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珠被孙天直直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虚,玉手在袖袍中轻轻一动,旁边睡得正香的苗立,猛的打了个寒颤。
一激灵,竟迷迷糊糊的醒了!
他迷茫的眼神看了眼四周,当看到孙天时,他迷茫的眼神开始有光,渐渐回过神来。
“大人早啊!”苗立没心没肺道。
孙天怒瞪了眼青珠,青珠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直视孙天。
旋即孙天起身,一甩长袍无言,大步离去。
苗立见此,虽不解发生了什么,但见大人走了,自己也是火急火燎的跟了上去,但他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
猛的止住身躯,又火急火燎的返了回去,向青珠道了声谦:“青姨抱歉啊,多见谅,我们走了哦。”
旋即不等青姨开口回应,苗立已经火急火燎的追赶孙天了。
见到孙天离开,青珠心中算是松了口气,但一想到自家师父和大将军,她的头就大,这叫什么事儿...
“大...大人...”苗立颤巍巍开口道。
他虽不知道大人与自家青姨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现在自家大人很生气!
后果很严重!
“怎么了!”孙天没好气道。
一想到他竟被自己弟子戏耍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还是自己门下最笨的亏!
“那...”苗立被孙天的怒斥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嗯?”孙天眼眸微眯,不怒而威,看着苗立。
顶着孙天威严的目光,苗立只觉自己的背后冷汗不断外冒,眨眼功夫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可是他...他就是想不起来呀!
他都快被急尿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算了。”孙天挥了挥手,不打算追究下去了。
孙天是个正经人,正经人从来不会被情绪左右,他怎么会因为生气而迁怒无辜的人呢?
要迁怒也是迁怒自家那不成器的弟子...
算了、算了,青珠大了,男女有别,还是不打她屁股了,毕竟自己是个正经人。
不过孙天这般想,但他心中已经暗暗的记了一笔,你不是对大将军有好感吗?男女有别,难不成男男有别吗?打不了自家弟子,还不能揍大将军了?
一想到此,孙天的情绪略有些平缓了,就连声音都柔和了许多,“知道老马在哪里吗?”
孙天觉得自己这种正经人,真的算是世间罕见了,看,说不被情绪干扰就不被干扰,问世间谁能做到。
拥有七窍玲珑心的苗立,从孙天开口蹦出第一个字时,他就明悟了,自家老大气消了。
想到此,心中悬着的大石也就放下了,他还以为是自家青姨惹了老大不高兴呢。
当然了,这话是不能说的,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割那边都疼。
其实苗立不说是对的,他要是在刚才提及青珠,恐怕孙天直接就炸了!
“那个,马老相士,属下...属下也不知道。”苗立断断续续道。
“你这个狗东西!”孙天一个没忍住,直接一脚踢了出去。
尼玛正经人,做鬼去吧,老子不做了,真的是一个个都跟我作对,真当你孙爷爷好惹呀?
君子一怒、血溅三尺,你孙爷爷一怒、血溅成河!
苗立直接被一脚踹飞,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狼狈不已。
砰!
一声巨响,苗立撞击在一颗巨树的树干上,激起层层灰尘,终是停了下来。
“咳咳...”苗立轻咳几声,他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如同火烧般火辣辣的疼,周身血液宛若横冲直撞的猛兽,钻心的疼。
然而尽管如此苗立也是一个怨言都没,忍着巨疼站起来,紧接着有一拐一瘸,朝着孙天的方向走起。
噗通!
苗立拖着重伤的身体,直接跪在孙天面前,低着头颤巍巍道:“咳咳...大...大人,小的该死,望...大...大人开恩。”
孙天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苗立,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一脚的威力,虽然并没有动用威力,可即使如此,这一脚也不是苗立这区区金丹期的小混混能承受的。
他只是一眼就知道了,苗立身体的严重性,孙天可以不含一丝水分保证,若苗立不及时治疗,恐怕明日世上就再无此人了。
“唉。”孙天终是心软,手指轻轻点在苗立的额头,就在苗立以为大人要再次惩罚他时。
一股精纯至极的灵气,自大人的指间而出,钻入自己体内,修复着那破碎的五脏,安扶着那些狂暴的血脉。
眨眼功夫,苗立害怕至极的面部表情,已经转换为不可思议的表情了。
就这么一点功夫,苗立发现自己周身的伤势竟全部愈合修复了,不仅如此就连他多年未曾松动的境界,就在这个精纯灵气的作用下,松动了!甚至现在突破都可以做到!
可还没等苗立细细体会此灵气的妙用,大人已经收回了戳着自己额头的手指,连带着那股精纯至极的灵气也逐渐消失了。
苗立心中黯然,他现在有些后悔,刚才自己是不是就不应该用灵气来抵挡这一脚,这样的话,那自己受得伤会更重,那就可以多体验一下那道精纯至极的灵气了!
“好了,你的伤已经治好了,顺带帮你锻炼了番身躯,就当我那一脚的补偿钱了。”
还没等苗立再此跪下叩谢,孙天已经开口道了:“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如今最赶紧想办法找老马,火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生死,找不到老马,那你也就别活着。”
苗立弱弱道:“大人,那个...说不定他不想待在边城,已经走了呢?”
“他敢!”孙天怒道:“死老马胆敢放我鸽子,我立马和大将军联手,掘地三尺也要把死老头灭了!让他知道为何花儿那么红,天空那么蓝!”
苗立听的只打颤,心中默默地为马老相士悼念。
马老相士,一路走好,每年我都会给你烧钱的,定让你在阴曹地府日子过得滋滋润润的,不让你吃苦!
“对了。”苗立一感叹马老相士,感叹着感叹着,他猛的想到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了。
苗立急忙道:“大人一路风餐露宿、舟车劳顿,不如去温池放松一下如何?”
