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寻雪晕倒了。
是在慈宁宫内,鹂雀替她施针前晕倒的,正巧鹂雀到了,吓得魂不附体,却还是冷静地替秦寻雪施针,秦寻雪这才缓缓醒过来。
醒过来的秦寻雪揉着太阳穴,神色冷淡,纵然晕过去这件事传出去,朝野上下必然震惊万分,但对秦太后而言,这好像只是件稀疏平常的事。
秦寻雪慢慢缓着,冷静分析自己晕倒这件事要不要这么早传出去,全然不顾旁边快要碎掉的鹂雀。
鹂雀期期艾艾:“娘娘,您的身子到底怎么了,奴婢诊脉只能看出娘娘身子愈发虚弱了,但是看不出原因,只能施针吊着。”
鹂雀的医术算是大齐境内顶尖的,当年她随怡妃到大齐来,保住一条想要求死的心,但她如今对着秦太后却无计可施。
秦寻雪没理她,只是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权衡利弊后决定先隐瞒此事。
她抬起眼,望向一脸焦急的鹂雀,冷静开口:“今日之事,谁也不能说,懂吗。”
鹂雀一噎:“娘娘的意思是……”
“连雀枝都不能说,懂了吗。”
秦寻雪倚在贵妃榻上,姿态随意但压迫十足,鹂雀低着头,不敢直视秦太后圣颜。
“……诺,奴婢明白,”鹂雀妥协得很快,她同雀枝关系算不上多好,两人只是同样在秦太后手下办事罢了,“如今,娘娘可愿告知为何身子突然衰败至此?”
秦寻雪目光悠远,落在鹂雀身上,却好像要透过她看向谁一样:“只是毒发了而已,难道连你也不知道,此毒于我而言,虽是延长生命的药,亦然算是催命的毒吗?”
……
离开慈宁宫的时候,鹂雀还是很恍惚。她虽是秦太后御用的医女,但并不伺候在殿前,她不必像雀枝那样一直候在秦太后身边,是住在旁的宫殿里的。
雀枝今日也拦住了她,照例问过了几句秦太后的身子如今如何,得到了鹂雀模棱两可的回答。
雀枝冷笑:“鹂雀姑姑可真是个妙人,说起话来跟唱曲似的,连重点都找不到一个。”
鹂雀不欲同雀枝争辩,她的理智告诉她,秦太后这么瞒着雀枝,必然是有自己的深意。但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么瞒着所有人,秦太后嘴上说着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说出来,但那个时机定然不是什么好时机。
鹂雀张嘴,欲言又止,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尊重秦太后的决定,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行礼,如同往常一样目不斜视地绕过了雀枝,走出了慈宁宫。
雀枝皱眉,鹂雀看起来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但总觉得鹂雀有事瞒着她,这件事还同秦太后脱不了干系。
雀枝转过身,走向秦太后的寝殿,打算自己慢慢探究。
另一头的鹂雀,离开了慈宁宫后并没有选择直接回宫殿。她咬咬牙,盯着深蓝色打底的牌匾,看着上头大气的“慈宁宫”三个字微微出神。
她定了定神情,闭上眼,眼前浮现年轻貌美的怡妃的身影。
怡妃唇角带笑,眉眼温和。她说,救救那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孩子吧。
鹂雀下定了决心。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未宁殿,敲响了未宁殿的大门:“劳烦公公通报一声,鹂雀求见荣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