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个马道园还是盯着自己不放,依依似乎已经知道了以后自己的悲惨的命运,低下头,一滴滴泪珠就这样不断的掉在地板上,身旁的几个女孩子全都露出一丝怜悯的表情,今天是依依,明天又会是谁呢?像她们这样没有一技之长的女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凭借就是自己的容貌。
“那当然可以,马总你回去走个流程,流转到我这里我一定给你安排。”梁师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马道园心头暗恨,这个梁师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他是后勤部门的,平时哪里需要招待外面的客人,向来后勤采购都是外面的人招待他们,所以说什么让他去走流程,摆明了这件事情从公务上来说自己钻不到任何空子把这个女的带走,但是又想到那天对方不施粉黛的绝世容颜,马道园心头像是百爪挠心,难受的不得了,最后无奈之下还是只能冷哼一声离去了。
梁师看着对方走远的身影,开口说道:“小敏,记住了,去交代门卫一声,外部人员不得放行,要进公关部带人出去,必须有公司内部流转的文件。”
那个叫小敏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依依抬起头,对梁师说道:“谢谢梁总。”
梁师冷冷的看了这个叫做依依的女孩子,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对众人说道:“下面继续考核。”
一个小时过后,到了上班时间,梁师来到办公室,桌上放着的是今天一天的安排,右上角是一些行业内的报刊杂志。他看到安排表上今天有一个昨天似乎熟悉的名字,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小敏,丽丽上个月不是去过关州了吗?怎么这个月还要安排她去关州?”
小敏恭敬的说道:“是的梁总,看样子丽丽给蓝市长留下了深刻印象,时隔一个月还念念不忘……”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随后梁师看了看安排表,除去做整容手术的,生病住院休息的,其他没有什么冲突,于是满意的点点头,就看起了桌面的报纸。十分钟后,他看到一则消息《在美商业巨子婚变》,虽然配图只有一个侧面背影,但是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人。
梁师颤抖着打开电脑,这是一台铭基自有品牌的台式机,已经面向市场推出了,目前铭基的形势非常好,专卖店在国内100多个城市营业,产品涵盖电脑整机,外设,数码产品。李先生的意思是对标国际巨头tony,因此公司整个方向都是向tony靠拢,tony有的铭基也有,tony没有的铭基依然有。
99年铭基从鸿基独立出来之后,李先生对施先生的决策就产生了很多不同想法,随着对铭基掌控力度的加强,终于有一天,铭基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随后接踵而至的就是铭基的光驱,显示器,品牌电脑,笔记本电脑,短短的数年铭基高速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施先生的预测。
随着03年开始铭基准备进入数码产品领域,和鸿基正式分道扬镳。而且似乎铭基做的还不错,虽然无法和巨无霸华音相比,但是在多元化产品面前,铭基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成就。梁师还记得当初自己冒险获得了华音的两个工程师进入华音之前设计的方案,获得了李先生的首肯之后,通过第三方代工铭基oem形式打入市场。虽然没有形成规模,但是还是撬开了华音的一个墙角。去年自己给李先生提议联合夏帜开发新品,李先生认为时机不对没有同意,但是梁师知道这个时间不远了。
在德国的时候,李先生虽然和德国人达成了初步协议,然而这件事情里面,内幕很多,自己当时只是李先生的助理,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所以对于高层的决策没有影响力,从而无法发挥自己的作用,相信最多只要两三年的功夫,等自己到了部门主管的位置,李先生会发现自己的才能,同意自己在对手优势领域击败对手的想法。
虽然梁师不赞同大规模的投入和建设,但是他不属于公司管理层,在公关主管位置上他需要熬两三年,再去部门主管位置上熬资历,李先生有意让他去数码产品部门,这也是他的未来规划,他要在那个人最强大的领域击败对手。
电脑上,醒目的标题不用翻译,梁师也知道事情的经过了。赵铭被逼出了博通的董事会,而且只是套现,管理层已经没有了发言人。
结合之前国内的传闻,华音到处收购不良资产,什么90年代的钢材厂,国营玻璃厂,上世纪就没落的照相机厂……这是玩脱了缺少了资金,准备用国外的资金来输血吗?
梁师得意的笑了,石城的熊猫电子在自己的努力下对方没拿到好处,虽然被对方搞垮了中南集团,但是这种皮包公司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再早的时候,关州玻璃厂的事情被自己搅黄了,我看你赵铭怎么下手?我很期待,我现在是快乐的不得了……赵铭,总有一天我会打的你翻不了身。
梁师一个人乐呵呵的看着电脑上的同一件事情搜索引擎上面出来的每一条结果,心里不知道有多美了,这幅面孔如果被公关部的职工看到,肯定会惊讶平时冷的像石头一样的梁总,居然也会笑。此时的石城,还有另一个男子也在一处狭窄的寓所的收音机面前呵呵笑着,收音机是一台明显看的出来是八十年代的产物,没想到质量居然这么好,过去了十几年还能用。
看的出来这个男子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打理了,从拘留所出来后,拿着当初上交的个人物品,他灰溜溜的回到市里。手机停机,银行卡被冻结,家也没有了被法院贴了封条,短短十几天,仿佛过去了半个世纪。
金基名在外面流浪了两天,才想到父母在发家之前住的这个旧房子,当初是租用的,自己在那边度过了童年,后来房东去世没有人继承,自己父母帮老人料理后事之后,房子就闲置了下来,一直当做是他们的房产。
没想到十几年后,自己还有机会过来。不过里面的东西是没法用了。他也没有在意什么,甚至都没有收拾,就住了进来。幸好里面水电是通的,门口贴满了水电账单,父母当时单独开的卡里面余额足够,家里甚至还有一些闲钱,不至于饿着。金基名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直到某一天听到收音机里面传来的消息,华音的大股东,在米国投资失败,被挤出博通董事局。
这时候的金基名咬牙切齿,脸上说不出的狰狞,一半是兴奋,一半是痛苦。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城府和阅历的青年,现在家破人亡,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没有什么比听到仇人不幸的消息更加开心的事情了。
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金基名吓了一跳,随后他拿起一根棒球棒,警惕的盯着门口。
门打开之后,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金基名随即他就放下了棒球棒,进来的是他的姐姐,金萱。
金萱的模样比他好多了,看着金基名狼狈模样,金萱捏着鼻子说道:“金基名,你怎么活的像条狗?”
