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强察觉到众人的疑虑,见镇长李思远没有解释的意思,便洋洋得意的炫耀说道;“我有幸提前一步知晓了此事,金水河开发计划鼓励私人资本参与,给出了很多优惠措施,投资额巨大的商人甚至可以用姓氏命名城镇,比如说陆家镇,你们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陆家镇?
说实话,这对向来有着浓郁家族情结的华夏人来说,当真是诱惑力十足啊!
一个人一个家族代表一座城,让人怦然心动。
凭什么叫陆家镇?难道不能叫赵家镇和马家镇吗,或者干脆就叫迈克镇,这多得劲啊!
“鼓励民间资本参与的金水河流域大开发计划,是继清水河与昆士兰北部两大开发计划之后,由红堡主人亲自主持的第三大开发计划,旨在将香格里拉打造成世界级的产粮基地,大规模扩种天然橡胶林,蔗糖,烟草等种植园,进行充分的开发利用。”李思远环顾了众人一圈,神态沉稳的继续说道;
“无工不富,无农不稳。
香格里拉的自然环境适合发展农业基地和热带经济作物种植园,因此,新的金水河流域开发计划得到红堡主人高度重视,出台优惠措施鼓励各方民间力量参与。
诸位都是经历青岛镇大开发的见证者,也都是受益者,知道在移民和资金的推动下,凭空建造起一座城并不是难事,这其中蕴含着无数的机遇,甚至名留史册的机会。
若是心怀梦想,大家不妨尝试一番。”
“思远兄,我们知道你即将就任锦鲤矿务局长,这个职位好像并不负责金水河流域开发啊?”
“这不矛盾,我的前任南宫云飞局长履任新职,希望大家帮他多宣传一下金水河流域开发项目,众人拾柴火焰高嘛,眼看着新的一年就到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一声发令枪响。”
“青岛镇是李大人的根基呀,怎会愿意让人挖墙角?”
“此言差矣!”
李思远摇了摇头,神色一正抱拳对众人说道;“再莫说什么根基之地了,说出去徒惹人笑,我李思远在青岛镇履职四年半,亲手将一片荒芜的土地建设成繁荣的工业城镇,呕心沥血自不待言,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余愿足矣。”
在座的人七嘴八舌,李思远于是岔开话题说道;
“锦鲤矿务局所辖的龙门镇,与金水河流域开发的地盘紧挨着,两地间少不得密切的经济往来,你等如果愿意前去投资兴业,我可以在政策允许范围下给予方便。”
这番话让众人心动不已,但是老麦克的一句话便浇灭了大家的热情;“跑那么远干啥,青岛镇这诺大的事业丢给谁?”
是的,如今的在座众人都是身家丰厚,不但在青岛镇周边地区拥有私人牧场,而且在青岛港拥有多少不一的股份,再加上一些兼职投资,事业的重心都在青岛镇。
青岛镇作为昆士兰北部开发的重点城镇,未来的光明前景可比什么劳什子“清水河流域开发项目”强多了,稳稳的发展不好吗?何必去舍本逐末……傻了嘛不是?
这几个人中,老麦克的私人牧场距离青岛镇最近,只有七八公里远,按照如今兴旺的发展趋势来看,用不了几年就能够波及他的私人牧场。
如今几人联合创立的菜蔬副食品生产基地主要就位于麦克牧场,几乎承担起青岛镇近一半的菜蔬果奶供应,全年下来可以稳定盈利数万英镑。
赵启山担任青岛港务公司董事兼副总经理,老麦克同样也是该公司董事,如今青岛港开通了十余条航线,煤矿羊毛和其他产品运输日渐繁忙,生意蒸蒸日上。
麦广田的主要精力放在管理副食品基地上,马力民投资了一个小型轮船公司,主营内河煤炭运输,在季节性河流上一年差不多有8个月的时间能通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业,老麦克尤其不愿意赵启山和麦广田被说动,抛妻弃子远赴一个陌生的地区打拼,如今都是身家万贯的地方士绅了,没必要玩得这么冒险。
酒终人散,众人尽兴而归。
镇长李思远即将履职新任,大家轮流为其饯行。
抚今忆昔
即便是最富有想象力的人,都不敢想象青岛镇能够发展到如今的繁华程度。
尤其这两年多时间就像做梦一样,城镇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宽敞平坦的柏油马路,明亮的路灯和光鲜的沿街建筑,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鳞次栉比的商铺,就像那些南方新市镇一样,到处充满着生机和活力。
