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辉的眼底充满愧疚之色,“周小朵不配合警员审讯,无时无刻都在大喊弟妹是妖怪。
警员觉得她是精神病,就请示上级叫来了精神科医生。
治疗期间,周小朵跳窗逃跑,被一伙地痞流氓抓住,虐待致死。”
江瑾辉扔掉掐灭的香烟,痛苦的捂住脸,“我虽然厌恶周小朵,但并不希望她死,你们说,她是不是我害的啊?”
江瑾烨长舒一口气,“太好了,我本来还想托人弄死周小朵,现在看,倒是不用麻烦了。”
沈芮柠一本正经的点头附和,“这种人渣就不配活着,活该被虐。”
江瑾烨忽然灵光一闪,疑惑问,“当初大哥编瞎话骗村长,我想说出真相,你为啥拦我?”
沈芮柠翻了个白眼,“你是军人,身上有命案会影响仕途。”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我那一脚张大娘必死,至于你那一脚,顶多算鞭尸。”
江瑾烨揽住沈芮柠的腰身,眉眼带笑,“好清新脱俗的解释,我喜欢。”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惹得江瑾辉一阵无语。
他捏捏鼻梁,忍不住打断,“老二,弟妹,差不多行了,我还纠结着呢。”
沈芮柠清清嗓子,眼帘低垂,“大哥,新婚夜就让大嫂独守空房,你不觉得对她太残忍了嘛?”
江瑾辉嘴角轻扯,“米粒在洗澡,我只是想到了周小朵有些闷,出来透透气而已。”
江瑾烨眉头紧锁,抿唇,“她的近况,你是如何得知的?”
江瑾辉苦笑一声,“说来凑巧,我雇主的儿子就在警局工作,昨天我去辞工,刚好听见他在和朋友聊周小朵的事。”
沈芮柠将手伸进衣兜,从空间拿出几颗车厘子边吃边说,“我不明白你发愁的点在哪儿。”
江瑾辉眼圈红红的,“和周小朵同在一个村子里生活这么久,她因我而死,我很内疚。”
沈芮柠冷嗤,语调微沉,“大哥,我是该评价你贱呢?贱呢?还是贱呢?”
江瑾辉没生气,反而虚心求教,“弟妹,我承受力还行,你就直说吧。”
沈芮柠嘴里全是车厘子的籽。
江瑾烨将一只大手放在她嘴边,她心领神会的吐掉,重拍两下江瑾辉的肩膀,冰冷启唇,“你当真以为你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周小朵爱你爱的死去活来?”
江瑾辉被拍的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天,弟妹的力气好大,看来张大娘确实不是老二踢死的。
他稳住身形,眨眨眼,“不然呢?”
沈芮柠又从空间拎出一串葡萄,连皮一起吃,“周小朵明知你娶了陈娇花,还故意上门来提亲,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她若真的爱你,为啥你离婚后一次没来看过你?还不是因为她觉得你瘸腿,无法给予她想要的生活?
说真的,现在我都怀疑周小朵几年前落水是不是设计好的,否则,她溺水怎么就偏偏被你看见啦?”
江瑾辉浑身一震,之前某些想不通的疑虑,瞬间豁然开朗。
比如,河流不足一米深,周小朵为啥在水里扑腾等着求救,不自己爬上岸?
再比如,周小朵获救回村为啥把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女同志不都很在乎名誉吗?
江瑾辉面部的微表情变化被沈芮柠看的真切。
她吃掉最后一颗葡萄,微微一笑,“想必大哥已经找到了答案,周小朵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污染土地,你真的不用为她自责。”
江瑾辉站起身,缓和心绪,诚恳开口,“我这人一旦钻进牛角尖就出不来了,你说的没错,周小朵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咎由自取,弟妹,谢谢你点醒我。”
沈芮柠无所谓的摆摆手,“不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快进屋吧,不然大嫂该等着急了。”
江瑾辉挠挠头,窘迫应声。
沈芮柠疲倦的打个哈欠,也拉着江瑾烨回房睡觉。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江家人都特别忙。
江瑾烨每天雷打不动的卖水果,期间还找工人把邻居家的院墙砌好了。
镇上不方便养鸡,他就把家中的几只鸡都送给了李大婶。
赵远拆掉塑料棚,雇人盖房子。
江瑾辉和赵米粒是女婿和女儿,自然一有时间就去帮忙。
王翠英收拾行李,江虎陪江洪风遛弯,沈芮柠带娃,每个人都有要做的事。
搬家当天,沈芮柠抽空去了趟村长家,想让他写一封介绍信。
村长痛快答应,毕竟,他是真的欣赏柠丫头。
整整两天,行李才被搬完。
镇里的房子靠近城北,附近有一条商业街,江瑾烨就在那儿盘了一间店铺,给沈芮柠卖水果用。
房间内家具齐全,江家人累极了,放下包裹就爬上床休息。
清晨,江瑾烨被孩子们的哭声吵醒。
看着迷迷糊糊掀开肚兜喂奶的沈芮柠,他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做妈妈可真不容易,连睡觉都不能睡安稳。
江瑾烨坐起来,一只胳膊托住小奶娃,另一只胳膊环住沈芮柠,让她靠着自己,“媳妇儿,你快睡,我来帮你奶孩子。”
沈芮柠确实困的不行。
她哼唧一声,安然入睡。
等孩子们也睡着,江瑾烨俯首,温柔的在母子四人的额间各落一吻。
沈芮柠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稍稍偏头,开始打量卧室的布局。
然后,惊悚的瞪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