浊和霩延都这样说起来,一旁的天朗也停下手,拾起自己之前捡的一筐松塔中的一个,也端详了一下,然后脸上同样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