远处原野上
十几个高大的烟囱冒着浓浓黑烟,那是炼焦煤厂日夜不停生产的工业力量,还有更多的工厂烟囱正在修建中,带给人新的希望。
码头上
陆强跟随着离任的李思远登上了客轮,他决定去追随梦想脚步,为此不惜变卖了自己在港务局的股份和青岛镇上的豪宅,这些原本价值只有二千多英镑的资产,如今竟然卖出了1.8万英镑的高价,两年多时间暴增9倍。
好在陆强最终保留了自己的私人牧场,如今牧场的价值已经狂涨了十几倍,只要愿意出手,随时有人捧着大把金银抢购。
青岛镇一干头面人物及麦克老爹,赵启山,马为民,麦广田,全都来到码头上送行,大家依依惜别,目送陆强带着随从走上客船。
陆强如今可不是孤家寡人,跟随他前往龙门镇的管家及同乡就有30人,还有一房姨太太及马来侍女,保镖和枪手,全部加起来有近50人。
至于原配夫人和子女,就留在青岛镇私人牧场中平安度日,有几位兄弟照拂安全无虞,算是保留着一个退路吧。
客轮上
陆强对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用力的挥了挥手,心头一股悲壮的感觉攥住了全身,泪水瞬间便模糊了双眼。
他掩饰性的抬起头眨了眨眼,不想内心的软弱被手下看见,转身便走回客轮舱室里;“婆婆妈妈有什么好送行的,瞎浪费时间。”
咣当一声,舱门便关了起来。
码头上的一干送行人群中,赵启山穿着考究的深色礼服,手上拿着镶嵌的红宝石和象牙雕刻的名贵手杖,妻子苏珊穿着浅色法国宫廷式衣裙站在旁边,用手挽着他的胳膊。
客轮缓缓离开码头,向着远方湛蓝的海面驶去。送行的人们挥动着双臂致意,表达依依不舍的心情。
“启山,你的陆强兄弟离开了,你觉得他抛弃家人孩子,去追寻自己的梦想是一个负责任男人的行为吗?”
“人各有志,我们只能祝福他。”
“哦……这也包括你出资买下陆强持有的码头股份吗?”
“苏珊,我想你似乎误解了,我为陆强的码头股份出了一个公道的价格,作为青岛港码头董事兼副总经理,我只有获得更多的股份才能拥有进一步的话语权,才有可能竞争执行董事。”
“这似乎给你们的友谊蒙上了一层金钱关系,让人感觉很别扭,而且非常令人担心,”苏珊情绪依然不高。
“我亲爱的妻子,属于男人的事情我们自然会解决,重要的是我们不离不弃,始终相守在一起经营着温馨家庭,”赵启山轻轻拍了拍,挽着臂弯的手,语气又温柔转为强硬说道;“我买下了陆强持有的港口股份,马力民买下了陆强的豪宅和商铺,麦广田接手了后勤事务,我们在用行动支持陆强实现自己的梦想,这就是我们相处的方式,陆强是个成年人,他不是傻瓜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用不着别人为他担心。”
“我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有些担心。”
“你们女人总是这样。”赵启山皱了下眉头,转身随着人流离开码头。
这一处码头,是客轮停靠的客运站码头,码头上正在新建的站房设施修筑了一半,可以看见占地两亩多的旅客候船大厅和售票站房,锅炉房及检票口设施。
全部建成之后
青岛港通向伯爵领各个城市间的旅客航线,进出港都要经过这个旅客码头,皇家骑警在该处驻有派出机构,属于治安管控的卡口岗位。
货场与客运站码头是隔开的,有专门运输煤炭矿石的码头,也有杂货码头,包括码头后方一大片仓库区,这全都属于青岛港务公司财产。
码头库区分为露天堆场和库房区两种,这其中大多已经租赁了出去,有一些贸易公司承租一座或者几座库房,一座或者几座露天堆场,每个季度定时交纳费用。
从库区到码头有双向轨道平板车通行,这是像铁道一样的有轨平板车,4个钢制轮子架在铁轨上,上面是铁架子和厚木板制成的大平板,可以堆放货物,减轻人力运输消耗。
这种车是没有动力的,可以用人力推,也可以用畜力拉拽,属于码头货运设施的一种。
类似的货运设施还有很多,例如输送皮带车,长杆吊车等等,但凡使用都是要付费的。
所以码头上最多的还是苦力挑夫,动辄数百上千人,滋生出各种的团体帮会,管理起来较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