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仙看向一边，闷闷地道：“不能。”
沈前道：“既然知道不能，那就不能继续放任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
细仙问道：“阿前，如果今天犯事的是那些野猪，你还能做到这样吗？”
听到这句话，沈前大概明白她在生气什么了。
他郑重道：“阿姐，如果今天犯事的是我的那些同类，我依然不会放过他们，这是底线，我不会容许他们那样。”
细仙稍微松动一点了，但是她还是想让沈前知道，那样做是很不对的。
可是现在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了。
细仙道：“总之，我不准你以后再那样做，实在太残忍了。”
同为蛇类，细仙能够感觉到他们身上的绝望和恐惧。
“就算要杀他们，好歹给他们留下一个全尸吧。”
沈前闻言，愣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他只是一挥手，就把他们全部都……
当时杀的时候他只以为他杀的是蛇，所以并没有觉得有多残忍。
而且他之前听到过一种传言，蛇要是不砍成几段分别埋的话，就会复生。他觉得麻烦，就下意识地那么做了。
挫骨扬灰，这是一种很残忍的刑罚。
沈前再仔细想了两下，鸡皮疙瘩都起来。
“好，阿姐，我答应你，以后要杀的话，也给敌人留全尸。”
细仙神色一松，道：“你能明白就好了。”
“嗯，阿姐，我错了。”沈前低着头，一副良好的认错模样。
细仙摸了摸他的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记住就是了。”
沈前点点头。
他们已经说了好一会儿话了，然而野猪妖首领还没有回来。
沈前朝野猪妖首领走了过去，问道：“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有猪妖道：“虎妖王住的地方离这里有点远，而且虎妖王平常喜欢出去玩，所以有时候并不在洞府里面，所以要找他的话，得废点时间。”
沈前道：“要等多久？”
“早着呢，起码要等到天黑以后，他才会回来。”
“那么久。”
沈前抬头看天色，此时刚过半下午，离天黑尚早。
闲来无聊，沈前干脆叫那些小妖怪全都一起释放自己的妖力给他看。
然后他再根据他们的长处，交给他们逃跑，攻守的技巧，接着又传了些功法给他们。
这样忙活，细仙在旁边看着倒是格外地觉得有趣。
等到野猪妖首领回来的时候，沈前已经把他们都教得差不多了。
野猪妖首领听说他们在学沈前教的本事，羡慕地眼睛都要红了。
不过沈前倒是没有厚此薄彼，晚上不好赶路，他就专门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教野猪妖本事。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沈前拿着野猪妖首领给的令牌，和细仙踏进了西北地界。
沈前把凌虚给的保命符拿出一个交给了细仙。
若是他来不及保护她的话，她到时候还能够自保。
细仙知道反对没有用，于是就拿着，她也不问他，为什么连自己的族民都不信任。
然而细仙不知道，沈前不信任的不是野猪妖，而是虎妖王。
虎妖王沈前从来都没有打过交道，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妖，也不知道这块令牌带给他们的，究竟是过，还是死。
沈前和细仙以最寻常的速度飞在西北地界的高空上面，看着下面还是那么怪石嶙峋的，沈前微微摇了摇头。
细仙道：“这样的地方真奇怪。”
沈前点点头，道：“的确很奇怪，光靠他们说的，基本上能够判断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是，如果在我们都这么容易能够进来的情况下，岳山的人修，又有什么道理不进来？难道说岳山发生了什么事？”
细仙道：“有可能是他们没有发现这里呢？”
沈前道：“怎么可能？这片岭，听他们的叙述，少说也存在几千年了，若说只有几十年没有被发现，可以理解，毕竟这个地方也不是谁都有勇气进来的，进来还会尸骨无存说不定。但是不被发现的话，是真的一点也说不通了。”
细仙道：“说得也是。”
沈前道：“所以，种种迹象说明，岳山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因为这些事情，所以岳山才没有空来管这里。”
细仙道：“会不会是岳山和灵山一样，发生掌门叛乱的事情了？”
沈前摸了摸下巴，道：“应该不会吧。还记得处决周世仁的那天吗？岳山的弟子也有去那里的，而且他们的掌门也还在。”
“嗯？”细仙惊讶地道：“你怎么会认识岳山的掌门？”
沈前道：“你忘记了，我读过史书。有些史书里面，记载了各家各派的门派服饰，虽然和现在有点差异。但是从差别上来看，实际上根本就不大，所以，要认出他们来，还是很简单的。”
细仙惊讶道：“史书里面还有这些东西？”
沈前笑道：“当然有，会画在史书里面。”
“听你这么说，我越来越好奇这些史书了，我也想看看。”细仙向往道。
“好啊，等我们回了君山之后，去藏书室看个痛快。”沈前道。
“嗯嗯。”
这一段没有那么高的山，他们御剑很顺利。
然而，就在他们要出去的时候，他们看见了守在边界的一群老虎。
沈前和细仙对视一眼，飞了下去，站在他们的面前，道：“虎妖王。”
虎妖王站了起来，化成人形，是个身高八尺，圆脸男子，五官深刻，不怒自威。身上穿着白色斑纹的衣服。
“猪妖王，何不以真面目相见？”
沈前眼瞳微微一闪，果然不愧是一族之王，实力不容小觑。
沈前手往自己面前一拂，寻常的白衣，变成宽大袖袍的仙服，而他自己也变成了十七岁的模样，白发，白眉，白皮肤，额角两缕发垂下，五官精致好看，脸型菱角分明，却又还带了些稚嫩，眼睛漆黑像是藏了星星在里面。
虎妖王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道：“本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既然你都变了，那么这位姑娘……”
细仙的此时的样貌只是清秀佳人，顶多算在好看的行列里面，但并不是她原来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