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撞到某个地方停了下来,头上一痛,肩膀上也一痛。
他睁开眼睛,看见面前都是荒草,自己身在一个深沟里,周围一片荒凉,原来自己还在蒙尔斯海岭。
他抹了抹眼睛,抹下颗颗珍珠,自己在梦里也哭了。
好一会儿,他回过了神,想起那些水怪,连忙从海草丛里站起来,四处寻找。
!
不远处的坪上上演着血腥的厮杀场面,那些水怪互相厮咬,扭在一起又全部静止不动。
好可惜啊,好残忍啊!他们这样厮咬,是因为受了瘴气影响?
他叹息,好一会儿决定分开他们,把他们安葬。他们厮咬得很紧,分开他们居然都十分困难。
咦?还有一个活的,正是那个有几分清醒的水怪。
“你才来啊,叫都叫不醒你,好多天了。”那水怪十分委屈十分伤心。
钟毅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面堵堵的,说:“我头部受过伤,所以……”
那水怪的头晃了几下,然后就倒下了。
“哎,你怎么了?”不管钟毅怎么摇他怎么叫他,他都一动不动。
哎,都没了,哎,自己刚起了点好心想帮他们脱困,结果他们成这样了。
他惋惜不已。
不对,好像自己会复生术,自己复生了巫师,还有人鱼国民众。
他兴奋起来,开始搜自己的乾坤袋,却没有看到复生土。
哦,到这时他才想起,自己手里根本没有复生药,从恶魔科契夫手里搞到的复生药,全用在救巫师和救人鱼国民众身上了。
他无可奈何地翻着乾坤袋,里面是斑比给自己的记录本,还有一些巫药,灵石灵器。
他彻底放弃了,无聊地翻着记录本,却看到一行字——灵魂转置。
这是不是当年师父用在自己身上的法术?当年,自己被雷劈碎了,师父把自己的灵魂押在某处,后来放在新死的安琪公主身上。
他兴奋起来,连忙仔细阅读,照着章法把那些水怪的灵魂押在他们身体上,然后收拾东西,直接朝前走去,去寻找可以接收他们的介质。
一路上也能看到一些小鱼小虾,但自己不可能用活东西的身体接收死水怪的灵魂,做这样的鬼事。
死了的已经死了,活着的不应该也不能去谋害。
越走下去他的心情就越沉,看来自己不得不放弃这些水怪了。
“嘭~嗞~”前面传来异常的声音,还听得到动物的尖叫声,厮咬声,听声音前面打斗得很厉害。
他思考片刻,决定浮到海岭上方,避开战斗的纷争。
下方海岭,两只硕大的、体形相当的、势均力敌的海豹正在厮咬打斗。
两海豹都腥红了眼,呼呼地叫着,谁也不让谁,所过之处尘土飞扬,许多海草都断了根耷拉着。
两海豹热火朝天地酣战着,许久才分出胜负,一只海豹弱了下来,被另一只海豹狠咬着,最终无力反抗,弱弱挣扎。
钟毅打了个寒颤,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向旁边游去。
同类何必祸害同类呢?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水里鱼虾吃,天上飞鸟吃,岸上人类吃。做水族的悲哀,不是吃别人,就是被别人吃。
忽的一下,一个身影从他身边快速游过,所过水域都带上丝丝的血腥味。这是——刚才打架的海豹?
那另一只呢?
他终是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想知道另一海豹的结局,鬼使神差地游回刚才的水域。
他看见那海豹正慢慢往上浮,侧着身然后慢慢仰肚,这就被打死了,这么残忍啊?海洋啊,终不是那么好混的。
算了,别管别人的事,忙自己的事吧。自己要做什么?哦,自己要去找新死的身体给那些水怪做灵魂转置。
他忽然停了下来。自己的脑子真的有问题,现在不就有了新介质,自己又没害死活物去救死物,有现成的新躯体在这里,这事可以做了。
于是,他捞起海豹往回走。
接下的事情就简单了,他处理了海豹身上的伤口,然后照着师父书上所写,把十八只水怪的灵魂全部转置在海豹身上。
海豹活了,也变得碎碎念,十几个人共用一只海豹的身体说话,十分热闹,也十分滑稽搞笑。
考虑到海豹受过伤,钟毅把他托出了水面,四下观望,想找个岛屿落脚。
他不想往东走,怕走到人鱼国,干扰人鱼国民众的生活,便一直往西走,最后见到一块陆地。
他托着海豹上岸,找了个既有水又有岸又有花草的地方安置海豹,又去海里找了些海藻给海豹吃。
然后,他给自己和海豹加了道厚厚的封印,这才安心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他醒来了,耳边是叫饿的婆婆碎碎的声音,是那只海豹在说话。
海豹没有吃海藻,唉,自己的瞌睡症,自己根本没法照顾他们。
他叹息,出了封印,却见大海的尽头出现三艘小船。他变成四脚蛇隐在花草之中。
船上下来三个饱经沧桑的汉子,三个汉子互相帮助,把船上的渔获缷了下来。
一个汉子约另外两个汉子去自己家喝酒,有个正在处理网上杂物的汉子说,“我不来,家里老婆瘫痪,哪里走得了?”
其他两个汉子走了,边走还边叹息,“格蒙的命真的不好,对上这样的老婆,他老婆倒是命好,碰上这么真挚的男人,照顾她十几年都没多话。”
另一个汉子说,“可怜他们没孩子,以后都难。”
钟毅看了看那个叫格蒙的人,只见他满脸沧桑,一脸的焦苦,虽然这样,脸上却没有一点戻气,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钟毅回到结界里,对海豹说,“我有瞌睡症,没有办法照顾你们,你们跟着我恐怕会饿死,我给你们找了个人类来养你们,好不好?”
海豹听到这个情况,也很无奈,只能答应了。
钟毅翻阅术法书,将海豹变成婴儿的模样,然后打开结界,让婴儿哭泣弄出声音。
格蒙把网收拾好,提着鱼篓准备回家,却听到婴儿哭声,他循声找到了婴儿。
“谁的小孩?谁掉了小孩?”
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海风。