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49
武浩因为钟毅死了,情绪很不好,每天都沮丧着脸,武王父子便让他随军打仗,换换心情。
出发时,他看到出发场面,惊呆了,那种场面——震撼人心,什么时候自己国家有了这么多兵,磅磅礴礴,铺天盖地,气吞山河。
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天大地大,自己只盯那个美人,好像有点差劲,自己一定要遍寻天下美人,一饱眼福。
几十万大军看上去黑压压,铺天盖地,自己守了那个人半个多月,越守就越灰暗,越守就越没希望,越守就越绝望。
这一出来,哎,外面的一切真的不一样,水都不一样,风都不一样,月亮也不一样,于是,他高高兴兴地出发了。
攻城掠地,势如破竹,他们走到哪就打到哪,所向披靡。甚至有时候,大军才摆好阵式,敌军就出来投降。
顺利,只有一种感觉,十分顺利,顺利到了使人狂妄的程度。
各水族各降兵拿出金银珠宝堆着来上供。嗯,这些东西好,可以全部堆到美人屋里。
好像也堆不下,那就把其他丑鱼赶走,把旧王庭所有屋子拿来装珠宝。
武王收了降礼,命令降民奉献城里一半的女人。
“太多了,住不下,”武成连忙在武王耳边轻语,“以后打仗还有女人,安排不下。”
武王略一思忖,还真的是,房子都会盖不赢,“那你说怎么办?”
“意思意思,让他们出百来个女人就可以了,最好都是王族的女儿,可以约束他们。”
武王从善如流,要受降水族送一百个王族女子进入武王庭。
要这么多女人干嘛?又不好看,还麻烦,“我不要这里的女人,丑。”武浩对他爹说。
“先领下来,以后再打算。”武王没有理他要求。开玩笑,现在正是扩张的时候,好色是最好的扩张理由,可不能丢了。
他们分成两队,武王和武浩一队,武成武达一队,把地盘一分为二,一队打左边,一队打右边,开始全面进攻。
武浩把戾气发在敌人身上,变成恶魔凶厉,猛攻狂杀,成了这场持续战事中的杀星魔星。
一个月后,武比较三个儿子的武略,竟发现,三个儿子中武力值最高的是最小的儿子,又用攻城略地来考核他们,发现依然是老三最强。
只要他去打仗,就没有打不赢的,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强了?
从此以后,武浩成了妖国的战王。
这场战争持续了三个多月,大军一路向东,打下无数城池和地盘。
耗了三个月,武浩也冷静下来,狂躁烦闷的情绪过去了,他开始反思自己。
当初自己不应该走,不应该离开王庭,自己应该去找那些蛇,看有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不可能,一定有办法,一定有。
可过去了那么久,美人还在吗?会不会成了干尸,枯槁着,永无止境地沉睡着?
不行,自己得回去,不管结果多凄惨,多无奈,自己也要回去,守着他。
我的!
他打定主意,找到老爹,告诉老爹他要回去了。
老爹笑,“回去干嘛?前面有很多美鱼。”
武浩嗤之以鼻,“都是些丑八怪,没我的美人美。”
说完,他直接缷了军队事务,带随扈和部分军队往王都走去。
离王庭越来越近,他只觉有什么在抓他的心肺,那种感觉离王庭越近就越强烈。
快到王坪时,他遥望灰蒙蒙的旧王屋,不由产生一种想逃离的感觉。
他深呼一口气,用手压了压胸口,在回去和逃离之间摇摆不定。
自己是谁,顶顶有名的小霸王,东海大国的王的儿子,现在还成了战王,有什么自己做不到的事吗?
回,坚决回。
忽略那种狂躁的抓心感,他一步步踏入王庭。
王庭内外十分冷清,母鱼们东歪一个,西歪一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懒懒散散,看着都十分讨厌。
大片大片的新王屋包裹着旧王屋,建那么多屋干嘛?屋不在多,够住就可以了,住进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实在讨厌。
旧王屋周围是密集的护卫和士兵,他们或固定某个位置盯梢旧王屋,或从上到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巡逻。
看来那些珠宝堆在旧王屋大有好处,大部分护卫都在这里,别说是贼,就是手指头大小的小虾米也别想进来。
旧王屋里已经没人在住,上下厅都堆满了珠宝。随扈看到这么多珠宝,为了避嫌,都滞留在厅外不进来。
武浩在上厅坐了一会儿,平复了下狂跳乱动的心,缓缓走向内屋。
内庭走廊上也堆满了珠宝,这是他们三个月来的战争获利。
他扒开堆在美人屋门口的珠宝,不用说,里面肯定是一具没有动静的干尸。唉!
???
!!!!
嗯?
空空的床……
武浩愕然张口。
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清晰地听到自己呼了口气,放下心头的巨石。
美人,大概醒了,大概又跑了。
屋内一如既往,石床石桌,靠墙这边堆满了珍珠。什么变化都没有,凭空消失?
他往石床上一躺,默默思考。
这里,原本是他的房屋,自美人住进来后,自己就没份了,连进这里都缩缩惊,就怕跟美人斗个天翻地覆。
也许她们说的对,自己与他八字不合,水火不容。
许久,他站了起来,在王庭里闲逛,没跟随扈说美人不见的事。
就这样过去了好几天,他忽然想到,美人到底去哪了,会不会死了,被那些母鱼吃了,或者被他们扔到哪去了?
也许他根本没活过来,是这里的宫人处理了。不行,要弄明白他去哪了,如果逃了,自己才能松口气。
于是,他马上叫厅外的人找老虎虾队长。
过了一会儿,那只老虎虾摸着他尖尖的脑袋,勾着腰进来了。
他怎么越变越像个老头拐,越变越圆滑,越来越像老爹身边那只海龟,看上去十分猥琐,没有一点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