“温池?”孙天疑惑道:“哪儿的温池?”
“公子有所不知,”苗立解释道:“这座青山靠着地脉,下面有个天然熔岩洞,最里面一进就是温池。
公子一路上不是坐在车马上颠颠簸簸,就是在坐骑上一路奔驰,早已身心疲惫,为此一来边城我就已经打听了,望能为大人缓解压力。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这里竟有温池,听说泡温池,可以活血化瘀、舒缓神经、修神养性,更能大大的缓解大人的压力,所以马上定下了一处,速来禀报。”
听到温池,孙天的脸色舒缓了不少,温池呀?那可真是个好东西,倒是没想到苗立能想到这层,对此他略有些欣慰。
想来定是他的教育起作用了,你看这不蛮开窍的吗?还知道对症下药,不错,不错。
怪不得古语都说棍棒之下出孝子,古人没欺我。
“你倒是有心了。”孙天欣慰的看了眼苗立,微微躬身,轻拖起他的双手,轻声道:“起吧,起吧,一直跪着这不是见外了。”
苗立面对孙天的一番神操作,有些诚惶诚恐,心中颇有些没底,倒不是孙天令人害怕,只是之前那一脚给苗立心中留下了恐怖的阴影,一时间恐怕是拜托不了了。
看到苗立起身,却良久无动静,本一脸欣慰的孙天,脸又拉下来了,语气有些不满道:“怎么?要我请你带我去吗?”
苗立一愣,旋即大叫一声,“呀!”
孙天被苗立这一叫搞得有些懵,平白无故大叫什么?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让孙天颇有些无语了。
“我忘了...哈哈哈。”苗立笑了,依旧是笑的那么无心无肺。
孙天不禁暗中嘀咕:这人难不成被自己踢傻了?这还是自己那我苗立吗?老天呀,你不公!
“大人这边请!”苗立朝一个方向躬身直视道。
“嗯。”孙天点了点头,旋即大步一跨,身影直接出现在十几仗之外,孙天就这么一步一步,快速消失在苗立面前。
可苗立此时的心中已是翻起了惊涛骇浪,这...这是缩地成寸!
这要是的话,那就极为恐怕了,要知道它可是世间三大极速之一!
然而就在苗立还沉浸在缩地成寸的震惊之中,孙天俊美的脸庞再次出现在苗立面前。
孙天倒不是不想去,更不是故意回来,他是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
“泡温池要钱吗?”孙天跃跃欲试地说
这话一出,苗立愣了,啥玩意?要钱!苗立觉得是不是自己出现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如此荒唐之语。
不过见自家老大那真诚的眼神,苗立便已知晓,自家老大是来真的,他沉默片刻,淡淡道:“我也没进去过。不过听说他们是五百灵石起。”
“那还去什么?”孙天义正言辞道:“这么贵,去干嘛?给人家送钱吗?哼!我才不干,我宁愿把灵石喂狗,也不愿给商贾那些吸血虫们。”
苗立听着孙天抱怨,眼珠子宛若齿轮转个不停,他的脑海高速运转,正在搜刮总结补救之法。
“大人,此次他们是不收费的。”
“不收费?你不会骗我的吧?”孙天狐疑的看着苗立。
苗立被孙天看的有些心虚,但他还是硬起来,拍着自己的胸脯义正言辞道:“大人在你面前,就算给小的十个胆,也断不然敢说假话。”
“真的?”
“真的!”
“那就去?”
“去!”
“那就...”
孙天还要说什么,但苗立已经没有耐心了,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拽着孙天,开始极奔起来。
被苗立拉了一路,想着之前路上那群路人奇怪的表情,孙天的脸就不免黑了下来。
然尽管他黑着脸,可是对于苗立递过来的洗浴牌,他还是丝毫不客气的夺了去。
他决定等自己回来了,再让苗立知晓为何花儿那么红、天儿那么蓝。
他黑着脸进了温池堂,把带着铭牌的洗浴牌往柜上一放,“记账。”
“客官里边请!”
孙天在房内换了浴衣、木屐,侍者掀开帘子,只见里面是一道长廊,墙壁都是用打磨光滑的青石砌成,石缝间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热汽。
这温池堂所在之地命叫温青镇,坐落于青山半山腰,按理应该说附近气候四季如春,但自己刚才被苗立拉了一路上,却发现这里的温度极为奇异,有些地方犹如春日,有的地方和外面一样正值酷暑,甚是奇异
而温池堂所在的地方却冷了许多,这会儿被水汽一蒸,颇有几分惬意。
穿过青石长廊,眼前是一个在岩石间开凿出的大池,池上缭绕着一层白雾。此时店中客人很多,池中密密麻麻全是肌肉大汉,孙天觉得一时间自己到了天堂。
额...不对,应该是到了地狱!
孙天本黑着的脸更黑了,这苗立丫的搞什么鬼?
这叫缓解压力吗?这分明是制造恐惧!
孙天黑着脸叫来小肆,“这里最好的池子是哪个?我包了!”
“客官请!”小肆一听这话,心中一喜,这是个大客户呀!
忙领着孙天穿过一个庭院,来到靠山的一间温馆,“便是这里了,小的不便进去,请客官自便。”
那温管竹篱茅舍,看上去颇为别致,孙天上前一推门,里面却是闩着的。
“开门!”孙天有些不喜,这咋还锁着?
自己都包了,还不让进?
里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请稍等。”
接着房门打开一线,一个女子露出娇靥,柔声道:“客官有事吗?”
孙天笑道:“我包间了!”
那女子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急忙打开房门,毕恭毕敬道:“公子请进。”
这里的温池明显比外面热得多,馆中水汽蒸腾,犹如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