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年难得见到秦寻雪放松的一面,不知为何,他总觉着秦寻雪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
这究竟是为何呢?大周的质子坐在马上,随着马儿的走动微微起伏。他与秦寻雪并肩而行,侧着脸看秦寻雪,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掩饰住眼底过分显眼的贪婪,周泽年看上去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对着谁都能露出一个漂亮温和的笑,亲和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秦寻雪对情绪算不得多敏感,但因着心思诡谲,总归是能猜出几分他人的心思,屡试不爽。
如今周泽年的演技算不得很好,稍显稚嫩,前头因着她从未将男女情爱放在心上,总是看不懂周泽年眼中过分高涨的渴望之色,如今被迫开了窍,倒是能猜出几分周泽年的心思。
秦寻雪转头,盯着周泽年,嘴角扯出一个高深莫测但还算温和的笑,言语竟是显得有些暧昧:“如今我也算悟出了些道理,待到训练结束后再说给殿下听吧。”
周泽年皱眉,心中倒是有些震撼。作为大齐独一份掌握实权的太后,秦寻雪向来懒洋洋地唤他一句“八皇子”,如今竟是称呼他一句“殿下”,显得尊敬疏远了不少,但话又说话来,秦寻雪哪里需要尊敬谁?话里的暧昧都快溢出来了,周泽年对情绪的感知本就敏锐,如今更是不知所措,难得瞪圆了一双眼,倒是显得有几分像小皇帝。
周泽年并非什么良善之辈,也并非蠢人,他自然能看出秦寻雪态度的转变,但他思来想去也不知秦寻雪为何今日如此亲近他。
周泽年面上倒是毫无异样,很快收拾好了惊讶的情绪,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言语也很是亲昵:“泽年得娘娘荫蔽,自然该听娘娘的,娘娘若是悟出了什么道理,愿意告知泽年,那便是泽年的福分。不过,倒是鲜少听见娘娘唤泽年一句‘殿下’,泽年哪里担得起娘娘这句话。娘娘贵为大齐太后,何必称呼泽年为‘殿下’?泽年惶惶不安,思来想去倒是觉着,娘娘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直呼泽年名姓,泽年很是愿意同娘娘亲近。”
悄悄转头望向不远处的齐雅韵,那人坐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之上,远远盯着这一块,嘴角扯出一个略带嘲讽意味的笑。齐雅韵一言不发,见着周泽年悄悄望过来,倒是没说什么,拉着缰绳转过头往另一头去了,显然是因着场合不对不愿显示出半分和他相熟的模样。
周泽年虽早有预料,但还是有些无语凝噎,心思重新放在了秦寻雪身上,错过了秦寻雪洞悉一切的眼神。
秦寻雪张口欲言,却见不远处的小黄门匆匆赶进马场中,秦寻雪一拉缰绳,稳稳立于小黄门面前,端坐在有些焦躁的马儿之上,手轻轻抚着鬃毛安慰马儿,声音冷淡了不少,显然是兴致缺缺:“说吧,何事一定要拦着哀家才能开口?”
小黄门老老实实行礼,声音有些抖:“奴才是伺候在陛下跟前的,陛下差奴才来请娘娘,说是郑阁老做了件错事,陛下不知如何定夺,还望娘娘前去勤政殿。”
秦寻雪挑眉,心下有了几分猜测。
眉梢挂着几分烦躁,秦寻雪难得露出几分焦躁的神色,纵然很快便收敛了情绪,但周泽年看得很真切。
周泽年还未曾开口,秦寻雪便抢在前面开口:“泽年训练结束后可还需做些什么?若是无事倒是可到慈宁宫同我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