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落霞山的路上又捡个大黑猫,开始吕浊三人还是挺不适应的,毕竟这只猫有点超长的大,皮毛黝黑崭亮的,而且似乎威力无穷,这如同在身边放了一头虎豹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兽性大发在出爪伤人。
然而事已至此,吕浊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路上大家因为多了个会说话的大黑猫,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下意识还都在提防着它。
直到看到了落霞山,几人才又话多起来。
“我的天呐!怪不得叫落霞山,这场面太壮观了!”
落霞山并不大,但每到黄昏时分夕阳西下,便会在天边与山体相接处腾升起万丈绚红的光芒,无比震撼人心。
“也怪不得那位游陀会选在这里建庙,果然殊胜!”天朗也是一脸惊喜。
三人一猫外加一鬼将车停在山门外,便悠悠荡荡的上了山,直走了四十多分钟才见到百灵寺的庙门。
天朗上前扣门,不多一会儿就有位年龄三十左右的僧人来开门,口念佛号,问询事由。
吕浊三人自然不便说是来给只鬼寻记忆,只能说来拜庙。
僧人含笑将他们引入寺中,见了主持,又安排了住处,他们来的时间正好赶上晚斋。主持说他们大部分僧众都是过午不食的,晚斋是给体弱和一些前来闻修的修士、施主准备的。
一步入斋堂,门口果然是放着一只竹筐和一个功德箱。吕浊三人将事先准备好的素食及几样日用品放入竹筐,天朗又在功德箱里放了一百块钱。
斋堂内不允许动物进入,一位老居士取了一盘食物放在门口,大黑猫很不爽,就凭它的如此与众不同的模样,也不应该把它跟其他的动物混为一谈,它很不情愿的叫了两声,那个老居士和蔼的走近它,一点惧怕的意思都没有,温和的对它说:
“尽管众生皆是平等的,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正确的面对眼睛看到的表象。你只是委屈了一下,却可以让其他人安生,我想你不会太过介意的。”
老居士的话有些深奥,吕浊等听了觉得大黑猫不一定能理解,但他们却又惊讶地看到,大黑猫虽然不情愿,但真的开始低头吃起那些食物来,而这时老居士又从堂内盛了一碗粥放在大黑猫面前:
“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吧?还是先喝些米粥软软胃,盘子里的斋饭我许是拿多了,你若剩下了明天记得吃完。”说完念了声佛号便起身进了内堂。
吕浊三人也找了座位安静的吃起斋饭,这时祖袂幽幽地说道:
“文姨还是这样慈悲,那一年我来,就见她救过一只快饿死的野猫,也是这样暖和的语气。”
吕浊因为斋堂内不得言语,便只是听她说着。
“我喜欢吃这里的菜团子、五谷粥、青芥条还有酱豆子,你替我多吃点吧!”
吕浊这时已经吃了两个馒头快饱了,祖袂这会子才说,吕浊是一头黑线,轻声嘟囔了句:
“明儿不行吗?”
祖袂却有些哽咽都说道:
“不是什么事都能等的!上一次我也想着能再回来吃我爱吃的斋饭…可是…却是永远不能够了!”
一听她这么说,吕浊立时没了埋怨,赶紧将祖袂说的一一向老居士要了,便一声不吭的埋头吃起来,直吃到顶脖儿才总算全部吃完了。
一时霩延和天朗都看傻了,大黑猫也打了个饱嗝瞪大眼睛在门外看呆了。
堂内的其他人虽是也吃惊,但也没有多言的,都只是默默地吃,然后静静的将碗盘放回厨堂。倒是那位老居士,端着一碗清汤。走到吕浊旁边坐下小口小口的喝着,等着他,吕浊有些尴尬的刚想开口解释,那老居士就示意他出去再说,吕浊等忙将食盘收了,轻手轻脚的依次到斋堂外等候。
天色已经暗下来,室外的温度也凉飕飕的。老居士出来后微笑着问他们:
“我带你们走一走吧,顺便消消食儿。”
这自然正合吕浊的心意,倒不是真的为了消消食儿,而是日头一落,阴盛时灵物活跃,这个时候更适合祖袂寻找她的残魄痕迹。
既然祖袂认识老居士,那也正好跟老居士聊聊,找找祖袂的回忆。
“你们不是初次来吧?我见你们还准备了布施品。”
“他们两个是初次,而我三年前陪一个朋友来过,那时是萍姨接待的我们。不知道她身体可还好?还在这里清修吗?”天朗靠近老居士,很有礼貌的回答并问道。
“萍啊?她很好,这次被请到凤山去疗养,顺便给那里的佛友们讲讲经法。”
“我们上次来,就受益于萍姨的点拨,还请了几本经文。”
“不容易,你们这个年龄就与佛法有了善缘!”说着老居士回头看向吕浊二人,霩延抢着说道:
“老居士您不知道,我们都是经历了一些苦难的,如今也只有修行能安稳些了。”
这话从霩延嘴里说出来,吕浊便不由得撇撇嘴,这倒引起老居士的注意,说道:
“能悟到修行二字,福报就已经有了。倒是这个孩子…”老居士看了一眼吕浊的背包,
“你知道你带着什么吗?”
吕浊被冷不丁点名不禁一愣,但很快明白老居士不是寻常人,既然被看破不如实话实说,便点头说道:
“知道!我们此行就是为了帮助她解脱的,文姨!”
听到吕浊叫出她的名称,老居士眉头一展,随即又温和的笑着问:
“我能做些什么?”
见文姨都不细问缘由,便原意帮忙,吕浊内心被她的慈悲深深折服,便更加不再隐瞒:
“文姨,她叫祖袂,过世前曾经来过这里。我们得帮她找到残魄才能解救她,在她的记忆里有你!”
文姨听了,立刻口念佛号,一脸痛惜,随后说道:
“几十年了,等来她的消息,竟然是这个结果。”
吕浊三人一听文姨这话是与祖袂交情非浅,到似乎比祖袂风轻云淡的表达内容要更多些,便急急的问道:
“文姨还记得她?那您能帮她找回她在这里的记忆吗?那样就有可能将她的残魄聚回。”
文姨舒展眉头,安然的点头,引领他们去到一间,烛光烁烁的殿堂。
她招手示意吕浊将祖袂给她,并轻声说,怕殿堂内的护法会无意中伤到她,虽然众生皆是平等,佛法又以慈悲为怀,但文姨感受到了祖袂阴魂的戾气。
吕浊将铜罐递到文姨手中,他看到文姨爱惜的将它拥护住,嘴里说道:
“傻孩子,那时你问我可不可以自己结束这一生的苦难。我就告诉你,六道轮回都是必须历经的劫数,要一一历去才可真正解脱,怎么你还是结束了?致使如今劫难更重一重!
不知你未来如何,我只尽力助你这一遭吧。”
文姨让吕浊等在殿外候着,自己护着铜罐进去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