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憋着笑目送程潇出了门。
男人曲着手指敲打被面，“说吧，怎么回事。”
“主子，这里就是当年你落难的那个村子。”
暗一细细的讲述着他昏迷过去发生的事，在讲到程潇怎么为他治伤时忍不住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沈云帆一眼。
主子会不会想换掉他啊，嘤嘤嘤。
主仆两人的对话程潇没听到，也懒得听。
回到自己住屋时一只还算白净的手伸了过来，“姐姐。”
属于少年变声期时独特的嗓音，听得程潇起鸡皮疙瘩，“有事说。”
面对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人，程文旭嘴里的话显得有些难以开口，最后只呐呐的说了八个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是怀疑了啊。
少女抿唇不说话，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程文旭，直把他盯得心底发毛了才慢悠悠的开口。
“被欺压久了，有点想反抗了。”
欺压？反抗？
这两句话拆开他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这合起来他怎么有些听不懂了呢。
自从父母死后这个姐姐就变得泼辣起来，别说被欺负，她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了。
而且每次惹了事还都是他去典着脸替她道歉？
想到自家姐姐以前做过的混账事，程文旭就想骂人，为什么他会有这么个姐姐。
一时胆子也大了起来。
原本放下的手重新抬起，挡在少女面前，“为什么把他们留下来。”
“我收钱了。”
说完这话少年的手还是没放下，程潇忍不住皱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转身离开。
呵，她不和小丑孩计较。
少女的离开让程文旭松了口气，刚才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在说话的时候没发抖，如今人离开了，他立马跌坐在地上。
他知道这个姐姐怨他恨他，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这么大了还没人要，若不是他，她也不会从以前的温婉贤淑变成如今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泼妇。
刚才他那样，肯定很伤姐姐的心吧！
程文旭只觉得自己心痛到无法呼吸，姐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却还……
程文旭的脑洞已经突破天际，这方的程潇正在选树枝，她得回去教训那个小屁孩去。
敢挡她的路，就得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暗一出门就看到小小的少年伤心的坐在门槛上。
姐弟两人的对话他们听得一字不落，此时见程文旭这幅模样，本想开口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方程潇已经选好了树枝，颠了颠手里的重量，不错不错，打得了蟑螂斗得过小三，是根好棍子。
“让开。”
少年一脸凶相，要不是他们，他也不会失了理智的和姐姐吵起来。
暗一：……他就不该动恻隐之心，还觉得他可怜，呵，姐弟两个都是蛮不讲理的人。
暗一抱着剑一动不动的的倚在门栏上，眼不见心不烦，只要忍过这几日，自然会有人来接他们。
到时候就再也不用看这姐弟两人的臭脸色了。
暗一如是想到，可他不知，有些人你越想躲她就越躲不过，还会陷入泥潭中深深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