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常恨还不解恨，继续骂：“莫又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要是不让着你，你能在我手底下走多少招？我答应你在这里洗净魔气，可不是让你肆无忌惮对付我子孙……”
“等等！”沈前听不下去了，身体比脑子快一步打断常恨的话。
不过在打断以后，沈前有瞬间想掐死自己。
“你想说什么？”
“……”
沈前有种感觉，常恨对他似乎格外的有耐心。
他小心翼翼地措辞，道：“常前辈，能否问一下，莫大哥他究竟做了什么惹得前辈如此大怒。”
“你在九灵峰上住了多久了？”常恨冷哼了声，不答反问。
沈前对峰名留了个心，老老实实地回道：“半个多月了。”
“可曾看见很多灵宠？”
沈前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该不会那些妖修就是常恨的徒子徒孙？”
“呃……前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沈前开口道：“峰中确实住了很多妖修，但是他们都是受莫大哥照拂，好好苦修的，并不是灵宠，有些都会化形了呢。”
“哼，我的徒子徒孙有几个是不会化形的？他莫又琴把我拘到这里来就算了，凭什么把我的徒子徒孙也拘到峰顶上来软禁？！”常恨的语气很是愤恨。
这脾气就跟火似的，稍微沾点油就加大火势，火气真大，沈前心底里默默吐槽。
“莫大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常前辈，你先别发火，这件事相信莫大哥可以解释的。”沈前道。
常恨语气中带着重重的火药味，“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前辈既然会答应他来这里闭关，那么在此之前，你们关系就还没到水火不容、说不到半句话就打架的地步。前辈守信誉，品性可见一斑。不如给莫大哥一个机会，让他把话说清楚。就算不是为了要他给个交代，也要为你在此地足足七万年讨个说法！”
沈前一番话说得声情并茂，常恨再度安静了下来。
情绪过于激荡，沈前居然还微微出了点汗。
不过这点汗根本微不足道，冰洞里的风一吹，他更冷了。
“阿嚏！”
糟糕，他不能在冰洞里呆太久，否则就算没被常恨杀死，也会被冻死。
“讨个说法……”
沈前只听到他重复了这句，迎面阴风一扫，忍不住背脊发寒。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团深蓝色的火焰出现在他的面前飘着，蓝焰最中心的地方，是白色的，最外围的地方有层明明灭灭的黑气环绕。
“你看我这样子要怎么讨说法？你说得倒是轻巧！”蓝焰里面传出男子的声音，火气极大。
沈前愣了，反应过来火焰就是常恨的原形，赔笑道：“只要你还有声音，怎么就不能向莫大哥讨说法了？修行之人，最忌怨气过深。你要是愿意放了我，我可以帮你当传信使者。”
“不行，我信不过你。你从醒过来以后，转了多少次眼珠子，别以为我看不见。你是妖，竟然染上人类虚与委蛇的坏习惯，可耻！”
被毫不留情地吐槽，沈前真想吼一句：我是人！
但，
他要是真吼了，大概会死地更快。
“那你想怎么样？”
“简单，我不想杀你，你拜我为师。拜我幽冥帝尊者，绝不能背叛，对我的话若是有半点不服从，就会烈火焚身，受尽痛苦，只要我想，顷刻间就能取你性命。当然，此法并非无解，除非你修为高过我。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哈哈哈……”
这声笑得沈前咬牙切齿，想一盆水泼了它。
不过他也明白了，拜师是假，想有个人能供他驱使是真，而且这个人不能背叛他。
有把柄在手，他才可以高枕无忧。
“如果我不拜呢？”
“由不得你！”
蓝焰中一道蓝色灵力射出来，打在沈前的额头上。
沈前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好像躯体完全不受他控制了。
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接着屈膝，四条腿跪下，嘴巴被迫张开。
“幽冥帝尊在上，弟子沈前，愿拜帝尊为师，以吾之修为起誓，若背叛师尊，愿散尽修为，被幽冥烈火焚烧而死。天道在上，为吾作证！”
不，不是这样的，那句话不是我说的，不算！
沈前心底里全盘否认，可是他耳旁清晰地有雷声攒动的声音。
“……”
常恨解开术法，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沈前额头上蓝色光芒一闪，出现了蓝焰印记。
刚刚挣脱花去了他仅剩的力气，术法一松开，他便跌倒在地上。
常恨扫他一眼，嫌弃地道：“太弱了。”
沈前怒。
“好了，我既然当了你师父，那就必定会保你的。”
常恨一扫之前的阴霾，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
蓝焰又射出一道灵力打在沈前的身上。
瞬间，沈前全身回暖，力量全部恢复，那点快要撑不下去的感觉完全消失，除了腮帮子还有些疼，其他完全恢复正常。
沈前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
“你身上的毒并非我能够解，回去找姓莫的吧。”
话音刚落，沈前感觉一阵风将他送了出去。
周围的景物瞬间变暗，沈前滚在地上，压到磕磕绊绊的枯枝小石块上，疼得他立马恢复身上伤口疼痛的记忆。
伤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沈前嘶嘶抽气。
他费力地爬起来，嘴里碎碎地念：“也不知道轻点，好歹我也被你强逼着拜了师，再怎么样也该算你徒弟。”
不知道外面究竟过了多久了。
“幺幺，我进去多久了？”
【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这就是说现在是快要天亮了？”
沈前化形，变成人的样子。
白衣白发，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一缕蓝焰标识很是显眼。
他的身上衣服割破很多处，几乎都带着血迹，狼狈不堪。
忽然，他的脑海中很多功法涌了出来。
沈前的神智差点淹没在里面。
“这这这这……”
看到那些功法，沈前目瞪口呆。
什么除尘诀、剑法、暗器术、御物、障眼戏法等等，应有尽有。
沈前摸了摸脸，突然感觉有点火辣辣的。
这些东西是谁塞进他脑子里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常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