金基名一时无语,开口说道:“你怎么来了?”
金萱讽刺的说道:“你以为就你想到能来这里?”
随即开始收拾起了屋子,不一会儿这里就焕然一新,金萱带了吃的用的东西,满满两大行李箱,甚至还有一袋大米。
金基名狼吞虎咽,从里边出来十几天,这是他第一次吃的这么饱过。以前看都看不上的水饺,他一个人吃了两盘。
金萱吃了两口,就把筷子放下了。待金基名吃饱了之后,开口说道:“小杰,家已经没有了,以后咱们只有姐弟两个人了。”小杰是金基名的小名,这个名字在他们姐弟两个人之间很久没有提起,但是每次金萱提起这个小名的时候,就会让两个人回想起童年的时光。显然金萱在提醒金基名什么。
金基名可能是刚刚吃饱了,他打了个饱嗝,愣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姐,咱们怎么办?我听你的。”
金萱眼神开始迷离起来,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即开口道:“咱们要报仇。”
金基名点点头:“姐,怎么干,我听你的。”
金萱道:“这个仇人平时在媒体上面见不到踪影,也不接受媒体采访,我根本无法接近他,所以我准备出国,见机行事,你就给我好好呆在国内,生活费你不用担心,但是你不可以像以前那样花天酒地了,你给我盯着华音赵铭和李薇,我在国外会跟你及时联络。”
金基名着急道:“那可不行,我要跟你出国,你一个人在国外肯定会被人欺负的。”
金萱欣慰的摸了摸金基名的头,说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给我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多你一个人,我在国外会有很大的负担。”
金基名犹豫了半晌,无奈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今天我看到赵铭在国外卖外国公司的股份了,他这是缺钱了吗?”
金萱一愣:“你也知道了?”
金基名拿起一旁的收音机:“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石城电台和ZY人民广播电台都有报道。这儿没有网,不然我可以上网看到更多消息。”
说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现在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姐,你说爸妈做错了,就要我们做子女的来偿还……”
“闭嘴,我不许你说父母的坏话。”金萱粗暴的打断了金基名的话。
金基名苦笑一声,说道:“姐,我只是感叹命苦。”
金萱幽幽的说道:“谁叫我们生活在这种家庭呢?好歹锦衣玉食生活了二十多年。”
说完从背包里面拿出一叠钱递给金基名:“这里是一万块,你省着点用,我最近半年不会回国。我不希望半年后回来你已经饿死了。”
金基名道:“你放心,我肯定死的比赵铭晚。”
随即姐弟两个人商量了平时的联络方式,金萱把物业费用一次性交了五年,水电燃气费用也在卡上存够了钱,前几天她出门去办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正好是金基名偷偷住进来的时候。至于金基名能不能呆的住,金萱没法保证,但是她已经托以前的同学,帮忙每个月过来看看这个弟弟,另外,像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东西,她也托同学帮忙联系粮油店定期的送一些过来。
显然这十几天来以前一直被她看不起的弟弟已经成长了很多,性格也不像以往的那么嚣张,说话做事情也变得有条理了,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天她在暗中观察,发觉弟弟确实成熟了许多,至少知道要藏起来,不轻易出去抛头露面。
告别了弟弟的金萱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拖着一个行李箱离开了老宅,她没有告诉弟弟自己准备去哪儿,因为她去的地方根本没有定下来,这也是她机警的地方,要知道金家,或者说中南集团的发家在石城绝对是一部经典的教科书式的野蛮掠夺史,金家现在倒下了,不知道多少人要上来啃一口,更不用说还有那么多仇家了。
楼下四周,感觉和往常一样,这个老小区依旧安静,除了养老的老年人和收废品的货郎,就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藏在墨镜后面的金萱不动声色的缓步前行,丝毫没有查看四周的意思,其实一切她都在楼上看的清楚了。不远处是一个公交车站台,再远一点就是菜市场,那边倒是车水马龙人流不息,金萱长舒一口气,就要离开了,甚至有点不舍的感觉,刚刚在楼上自己可是离开的很决然的。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父母也是普通职工,在这里租房住,每天从幼儿园放学之后,她就带着小不点大的弟弟,天天就在这个地方撒野,街坊邻居们也对这对姐弟非常喜爱,尤其是金萱。她小时候是个黄毛丫头,长的又白皙,真的和瓷娃娃没什么两样,再加上她的眼珠有点淡淡的蓝色,看上去像个外国小孩一样,就更加惹人喜爱了。金萱是她父母的第一个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没怎么察觉,但是金萱一天天长大,金萱的父亲金中南发觉了这个情况,要不是那个年代婚姻都是父母包办的,金中南差点认为林玉珠给他戴了绿帽子。但是那是八十年代,别说出国了,国内的外国人都很少,金中南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还是丈母娘过来给他解了疑惑,这是遗传,他们家只要是女子,眼珠子都是有点异常颜色,到了中年之后才会褪去,还拿出了她年轻时候的照片,金中南一看才明白过来,夫妻关系这才好起来,过了几年就又有了金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